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方道带领二十万大军火速赶往刑城,离刑城不到三十里地,蜻方道便命一些人乔装打扮成了大刑百姓,并悄悄潜入刑城,其余人马在一个有山体遮挡的低洼平坦处安营扎寨。
曲妃知道昆界军队来袭的消息,便很快就和各部军统和大臣们商议如何御敌之事,但是万万没想到蜻军行军速度会如此之快。
知道战事即将来临,朝廷命城池守军加强防范,百姓不得进城,因此一部分乔装的蜻军也被挡在了城外,不能进入刑城,而进入刑城的士兵,掩藏在市井百姓中,晚上出来肆意屠杀大刑百姓。
蜻军安营扎寨两日以来,并没有对大刑发起进攻,估计是对大刑军事部署不太熟悉,不敢轻举妄动,在等待侦察的士兵回来禀报情况。
蜻军还来不及有所行动,曲妃就率领三十万大军直逼蜻方驻地——马营坡。
曲妃率领的三十万大军都是为国开疆扩土,久经沙场的正真战士,他们一个个穿着钢铁一般的战甲,手拿人界最好的兵刀,每个将士都似乎把杀敌看成是一生最荣耀的事。
曲妃骑在骏马上,胸有成竹道:“看我大刑将士,这气势,这阵仗,杀敌是他们一生的夙愿,蜻国区区二十万兵力,怎敢与我抗衡,简直是来送死。”
“娘娘,只要你一下令,我等便杀他个措手不及。”
“哈哈……马上就要如你所愿了。”曲妃地大笑道。
一旁的画千和画中萧并没有说话,虽然修仙院与曲妃之间也有些过节,但是遇到外敌入侵的情况,还是要站出来保护一方百姓的。
此时正是正午,天空灰蒙蒙地笼罩着大地,太阳隐去了炙热的光线,但是气温并没有因此而降低,蜻国士兵习惯了寒冷的气候,现在很难适应这种温度,士兵们都恹恹欲睡。
“都打起精神来!”一个将军高声道。
“将军,不好了,大刑军队已经攻过来了,恐怕一刻钟就能到达我方营地。”
一个士兵急匆匆地来报。
“什么?”
将军连忙告知蜻方道:“国师,大刑军队已经攻过来了。”
“知道了,迎敌!”国师道。
“将士们,迎敌……”
将军刚吩咐下去,鼓声就响起,士兵们从迷糊中清醒过来。
曲妃已经带领军队杀过来了,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夹击,纷纷将蜻军包围住,两军将士厮杀在一起,又是一片血流成河,画千与画中萧也在奋力地杀敌,对于画千来说,杀这些蜻军,简直就像捏死一只只虫子。
而画中萧并无心战斗,敷衍地混在人群中,寻找着缘心,可是怎么看也看不到缘心,他开始怀疑:
“难道缘心并没有来到人界?不太可能啊……”画中萧傻子似的站在乱军中,差一点被蜻军所伤,画千连忙幻化出一把小小的飞刀并扔了过去,挡下了朝画中萧飞来的利刃。
“你做甚?疯了吗?”画千生气道。
“师叔,谢谢你……我……”
曲妃在与一个蜻国将军对垒,看那将军也是修行之人,两人你来我往,已经七八个回合,曲妃因前次受伤,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但是修为还是受到损害,有些力不从心。
画千见状,叮嘱画中萧:“自己小心……”便去帮助曲妃,只见他唤出青鸟,飞到高空盘桓鸣叫几声,俯冲下来,直接将那蜻国将军抓到空中使劲往地上砸,那将军即刻毙命。
曲妃使了一个眼色,表示谢过画千,之后停下来观察形势,不再作战。
大刑三十万将士拼命厮杀,死伤无数,但是蜻国二十万兵力也所剩无几,厮杀已经三四个时辰,国师蜻方道眼看就要败阵,便溜出了战场,不知所踪。
两军尸体堆满了马营坡,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给大自然增了几分悲壮,战场上一片血红,一个个倒地死亡的惨状都成了一副副凄美的图画,血腥的气息引来了成千上万的乌鸦,一片阴风惨惨的凄鸣,笼罩着尸横遍野的马营坡。
此时,一个大刑士兵急匆匆来报:“娘娘,那蜻国女仙正在城内屠杀百姓官员,简直是惨绝人寰啊……”士兵几乎要哭出来。
“赶快,回城!”
“是!”
曲妃即刻命令一个将军快速解决掉眼前的蜻兵,接着带领王天师和画千直奔刑城而去。
女仙屠杀百姓的事,刚好被画中萧听到,他被吓得一激灵,便跟着曲妃和画千回到刑城。
刑城中,蜻缘心在国师蜻方道的控制之下滥杀无辜,所到之处,商店门铺,住宅楼宇通通被损毁,且市井商人,田间百姓,黄发垂髫,婴儿壮汉,全部丧命,一个个歪歪斜斜躺在地上,挂在梁上,流着血,淌着泪……
两个时辰过后,画中萧和曲妃等人终于来到了刑城,城门处无一人守卫,只有守军的死尸僵硬地躺着,城门也已经成了废墟,地上血迹斑斑,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来,的确有人在屠城……”
曲妃一脸丧气地说着,并快步赶路。
“一定是那蜻国女仙,真是一个不讲仁道的魔种。”王天师道。
“我们快点进城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画千焦虑起来。
画中萧跟在后面,担心这一切真的是缘心所为,又担心缘心惹怒众人,众人合力对付她。
缘心来到了刑城最繁华的街道——民安街,见这里人来人往,行人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各种店铺一排排整整齐齐,真是满目琳琅,珍珠美玉摆满了街旁,目不暇接,行人商贩自由轻松,父母小孩相互跟随,一副国泰民安的模样。
自从蜻军来到人界,深渊异动引起海啸,淹没了许多村庄之后,民间就流传着上天惩戒大刑的说法,渐渐地,许多街道城镇上的人就开始减少,许多百姓不愿赶集,怕上天实施惩戒的时候自己没有避难所。
因此,除了民安街依然民风淳朴,安居乐业之外,其余地方都是一副萧条的景象,也是因为刑皇陨殁之后,无人能有效治理朝政,曲妃又独揽大权,但无心为民,一心功打外族,欲壑难填,致使大刑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缘心见这里一片美好,便从骨子里有一种怜悯和依恋,但是,脑子里另外一个意识又马上出来作祟:“你是昆界蜻国的女仙,这里是人界,他们的军队不久前刚践踏了我们的土地,杀害了我们的士兵,就在今日,他们还要了我蜻国二十万人的性命,所以,你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
最终,脑海中杀戮的气息占了上风,缘心迷迷糊糊又开始新一波的屠杀。
只见她双手一打开,整个人“咻”地一下子腾跃到琉璃瓦上,两手在胸前比划了几下,一团彩色的眼睛状透明物又出现在房顶上。
透明物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彩色玻璃球,但是又不是玻璃的样子,而是乾坤气息,是太阳和月亮的光辉,是自然万物的魂魄。
彩色球体周围发出成百上千条各色光线,不管是亭台楼阁,还是金银铜铁,不管是石头水流,花草树木,还是人类灵物,还是飞禽走兽,凡是遇到这种光线的物体,皆瞬间毁于一旦,如果是血肉之身,更是粉身碎骨。
眼原,能生万物,亦能摧万物、灭万体。
在这个光明的球体之中,缘心紧闭双眼,也许她根本就看不到,眼前的一切是怎么在刹那之间变成了灰烬,刚才街上的活跃和谐的人们,是如何瞬间停止了心跳,她只知道“我要力量,我要战斗”。
刚才热闹繁华的民安街,现在已经一片死寂,一个小女孩在拼命拉扯着倒在灰烬里的娘亲,她的哭泣弱小得如同一片树叶向整个森林挑战。
缘心嗅到了这个女孩单纯甜美的味道,兴奋不已,迫不及待想要杀死她,便发出一道白光射过来,刚好中在小女孩头部,女孩死在娘亲怀中。
画中萧等人此时刚好赶到这里,刚好看到了房顶上的球体和白光,刚好看到了倒下的女孩。
“缘心,不可以,不可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到底是谁在控制你?你说啊……”
画中萧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并没有唤醒缘心,毕竟国师蜻方道在使尽全身修为在控制着她,她就算是女仙体,但修为尚浅,想要摆脱老谋深算的国师控制,的确不易。
画千见一片片的血染山河,实在忍无可忍,脚一跺地,便腾起而飞,犹如腾蛇乘雾,一下子朝蜻缘心处飞去。
画千手拿一把利剑,直接刺向缘心,可那眼睛状的透明物体实在是强大,一股力量逼得画千不得不退回来,画千再次攻击,同样退回,且眼状球体飞速滚向了画千。
曲妃和画中萧等人站在街头看得慌了神,曲妃准备去协助画千,画中萧却不知所措,一个是师叔,一个是缘心,难以抉择,便只能干着急。
画千这次不再使用剑术,而是唤出青鸟,直接从高空扑将下来,从上方入手,可是没想到球体物快速躲闪开去。
此时,曲妃也已经接近缘心,准备攻破她的眼原护体,见曲妃使出毕生最多的红丝线,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从缘心右侧穿破了眼原护体,直接栓住了缘心的腰部。
曲妃使劲一拉,缘心随着整个光明球体过来,画千青鸟又从头部抱住球体,用利爪和喙使劲啄挠球体,使眼原护体受到攻击而退却。
蜻方道见状,躲在暗处拼命挣扎,缘心因感应到了这股拼命的气息,便猛然向四周释放光明气体,使得曲妃和画千来不及闪躲,青鸟受伤落地,画千虚弱暂无战斗力,曲妃倒地吐血,纤体受损。
而空中的蜻缘心看着这一切,又露出几分悲悯,这定是她良心最深处的触动,可是这点悲悯抵不过国师的强大魔咒,又有何用。
国师见蜻缘心久战之后稍有疲惫,自己强行控制他人意识,也是法力消耗过快,需要及时休息,便传令给缘心,且先行离去。
缘心得令后,一眨眼功夫就没了人影。
画中萧慌忙去追,可是才两三步便找不到缘心去向,但隐隐约约之中好像看到了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影,好似追随缘心而去。
“难道是他在控制缘心,肯定是他,在蜻国和这里我都隐隐感受到他的气息,一定是他……”
画中萧下定决心,一定要追查这个黑衣人,找出他,弄清他的阴谋,解除缘心的魔咒,还缘心一个清白。
一场浩劫终于告一段落,蜻方道隐藏于人界修养,画中萧开始搜索黑衣人的线索,而曲妃接连受到眼原攻击,战斗力也削减不少,似乎已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