蜻缘心看见画中潇并没有半点诧异,对于此时的她来说,任何人都没有例外,只不过样子不同而已。
画中潇见蜻缘心如此冷若冰霜,很不适应,见缘心冷眼相对,心里五味杂陈,特别不是滋味。
画中潇激动地跑上前去,问道:“缘心,你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蜻国女仙吗?怎么会变成这样?地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蜻缘心冷漠地瞅了瞅画中潇,觉得这个男人好奇怪,这么多问题,啰嗦,便不想理会,准备离开。可画中潇又凑上前去,想要弄个明白。好不容易与心爱之人重逢,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关你何事?”蜻缘心实在不耐烦了,只冷冷地说了一句。
“缘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看看我,我是中潇啊!”画中潇眼含热泪,声音颤抖,祈求缘心能够认出自己。
无奈缘心真心想不起来。
“我不认识你。”缘心再次冷冷地回了一句,便转身要走。
“缘心,我求你别走,好不好?我求你了……”画中潇激动又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缘心。见缘心转身要离开,慌乱中画中潇拉住了缘心的手。
蜻缘心见状,使劲把画中潇的手甩开,怒气冲冲,大眼瞪着画中潇,说了一句:“找死!”一掌推在画中潇的胸前,腾空而去。
画中潇胸中一掌,虽不致命,但是也是很承受不起啊,毕竟拥有眼原的女仙,功力肯定不容小觑。
“中潇师弟,你没事吧?”画连望赶快上来搀扶,准备去追蜻缘心。
“师兄……”画中潇叫住了画连望,摇摇头,说道:“算了吧!”
“缘心姑娘在与眼原合体之时被人施了法术,被人控制了心智,这才不与你相认,你别着急,有朝一日,缘心姑娘恢复记忆,摆脱控制之后,她定会来找你的。”画连望安慰师弟道。
“缘心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我活泼可爱的妹妹……唉……”画庆在一旁满脸愁容,感慨叹息。
画中潇似乎听不进去别人说的所有话,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
任凭身边人来人往,画中潇定格在人群中,伤心欲绝,心口隐隐作痛,希望瞬间化为泡影,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是一次次失去在乎的人吗?
身边的人劝他不住,也只能任他去罢。
又是一抹余晖,送走了白天最后一丝光亮,星夜繁繁,天穹紫微依旧,却似有暗淡之趋。
此时的华阳宫内,歌舞升平,已然如故。但是这些场合一般都不会有刑皇的参与,在华阳城内,除了在上早朝之时在皇宫大殿能见到刑皇之外,他不会出现在御花园这类地方的。
刑皇的胸疾已经三四年了,近期越来越严重,似乎像中魔了一样。
又是在那间寝殿里,刑皇又软绵绵地躺在床榻上了,气喘息息,观其状,察其颜,在刑皇身上,能够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皇上,青鸟弟子求见皇上,我已叫他们在殿外候着,您是否……”公公轻手轻脚走到皇上榻前,低声问道。
刑皇一听“青鸟弟子”便瞬间来了兴致,似乎胸口也不那么痛了,精神也好得多了,微闭的眼睛,突然张开,暗淡了许久的目光顿时炯炯有神,焕发光彩。
公公见皇上如此失常,有些不解,连忙上前去搀扶想要起身的刑皇。
“你可知我最喜江湖之无拘无束,正道沧桑,哪像这皇宫六院,深不见底,阴阳不定,不能随自己心性,甚至违背良心……唉……有些事,并不是我本意啊!我之无奈何,他人可谅解……”刑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身边的公公倾诉。
“皇上,您的决定,无论如何,也必定是有道理的……”皇上听惯了这样的明哲保身之辞,也只能默不作声,慢慢起身走出寝殿。
“皇上,您慢点。”公公连忙紧随其后。
“我有愧……”刑皇欲言又止,愁容满面。
公公没想到皇上会自己去见画中潇和画连望,惊诧不已。
“王公公,他们都是我久仰之人,不可怠慢……”刑皇边走边交待。
“是,皇上。”
“参见皇上……”画中潇等人见刑皇大驾光临,都出乎意料,连忙行礼。
刑皇给画中潇等人赐座,命人设酒作食款待,并相谈甚欢,气氛和谐。对昆仑山一事,刑皇却只字未提,这让画连望和画中潇都看不懂。
所谓天子之心,莫去猜测。是呀,君王干任何事都是天命所归,不容一丝一毫的反逆。刑皇明知这是曲妃所为,也明知青鸟山不会置若罔闻,袖手旁观。即使刑皇内心很歉疚,骨子里却不愿意表露出来,这就是君王的倔犟。
昆仑亦也一同来到了刑城,他很清楚自己家破人亡、一无所有,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是会是曲妃。他便向刑皇申冤,刑皇对此事极力避讳,总是敷衍塞责,扯开话题,这样一来,众人都不敢再开口谈及此事。
“听说最近有女魔头到处滥杀无辜,果真有此事?”刑皇问道。
“我等也有所耳闻,皇上对此事有何安排?”画连望又把问题抛给刑皇。
“谣言真假难辨,我定会派人去查个水落石出的,如若有什么人想要祸害我大刑子民,一定不能放过。”刑皇心情激动,愤然道。
“是,皇上自然有高招。”
画中潇坐不住了,想到缘心的事情,心里不踏实,觉得大家说的杀人女魔头和缘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画连望等人拜别了刑皇,准备直接返回青鸟山。下山历练已久,也该回青鸟山看望看望师傅了。
画中潇等刚离开,曲妃就来拜见刑皇,刑皇还在依依不舍之中,看着他们的离去,甚是羡慕,又有几分无奈。
“皇上,我想去寺里上香为您祈福,希望您的胸痛之病早日康复,您要好好休息,国之大事,就吩咐大臣们去做,凡事亲力亲为是要被累坏的。”曲妃温柔地说道。
“爱妃有心了,带上侍卫,注意安全,至于国事,我自有定夺。”刑皇的胸痛此时已经好了些,精神好多了。
曲妃出发去平安寺,皇轿皇军,典雅大方,奢华高贵。
就在平安寺附近的集镇上,蜻缘心又出现了,光她的行头就够吓唬老百姓的了,何况她还杀人不眨眼。
一个老婶哭着喊着跪在地上:“可怜我的孙儿,才八岁啊,可怜啦……”声音悲怆欲绝,甚是可怜。
曲妃坐在轿子里听见了哭声,命丫鬟去打探了一下情况,丫鬟回来禀报:“好像是一个小孩被什么人给杀死了,他奶奶在哭丧……”
“竟有这种事!唉!真是臭眉头,随他去吧,走……”
“是,娘娘。”
刚要起轿,曲妃便听见有人议论:“这女魔头太可怕了,小孩都不放过,走走走,赶快回家吧,别在外面晃悠。”
“女魔头?”曲妃娘娘很好奇,连忙道:“等等。”便探头出来四下张望,她是在寻找“女魔头”吗?
曲妃没有寻得缘心的踪影,觉得无趣,便往平安寺去了。
残阳暗红,平安寺人影已稀稀疏疏,各自归宿。
就在平安寺后山,一女子身材苗条,衣袖飘飘,红眼紫发,伫立在山上牙石间,若魔若仙,不识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