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萧和蜻缘心摆脱了张甲仁,情急之下,来到了一片幽深的树林,黑夜漫漫,不便行路,两人也只好在这树林里将就一宿。
深林之中,夜半三更,不免令人心悸,各种怪异的声音不时传来,缘心二人虽是见过世面之辈,但也有些露怯,心生恐惧,不敢生火,只能互相偎依取暖。
终于熬过了狼狈的一夜,醒来必须连忙赶路,就算不知何去何从,也不能无所行动,他们循着山路,来到一处小集市上,走进一小店,先叫了两碗面条,稀里哗啦吃完,糟糕,没银子,只能拖延时间想办法开溜。
小二:“二位还需要住店吗?”
画中萧:“呃……那个……暂时不需要。”
小二:“那二位一共二两银子。”
缘心不语,眼神却不自在地躲闪。
画中萧装模作样使劲地掏着衣兜,但是好像什么也掏不出。
小二见状,和悦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不懈道:“没钱吃什么东西啊?”
正在难堪之际,一锭银子响亮地落在了桌子上,这银子简直不要太诱人,画中萧眼睛都要掉进银子里。
“看来师弟是没银子了,万万没想到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画中萧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银子。
突然僵住了,抬头一看,“画千师叔,你怎么在这儿?”
“小二,银子给你,不用找了。”画千真是阔绰啊。
“师叔,您来得真是时候,不然我还真不忍心吃白食呢。”画中萧有时候也有点油嘴滑舌。缘心在一旁,一语不发。
“如今,你还想逃到哪里去?你害死了连望,走,和我回去接受宗门的惩戒。”画千道。
“既然师叔追上来了,那我就给你说实话吧,师兄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冲过来为我护身,我自责没有强大的力量害得师兄为我而丧命,但若要给我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接受。”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为何还在狡辩!如不是你使诈,连望怎么会冷冰冰地躺在那儿,你身上又为何会有迷幻珠?”画千有些激动。
“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何必多余解释。”画中萧也不想再谈下去。
“如你一意孤行,不顾宗门规矩,可不要怨我不讲情面!”画千情绪失控。
“只是可怜了连望兄,我却被逼得不能亲自为你送行”画中萧含泪道。
“你也别在假惺惺的,害死同门师兄,还和这杀人如麻的妖女纠缠在一起,你真是青鸟山的败类,我今天要就要清理门户。”
“嘴巴放干净点……”缘心压低了声音警告画千。
“哼……”画千不懈,作出战斗状。
只见他两手在胸前,来回环绕变换,交叉又打开,手指犹如蜘蛛牵丝,龙蛇攒动。
画中萧见画千来势汹汹,快速后退,双手高举,再落回胸前,手心向内凝聚力量,一会儿后双手呈抱球状来回涌动,突然又极速拉开,此时一只金黄色青鸟扑腾而出,左手收回,右手托出青鸟,迎战画千深绿色青鸟。
一个碰撞之后,两只青鸟飞将出去,一左一右,在老旧的屋顶上方盘桓两圈,各自尖叫一声,竞相口吐熊火,犹如凤凰涅槃。
金色青鸟嗖地一下子冲上高空,俯冲下来意欲用双爪挠抓绿色青鸟,绿色青鸟极速躲闪,反而借势用双翅煽动所吐火焰,火势直接围绕着金色青鸟,金色青鸟一个抖动,双翅用力向下一送,全部火焰直接掉落一地,地上街道,商铺,木屋,花草,树木全部燃烧在火海中,街上人们跌跌撞撞,纷纷逃窜,店小二也被这火吓得结结巴巴,手脚打颤。
虽然二人运格皆达醒格,但因画千功底深厚,画中萧几个回合就显得力不从心,画中萧收回青鸟,徒手和画千焦灼对抗,缘心见画中萧要吃亏,便凑上来要帮忙。
“不用,既然是宗门恩怨,那就让我自行了断吧!”画中萧道。
画中萧一个猛扑过来,被画千施法挡住,几个回合,画中萧被逼到了对面街道的屋檐上,画千继续跟上来,画中萧节节避让。
此时。
“别打啦……别打啦……”
一个声音从街头传来,声音越来越近,原来是画乡。
飘舞的白色衣裙随着脚步也停了下来,画乡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个令牌。
又跟上来一男一女,两人累得腰都要佝到地上了,半天直不起身子,一看,是灵蛇谷灵儿和小跟班阿放。
画中萧见是画乡,马上停下来,不再出招,画千也不情愿地收回手脚,两人直看着画乡。
“师叔,我师傅邀你回去共商要事,不得有误”说着,画乡举起手中令牌,没错,此令牌为画梦娇独有。
画千见不能拖延,留下一话:“望你好自为之……哼!”,两袖一甩,愤愤离去。
“师弟,师傅已经知道了关于迷幻珠的真相,她始终相信你,她叫我转告你,如你要回去,记得随时皆可,如若你渴望外面的世界,师傅也不会禁锢于你。”画乡高声对画中萧说完,看了一眼缘心,向灵儿和阿放告别后悠然离开。
至此,关于画连望之死的误会得以解开。
画中萧几人闲叙了整个午后,黄昏时分,倦鸟归巢,落日孤村,显出几分荒凉,人烟几几,多少有些寂寥。
落日斜照窗边,缘心静静地坐在窗沿,心事重重,正配上余晖之下的长长睫毛,此时,夸张的妆容也掩不住她精神的困倦和疲惫。
“缘心,你不开心?”画中萧凑上去。
“我的梦越发的平凡了,我强烈地感觉到我必须得回去,蜻国需要我……”
“可是你说过你不喜欢啊”
“不喜欢又如何,命运就是如此,这般令人挣扎,可是我们又能奈它何?”缘心两眼无光,不紧不慢地说。
“缘心,你不要难过,总有一天,我会帮你解除噬魂咒,到时候你就不会再痛苦了,总之,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只是我们说过的约定……”画中萧面色凝重,万般不舍写在脸上。
缘心推开画中萧的手,道:“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我们不能要求太多。”
“可是……”画中萧乞求。
“你赶快离开我,越快越好,我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越来越放肆,我害怕我会变成真正的妖魔。”缘心背对画中萧,眼眶红透了。
“你不能丢下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离开的。”画中萧追过去又不敢靠近。
“你走吧……”
缘心说完果断离开,心理却在嘀咕:傻子,你不走的话,我也许会因夺取迷幻珠而杀害于你,你不走,我走……如有缘,来生见。眼泪夺眶而出。
看着缘心的背影,画中萧心口疼痛难以忍受,见心爱的人再一次断然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心痛一阵阵涌上来,从血肉到神经。
坐在地上,饮起了相思酒,看着窗沿上的相思豆,画中萧顿感人生毁矣。
何以解忧,杜康怕也不能。哭哭笑笑,痴痴傻傻,就像一个疯子……灯红酒绿,洞房花烛,天伦之乐,这些人生快事,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画中萧久久平躺于地,一脸沧桑和心酸浸泡在酒里,任凭秋风冷雨狂刮不散。
终于,醒了,画中萧睁开眼睛,感觉到陌生,周围的一切粉粉嫩嫩,像是女儿家的房间,再仔细打量打量,惊呆了,直接不敢动弹,再往外瞧瞧,好像是正午。
正好要起身逃离这个尴尬的房间,来不及了,走进来一个女子,好像有些熟悉。
对,是灵儿。
“大英雄,你醒了?”灵儿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示意画中萧赶快躺下。
“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你为情所困,然后酩酊大醉,然后风寒入侵,所以,就睡到现在。”
“你开什么玩笑,我画中萧怎么会为情所困,我武功也不一般,身体格外强健,怎会这么轻易就病倒?说吧,你是不是想要害我?”
“我的大英雄,我怎么可能伤害你呢!你是我的榜样,嘿嘿。快把药喝了,我带你出去溜溜。”灵儿说着,把刚才放下的汤药又端起来,舀起一勺就要喂。
“我自己来……”画中萧急忙抢过勺子和药碗,接着说到:“灵儿姑娘,谢谢你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是现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能不能离开啊,药我自己喝就好了。”
“喔……好吧!”灵儿撅了撅嘴,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