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不说透,还是好朋友。
就韩琦和文彦博这样的做法,富弼看透了,赵曦也看透了,都心知肚明,却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这让韩琦和文彦博有种挥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官家之所以安排他俩负责禁军转民安置,原因是文彦博是枢密使,韩琦又是对云应四州熟悉的相公。
本以为云应四州的利益分配也该有他俩负责,结果官家却派来了皇家的代理人赵琴…~是个娘们儿。
这还不算,关键是国营寺、工坊城包括皇家,直接授权苏子元负责云应四州事。
他韩琦和文彦博只有安置禁军的职责……
本以为,借官家务必完成的口吻,将禁军放任在河东路游荡,总会引起一些乱事。
这些禁军导致的乱事,从而让朝廷回归到戒备武将的原状,然后再发动朝堂的纷争,形成一次国朝的文武大争辩,最终扼杀国朝武将崛起的苗头,捎带改变云应四州的分配方案。
至于让轨道兵备战,让驻防新军警惕,他俩人并不是考虑不到,是故意给那些禁军留着门。
门让管理给堵上了……
“此事不可为了!没想到蔡确这一环!”
文彦博有点沮丧。这是他跟韩琦绞尽脑计谋算的,结果还是一败涂地了。确实是一败涂地。
“宽夫,从这次雁门大战看,我是深有体会,如今的国朝武将与往日大不同了,待些时日,等这群新军的将领成长了,再不复有文臣抑制武将的朝廷格局了!官家这是在有前朝的老路,势必会导致大宋祸乱!”
“大宋能有今日之盛况,是太祖既定以文驭的祖制达成的。而今,官家大力扶持武将,必将重蹈前朝覆辙,我等不能任由发展!”
文彦博觉得韩琦说的很扯淡,这又不是朝堂,喊那么高的口号干嘛?
好像……好像好稚圭也怕了。
有没有私心,不在自己说,在于官家如何看。
担心隔墙有耳吗?也许吧。太原府有没有皇城司的探知,他们谁也不清楚,那怕是屋子里只有他俩人……
文彦博也觉得自己的话唐突了,被韩琦这口号喊的,他都不知道怎样接。
“稚圭,听富相说过官家关于文武调和的一番理论,如人的两条腿走路,缺一不可。这次雁门大胜,不基本全是武将主导吗?”
“如你所言,如今武将大不同,或许这种不同对于我大宋是向好的呢?我等又何必忧虑前朝之弊。文治国,武安邦,这才是盛世之气象。”
“若说前朝之祸,彦博以为倒也不必担心!”
“何出此言?宽夫,前朝以强而亡,皆因武将权限过盛。若非有此虑,我等又何必多此一举?”
“稚圭兄,执拗了!彦博执掌西府,自是知道如今大宋军伍强盛的根源……皆由军备,也就是火器。”
“驻防新军常规装备的弹药,一般是根据战事七日量储备的,也就是说,一旦有战事,七日内朝廷不发弹药,国朝的任何一支军伍都还不如原来的禁军作战能力。”
“不仅如此,工坊城每半年有一次巡查清点,甚至要对照弹药的编号……这种编号是工坊城独有的,或者说火器作坊独有的,像密押。根本就不存在武将作乱的基础。”
说好话,他文彦博不比韩琦差,还不是单纯的喊口号,是用事例说。
彼此心知肚明。韩琦对这情况绝不会不清楚。
从明面上,他俩是在办朝事,那怕是措施失当,在没造成混乱的情况下,官家也不会随意处置他们这个层面的相公。
从暗地里,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给自己一个坡,给官家一个面子,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
“如此看来,武将在云应四州矿产上得利也说的过去?”
这话题经这么一说,立马就变成了两位相公在商讨朝政……
“当然,稚圭兄,别忘了,按照朝廷的方案,即便是属于军伍利益,也是归属于枢密院,由枢密院经手后再分配到四州之地的驻防军伍,与前朝节度使体制是截然不同的!”
韩琦盯着文彦博,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来他文宽夫也担心了?
“宽夫,如今安置禁军转民,分田地,受军训,这本就是府兵制的做法。如此一来,长此以往,势必在特定区域内形成一些团体,具备军事素养和作战能力的团体,堪忧啊!”
“无妨!从安置管理的方案看,禁军转民之后,将完全脱离军伍系统,归地方衙门管辖,跟新军完全不同。”
“一地若只是一个军伍势力,或许有可能形成一个团体对抗朝廷的可能,若一地有两个有怨仇的势力,这就是最好的制衡方式。”
确实,文臣、禁军、新军,这根本就是三方制衡,更何况随后还有监察衙门,再配上几乎独立于朝廷的轨道兵…~势力越复杂,对于朝廷统治越有利。
这样说下去,倒是验证了他俩放任禁军游荡是为朝廷的想法……放任禁军游荡作乱,然后新军予以镇压,导致新军和禁军之间形成仇怨……
得!即便是面对官家,他俩也有说辞了。
韩琦突然粘了点茶水,在案桌上写到:有必要上奏说明吗?
文彦博也是同样的动作:只说制衡之道!
“朝廷事务繁多,我俩不能因这些禁军安置之事继续在河东路耽误了。应该尽快想办法将此事完成。”
要说能力,韩琦和文彦博都不缺,真要用心做事了,确实对得起相公的名头。
本来他俩放逐的禁军数量也不多,否则真造成大乱,会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一切就走上正轨了,也理顺了。
既然是废物禁军,就没多少有血性的,号对抗朝廷的真不多,更何况还失去了朝堂文臣的响应。
赵曦案桌上放着两份奏报,一份是韩琦和文彦博联名上奏的,关于地方州府各方制衡的分析。
另外一份,是皇城司关于韩琦和文彦博私下谈话的记录……
害怕了?随便吧!估计他俩要是知道富弼和自己都不同意密谍过多的影响朝政,肯定不会这样场高调。
也罢!有些敬畏还是好事。
“中正,对朝臣的探知一定选绝对忠诚的。另外,关于朝臣的探知奏报,你直接负责,所有奏报单独保存,不得外泄,非我命令,任何人无权翻阅!”
我成了仁宗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