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星羽走到丹试台前的时候,丹试其实已经在进行中了,丹试台前围满了人,把丹试台围得水泄不通,都在抬头看着丹台上的比试,韩星羽远远地也能看到斗丹。
那个给韩星羽他们指路的人没有说错,丹台果然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台子,三四十尺宽,一人多高。
台子上,东西两侧,分别摆放着两个丹炉,每个丹炉也都接近一人高低,只不过东侧的丹炉呈灰黑色,而西侧的丹炉则呈青绿色,两个丹炉的颜色并不统一。
不仅是颜色不太一样,丹台上两个丹炉的造型纹饰也有差异。
灰黑色的丹炉有三个足,每个足又细又高,丹炉的肚子又鼓又圆,炉身上雕着两圈回字纹,炉把手像是两个漆黑的龙头,被人雕成了龙头的样貌。
青绿色丹炉也有三个足,只是每个足都稍显粗矮,因此炉腔距离地面要更低一些,而且青绿色丹炉的炉腔扁圆,不如灰黑色丹炉的炉腔更大,炉身之上雕琢着一圈云纹,炉子把手处挂着两个粗大的铜环,想韩星羽见过的牛鼻环一样。
看着两个丹炉,韩星羽本能地打了个冷颤,他又回忆起了自己被吴蒙用邪术融合丹炉的事情了,已经尘封了多年的记忆又被揭开。
韩星羽不想记起那段过往,那段生不如死的过去是他精神上的伤疤,他转身就要离开,不打算再看丹试。
“百伤丹成!”就在韩星羽转过头的时候,灰黑的丹炉后,一名身穿金丝黑袍的丹师喊道。
说话间,那名丹师就从丹炉里取出了丹药,放在了一个托盘里,托着走到了丹台中心,展示给众人看。
韩星羽闻到刚出炉的丹药香味,身体竟不自觉地热血沸腾,本能般转头去看那枚丹药,他的身体好像被那股丹香吸引住了一样,竟隐隐不受控制。
“居然是百伤丹!那可是中品疗伤丹药里数一数二的丹药!陈丹师好强,竟然一次就炼成了,而且从成丹来看,也很完美,不亏是这长谷城里的青年才俊。”
韩星羽转头去看丹药的时候,旁边观看丹斗的人说道,显然是个对丹药很了解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丹师。
“百伤丹成!”
在灰黑丹炉后的丹师走到丹台中央后,青绿色丹炉的丹师也大声喊道,同时从丹炉里取出丹药,把丹药小心地放在托盘中,托着丹药往丹台中心走。
韩星羽望向从青绿色丹炉后面走出的丹师,才发现那丹师正是刚才遇到的白衣男子白彬,只不过此时的白彬有些狼狈,他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了漆黑的炉灰,弄得灰头土脸。
“哈哈哈……”
台下的人看到白彬那副模样,有人毫不掩饰地笑了出来。
“好香!”韩星羽在心中惊叹道。
韩星羽发现白彬炼出的丹药比那灰黑炉丹师炼出的丹药还要香,味道还要浓郁,这便说明白彬的丹药药效会更好,至少不比灰黑炉丹师的丹药差。
就在韩星羽判断着的时候,一位老者白眉白须,负手而行,身子轻盈地跳上了丹台,走到了台上两名丹师的面前。
那老者看着两名丹师炼成的丹药,细细品鉴着,还戴上了白丝手套,将丹药轮流拿起观察,观察过后又放回了原位。
老者没有马上决定胜负,他看向灰头土脸的白彬,问:“怎么回事?”
白彬向一旁轻咳了两声,然后回答道:“我的丹炉有些老旧,中途出现受热不匀的情况,有点炸膛,万幸只是残渣炸开了些,丹药没事。”
老者一脸严肃地朝白彬道:“托词!”
随后又把白彬和另一名丹师炼成的拿起来,分别展示给台下的观众看,一边展示一边说道:
“这两枚丹药虽然成型,但品质上有着很大的差异,你们看我左手这枚百伤丹,它是丹师白彬所炼,虽然形状近似圆形,可上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形如劣品。”
“你们再看我右手的百伤丹,它是丹师陈家俊所炼,圆润非常,无论是色泽还是形状,都是绝佳。”
“所以本次丹斗比试的胜者是谁,也就不用我说了吧。”
下面有观众大呼回答道:“陈家俊!”
似乎只有韩星羽不解,看着老者手里拿着的两枚丹药,韩星羽竟情不自禁地问道:“明明白彬炼制的丹药更香啊,香不是代表药效更好吗?”
韩星羽吃过不少丹药,越香的丹药药效越好,这是他吃丹药时总结出来的经验,是他药炉身体分解丹药时带给他的感受反馈。
韩星羽问出,嘈杂的丹台前瞬间安静了下来,观看丹斗比试的观众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韩星羽的身上,就连台上的老者和丹师都把目光看向了韩星羽,像是看傻子一样。
沉寂了片刻,老者朝韩星羽道:“丹药的好坏要看形状、色泽、味道和功效,不是只闻味道就可以的,基本上形状色泽更好的丹药成型度更高,效果也会更好,小友应该不懂丹道吧?”
韩星羽皱了皱眉头:“我虽然不懂丹道,但我吃丹药的时候,同一种丹药,就是越香的丹药效果越好呀。”
老者怒斥:“既不懂丹道,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就是下品丹药,吃下去也要很久才能完全起效,感受上也没有那么直观,你要如何判断香味不同的两枚丹药哪一个药效更好?那不过是你的错觉吧。”
韩星羽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甚至掀开了帽兜,看着老者,认真道:
“我对丹药的感受不会出错。”
老者更怒,不再理会韩星羽,直接宣布道:
“我宣布,这一轮斗丹的胜者是陈家俊,白彬出局,陈家俊将参加明日的半决赛。”
韩星羽听到老者宣布,一脸不解:“原来斗丹不是比药效啊。”
老者回头瞪了韩星羽一样,身上通魂境初阶的灵力爆发了出来,向韩星羽威慑过去。
韩星羽惊讶,虽然通魂境初阶的威压根本对他造不成威慑,可他惊讶于老者既是丹师还是通魂境高手,这人要是放在枫石镇里,绝对一枝独秀,独霸一方。
察觉到老者身上的灵力爆发,白彬赶紧拦在了老者的面前,笑嘻嘻地朝老者道:“孙长老,孙长老,他是我的朋友,故意向着我呢,我去劝劝他,您大人大量。”
说着话,白彬就从丹试台上跳了下来,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了韩星羽面前,朝韩星羽小声道:
“韩兄弟,先不要再说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完就来找你。”
韩星羽一头雾水,因为他并不是故意偏向白彬,他和白彬不过一面之缘,他只是实话实说和打抱不平而已。
不过韩星羽还是听从了白彬的话,不打算激怒台上的通魂境初阶老者,杀一个通魂境初阶容易,可长谷城是人家的地盘,谁知道那老者背后还有多少人会冒出来,他怕杀不过来。
就在韩星羽考虑可能发生的冲突时,白彬已经回到了台上,他回到台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老者手里要回了自己炼制的百伤丹,收起了还在丹台上的丹炉,然后拱手认负。
认负后的白彬迅速跑到了丹台后面,没多久,就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从丹台下绕回到了韩星羽面前,抓着韩星羽的手臂往白青的摊位方向走。
“你要做什么?”韩星羽不喜欢被夏瑶和夏紫桃之外的人抓着,不悦地问道。
“丹香更浓的丹药真的效果更好吗?”白彬问韩星羽。
“应该是吧。”韩星羽道,他只吃过下品和中品的丹药,所以不敢把话说绝。
“韩兄,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不过这里人太多,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促膝长谈吧。”白彬听到韩星羽的回答,抓着韩星羽手更紧了一些,走起来也更着急。
韩星羽倒不怕白彬会伤害自己,他能感知到白彬不过炼气境初阶,这种境界的修行者,就算全力攻击他,他都不会被破防,他只是不喜欢被陌生人抓着,那种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不过他终归是没有太过反抗,因为他感觉白彬没有恶意。
走到了白青的摊位前,白彬朝白青道:“青妹,收摊吧。”
白青听到白彬这么说,问道:“输了?”
白彬点了点头:“小失误。”
白青不置可否,也没有当面说些打击白彬的话,听话地收起了摊子,才发现白彬手里还抓着个人,正是摘了帽兜的韩星羽,她认得韩星羽的衣服。
“韩星羽?”白青试着问道,还记得韩星羽的名字。
白彬拉了拉韩星羽胳膊:“是他,我好兄弟。”
韩星羽被白彬拉着,撇起了嘴:“大哥,我们才见面没多久啊……”
白彬点了点头:“相见恨晚。”
说话后,白彬问韩星羽:“你自己来的?”
韩星羽把胳膊从白彬的手里抽出,指向了白青旁边的摊位,指着正在卖东西的夏瑶和夏紫桃:“我和两个妹妹一起来的。”
白彬看了眼夏瑶和夏紫桃,直接走了过去,问:“二位妹妹,可愿去我家做客?”
夏瑶和夏紫桃突然警惕了起来,盯着白彬。
白彬笑着说道:“我和你们的韩星羽哥哥是好兄弟,所以想邀请你们三个一起到我家做客,不知二位妹妹可否赏脸……”
韩星羽和白青已经跟到了白彬身后,两人皆露出无奈的表情。
韩星羽转头看向白青,问道:“我没答应他吧?”
白青也转头看向韩星羽:“他就这样,自来熟,你要是不喜欢,直接拒绝就行。”
韩星羽想了想,最终没有拒绝,想着夏紫桃还需要丹师炼丹,觉得和白彬这种品性还不错的丹师搞好关系也不是坏事。
韩星羽靠近到夏瑶和夏紫桃身边,硬着头皮朝夏瑶和夏紫桃说道:
“就当是我刚认的兄弟吧。”
夏瑶和夏紫桃不解地看向韩星羽,不过既然韩星羽都这么说了,她们也就应声收摊,打算跟着韩星羽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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