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过后,蜻国都城一片沉寂,没了以往的热闹繁华,百姓心惊胆颤,害怕遇到人界的入侵。
军队更是折损严重,尤其是戍边战士所剩无几,蜻王的守卫军也几乎全军覆没。
蜻王对此感到非常痛心,虽然蜻国军事强大,加上有眼原护国,一般的战事不会削弱其国力,可是这次非同小可,敌方是人界,人界拥有源源不断的兵力,又因为前次攻打蝉国失去了一部分力量,现在不是发动战争的好时机。
战后朝堂上,蜻王请臣议事,道:“这次战争给我们一个惨痛的教训,那就是不可轻敌,不可轻举妄动。同时,在这场防御战中,国师和女仙护国有功,皆应得到赏赐。”
国师上前谢恩,缘心也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上前领了恩泽。
“蜻王,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们这次虽然也损失严重,但那人界刑城,也当是损兵折将,我们应当稍作修整,再图反攻。”
一个大臣上前拱手道。
蜻王还没来得及说话,国师便上前道:“他人界居然敢打到家门口来,太小瞧我蜻国了。总有一天,我们会战胜他们,赢得更多的土地和财富。”
几个国师党也附议。
“陛下,就让我同女仙一起领军杀回人界,赢回我昆界的尊严。”
蜻王沉默许久以后,道:“这次人界来犯我国,目的是夺取眼原,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日,定会杀个回马枪,这次大蜻损耗将近十万兵力,已经很惨痛了,如果连连战争,很快蜻国就会民不聊生,财尽人亡了,如果即刻去攻打他们,我们更无力战胜,休养生息才是王道啊!”
“陛下,如果那人界再来犯,当如何?”国师道。
“昆界土地本就狭小,财富有限,如果战争耗费了太多的人力物力,我们会越来越贫穷,这样看来,我们只能以守为主,重视防御工事,迅速修建好被毁的城楼,加强城楼的兵力防御。”
“难道,我大蜻国真的就这么畏首畏尾?”国师坚持主张攻打人界。
“是呀……这如何是好啊……”
“功打人界那可不是儿戏,需得从长计议啊……”
“唉……他大刑太欺人了……”
堂下马上议论声一片,对于是否攻打人界,众臣也是莫衷一是。
蜻王大声道:“群臣肃静,难道朕的决定已然不管用了吗?”
虽然蜻王受制于国师,但是在大殿之上,帝王的架子还是要端起来的,且蜻王并不是昏君,只是碍于国师党羽众多,且几乎掌握了蜻国的兵权,眼下也只能假意屈服于国师。
众臣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几秒之后,整齐划一,鞠躬附和道:“我王英明,我王英明,我王英明……”
国师却一脸奸邪,似有阴谋。
议事结束,蜻王离去,众臣也纷纷退出殿外。
相继几个月,蜻国都在舔舐自己的伤痕,并没有对人界发起进攻。
而大刑也是一番惨淡景象,刑皇驾崩,曲妃重伤,损失将士近十万,却什么好处也没捞着,曲妃一党也是在慢慢疗伤,遭受了眼原的攻击,曲妃多少挫去了几分锐气。
蝉渊带着几个仅剩的黑面军队回到蝉黑洞,一身狼狈,看来他的复国希望怕是渐行渐远了。
而画中萧被师傅画梦娇发现,并被带回了青鸟山,正在修养身体,恢复功力。
原以为人界与昆界的结怨会因这场战争而作罢,但事实并非如此,真正的战争才被打响。
今日,是蜻国的建国日,宫内歌舞升平,举国欢庆,街头巷尾张灯结彩,游人络绎不绝,欢声笑语笼罩着整个国度。
在繁华的街道拐角处,皇家酒楼二楼,蜻方道正在与几位谋士及将军谋事,他们一边欣赏着优美妖娆的舞姿,一边喝着美酒嚼着花生豆,看他们相谈甚欢,推杯就盏,觥筹交错,气氛恰到好处。
歌姬舞罢,袅袅娜娜上前来敬酒陪坐,蜻方道却挥手让她们退下,歌姬纷纷退下。
“看来,国师还是个正人君子不成!”一个大头方耳,浓眉大眼的男子打趣道。
“呵呵……国师哪能看得上这等货色啊……”另外一个身着随意,长相粗矿的将军说道。
其他人也端起酒杯,跟着“哈哈”笑起来。
蜻方道一本正经地说道:“几位都是有远大抱负的人,心胸眼界不应拘泥于这等风流雅事,如果女人只有美貌,而没有半点智谋的话,跳再美的舞也是无济于事,在我看来都是男人的累赘,可谓红颜祸水呀!”
刚才的方头大耳之人连连点头道:“呵呵,国师说得对,说得对。”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国师轻轻抿了一口酒,慢吞吞地放下酒杯,郑重其事地说道:“各位谋士和将军,人界冒犯我国已经数月之久,如今,城楼已经重建,虽然折了十万军队,但是现有的三十万大军都是身经百战,杀伐果断的勇士,故而我认为攻打人界条件已经成熟。”
“国师说得正合我意,此仇不报,非我大蜻将士,如果国师决议起兵外攻,我定然万死不辞。”长相粗矿的将军说道。
一个褐色着装的黑瘦老者开始说话,道:“攻打人界是必然趋势,但是人界毕竟兵力充沛,且财富军饷绰绰有余,又是在他们的土地上作战,我们纵然杀气十足,恐怕也是难以抵挡他们那百万大军啊。”说完,轻轻端起酒杯向国师敬酒。
国师道:“此话差异,纵使大刑拥有百万大军,但如今他们的病秧子皇帝已经死绝,再多兵力也是一盘散沙,靠那个愚蠢的女人,怎能号令百万大军,百万大军又怎能全部听命于她?”
黑瘦老者道:“可即使这样,我方与大刑兵力在数量上还是悬殊太大,恐怕不利。”
国师高傲地笑起来,道:“你莫不是忘了我大蜻国还有女仙,眼原可是举世之宝,它的力量你们应该也见过,消灭百万大军,岂不是如同碾死蚂蚁一般容易吗?不必如此担心。”
“可是,王上始终没有下令攻打人界,虽然你我都有报仇雪恨之心,就怕弄巧成拙,落个人头落地呀!”另外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道。
国师道:“无碍,王上顾虑太多,岂能成大事,只需听我行事即可,届时攻下刑城,整个人界都是我蜻方道的,我还会忘了你们不成?”
“是是是……国师说得是……”几人举杯共饮。
三月之后,和风日丽的一天,蜻方道借故离开皇宫,召集蜻国二十万大军准备攻入人界。
此时,正值初秋,天朗气清,降雨稀少,正是行军的好时节。
二十万大军五六日就到了冰墙处,缘心也在国师的驱使下一起来到结界处,准备与人界大战一回。
冰墙万丈之高,蜻军犹如一群群黑压压的蝼蚁,在冰墙之下显得如草芥一般微小。
缘心借助眼原的力量,将众军一个个送往冰墙之外,刚到冰墙之外,马上就进入了一个深邃的隧道,隧道晶莹透明,仿佛几百万年的积冰所筑建。
进入隧道,所有人面容形态变得扭曲,就像中了魔力一般,魔幻化了,除此之外,一个个头晕目眩,就像穿越在天地之间。
很快,断壁崖下的深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漩涡,转眼间,漩涡就开始迅猛地旋转、搅动,接着,漩涡处水浪一圈圈向空中生长,形成了一条长长的水龙,水龙直接将深渊和断壁崖连在了一起。
二十万大军借助水龙悉数上了断壁崖,连带军粮草料以及战车等作战所需之物,均悉数到位,蜻方道一声令下,所有蜻国军队即刻整装待发,士气旺盛。
水龙慢慢退了回去,蜻方道站在断壁崖边缘,焦急地等待着什么,眼看水龙即将回归漩涡,深渊也即将恢复平静,蜻方道有些急了。
“女仙,你为何还不过来?你还在等什么?”
“哗……”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之后,一个光彩熠熠的圆形东西从深渊处飞出来,激起几丈高的浪花,直奔断壁崖而来,圆形光亮慢慢消失,一看是蜻缘心。
缘心在断壁崖上空盘桓之后慢慢飘落下来,站定在崖端,白色女仙服上滴水未沾,飘然于风中。
断壁崖深渊的异动使得半个大刑的湖海都产生了海啸,湖海周围的村庄也被悉数淹没,人民怨声载道,埋怨是曲妃心术不正得罪了上天,上天派龙王来惩戒人类……
曲妃听这谣言,嗤之以鼻,但是觉得此事不妙,即刻就派人到断壁崖察看一二。
不料,来了一个将军禀报:“娘娘,大事不好了……”
坐在镜前的曲妃慢慢起身,右手轻轻一挥,新制的凤袍已然穿在了身上,身旁梳妆的侍女即刻退下。
“说,何事,如此惊慌?”
曲妃转过头来问。
“是断壁崖,断壁崖出事了。”
“断壁崖怎么了?快说。”
“断壁崖上集了好多人马,看上去来者不善,定然是那昆界讨债来了。”将军支支吾吾地说,神色还有些慌张。
“多少人马你可探到?”
“大概二十万,还有战车,士兵皆身着铠甲,手拿利器,嗯……还有一个女人。”
“将军莫慌,我大刑有上百万兵力,他区区二十万,又不远万里来到我大刑,就凭那深渊,他们也定然费了不少精力,想必现在已是舟车劳顿……”
“娘娘,那女人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蜻国女仙?”
“她一定是,也必须是。不过,虽然眼原力量强大,但始终我大刑是本土作战,且我大刑能人异士也不少,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女仙。”
“娘娘说的是,那接下来我们将如何?”
“去一趟青鸟山,把此时告知修仙院,他们之中一定有人非常感兴趣。”曲妃说完,邪魅一笑。
“是,娘娘!”
将军迅速离去。
曲妃转身唤出侍女,此侍女曾经也去过青鸟山,侍女从屏风后出来,鞠了一躬,道:“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
“把这个交给张将军,这个交给李将军,这个交给侯爷,这个交给王天师。”说着,曲妃递给侍女一些书信,命她速速送去。
侍女鞠躬道:“是,娘娘!”侍女转身就不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