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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來秋去冬至
当平安夜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漫天的飞雪笼罩了大地为这个圣诞节增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
本城最好的私人医院
宽敞的vip特护病房里一个妇人正躺在病床上无神的双目盯着雪白的屋顶枯瘦的手指偶尔动一下已经是奄奄一息
当病房外面传來匆匆的脚步声的时候她无神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头缓缓移向外面
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年轻的女子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走了进來虽然步履匆匆但是为了防止惊吓到病房里的人还是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香姨你醒了”
看到病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眼睛她惊喜地问道忙拉着身边的孩子要上前
而她身边的孩子却是在看到病床上面目枯黄、骨瘦如柴的妇人后踌躇着不肯过去
年轻的女子转过身來拉了拉那个男孩子催促道“小沫不认识妈妈了快叫妈妈啊……”
在病榻上妇人热切的目光里男孩子迟疑半天终于怯怯开口“妈妈……”
虽然声若蚊蝇还带着陌生但是足以让病床上的妇人惊喜交加
“哎哎……好孩子…...”
她连连答应的同时禁不住泪流满面但是接下來急剧的“咳咳”声让她的咳嗽听上去撕心裂肺而恐怖
男孩子顿时吓得转头趴在年轻女子的怀里
好容易止住咳嗽香姨喘息着伸开双手示意要抱抱孩子
但是男孩子显然被这个年老的女人的咳嗽声吓坏了怎么不肯离开身边年轻女子的怀抱
香姨的胳膊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神情怅然若失许久才颓然道“也好不过來也好省得传染上……”
“小沫那是妈妈现在呢妈妈生病了是不是该去安慰她”年轻女子心里酸涩面上却是带着微笑半蹲下对眼前的男孩子开导着“你來的时候怎么答应姐姐的还记得吗”
男孩子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转过身啃咬了一会手指头这才仿佛下定决心般走向床前然后说道“妈妈我……我想你……”
香姨怔住猛然警醒过來不知哪儿來的力气从床上抬起上半身不管不顾地抱着孩子大哭
这样的场面任谁看了都是无比心酸
哭了一场后香姨擦干自己腮边的泪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重新來到年轻女子的身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眼睛缓缓移向窗外好一会才道“舒池你的心尽到了……你们走吧
不要再來了……”
舒池沒有说什么带着刚才被香姨的激动心情弄得也是泪水涟涟的舒沫走到病房外说了几句话后又折了回來
病床上的香姨隐约听到舒池说道“乖小沫一会姐姐陪你去买圣诞老人好不好”
“好我要最大的那个……”
……
她闭上眼睛心如刀绞
自己这一病难道就像变了个人吗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自己了……
舒池安慰好舒沫后转身來到病房将房门轻轻掩上后來到香姨的病床前
伸手拉过香姨如枯树枝般的手轻轻道“香姨你放心吧小沫他会很快好起來……”
躺着的香姨红肿无神的眼睛依然望着窗外“希望吧他的后半生
你就将他送到孤儿院就好……”
孤儿院
舒池心里如同被针扎了个遍
她看着香姨
神情漠然语气平淡
这样的语气如果不是一个人平静到了极点那就是真的沒有退路或许就是万念俱灰吧
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一切全变了
这床上躺着的香姨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一纸肺癌晚期的诊断让她失去了生命的光彩如同折枝的花儿很快会枯萎然后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如同从來沒有出现过一样……
舒池怔怔望着这个曾经与自己是一家人而后在突然的变故里变得歇斯底里与自己为敌的香姨为了寻找被劫走的香姨她不仅一身伤痕还差点回不來……
往事如烟般拂过她的脑际心里的痛何止是一星半点
看來就算是临死这个香姨也并沒有放弃她一直坚持的观点
舒池就是原本那个幸福家庭瞬间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
所以她不打算原谅这个自己的丈夫一直呵护并抚养到大的“野种”
听听就知道了她刚才的话如果算是遗言的话她甚至都沒有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自己的意思
孤儿院
难道自己不是这个孩子的亲人吗
舒池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的手猛然一动一惊垂眸间原來是香姨的手挣开自己的手
“她是要死的人了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和她计较她怨的未必就是你或许是命运
这是临來前商裴迪淡淡嘱咐她的话此刻回荡在耳边舒池唯有心底苦笑
“香姨我已经给小沫联系了国外的医生等他这期的培训结束了我就带他过去……医生说还是有希望的……”
香姨原本一直别向一边的头转过來盯着舒池好一会这才忽而一笑淡淡道“那个男人他好像很喜欢你”
“……”
舒池一滞
这个问題实在是
怎么扯他身上去了
舒池愣神的功夫香姨低低叹口气幽幽道“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
舒池再次无语
她不知道她是该赞叹香姨慧眼看破一切还是该肯定她对自己与那个男人复杂关系的最终宿命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让自己不至于胡思乱想
但是谁又能说这不是这个将死的女人其言根本不善的诅咒呢
舒池心底却是五味杂全本想保持沉默又听香姨说道“如果哪一天你见到舒清明转告他这辈子他负了我就算他下辈子偿还我也不会原谅他……”
……
医院门外大雪铺路的街道上舒池浑浑噩噩地走着看着栗小丽牵着兴高采烈的舒沫心里一股股的酸涩和说不清的感觉都往胸口处攒聚翻涌
走了一会她一下捂住胸口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