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破解葬花案,返璞禅归真
江面烟波水夕头,对酒浇愁泛舟走
一怀感叹载清流,浊世酒味辣封喉
才子佳人颜如玉,心埋世道一毒谋
葬花牡丹丢魂去,胜者施仁笑风流
贾秀才感觉那晚的夜很长,看着屋脊上的月影慢慢变短,看着彩云慢慢的追赶,看着稀疏的星星若隐若现。忍耐不住这寂寥的寂静,便披上衣服持一盏蜡烛从内间来到堂屋,八角桌上坐着自饮自酌的南怀杰。一壶酒,一只杯,一支蜡烛,一束影子映在墙头,窗外的风纱声摇戈寂寞烛光,寂寞的人吞下一杯寂寞的酒。
贾秀才不自觉的笑了笑,看到如此这般的南怀杰心里总感觉舒坦,或许是因为这般寂寞的他有自个在身边,或许因为寂寥的自个推开门见到同样寂寥的他,或许静思的夜在静思着同一件事,因同一件事而彼此默契的交心详谈。贾秀才总觉得这种寂寞是温馨的,温馨的不自觉的想笑,无声的笑,温柔的笑。
南怀杰没有转身也没有扭头,淡淡的道:“我想你也睡不着,过来喝一杯。”
贾秀才笑了笑,吹灭手中蜡烛,拉开抽屉取出一只酒杯,坐到南怀杰对面,南怀杰为其倒上一杯。
贾秀才道:“今天这事是你先前计划好的吗?就连我贾秀才都知道不这样也能破案,南怀大少这是怎么了,只做局外人,为何要把自个扯进去。”
南怀杰笑了笑道:“是昨晚想好的,应该是吃下二十来家小吃后的感悟。毕竟是二十年前老师在此呆过的地方,二十年的案子现今再起,如不能连根拔起,师徒的脸面往哪儿搁呢。”
贾秀才道:“老师二十年前肯定有他的苦衷,毕竟他信奉的是基督又是位洋人,这里是佛教,无法深入追究。二十年前他已预料到了必有这样的结局,只是时间长短而已,作案方式不同而已。所以,信中开门见山点明是尼姑案。”
贾秀才顿了顿道:“老师曾经说过,说你南怀大少不单单是叛逆,更有股为世间苍生反叛的劲,放在西方是骑士精神,放在东方是侠士精神。我慢慢发觉,老师说的都是对的。”
南怀杰挑了下眉,藏不住的喜悦流淌在面孔上,笑道:“我就当这位南怀仁老师是在表扬我这个他从不认为合格的学生。”
贾秀才无奈的触了触嘴角,哼了一声,道:“世间事自有世间存在的道理,别太钻牛角尖。如果明天的事让你闹心,就先跳过去,我且问你,葬花案破了之后我们在此还游玩他两三天吗?如不在此游玩,是应该直接去福建找你那位时好时坏让人捉摸不定的笑笑姑娘去呢?还是先回趟京城向老师汇报下这里葬花案的情形?”
南怀杰立即来了精神,道:“捅这么大的娄子,老师那肯定挨批,还是休书一封的好。睡吧,睡吧,明个要全力以赴!”
南怀杰赶紧站起身回了房间,贾秀才咬了咬嘴唇,点燃方才那盏蜡烛回了房间。
打更人敲响了四更的更声,葛家府宅一阵子忙碌的声音,有辆马车载满一车货送到后门,伙计们抬下,四大箱四小箱,一大一小捆一块,再分装四匹马上。黎明时分托着货的四匹马不见了,葛三旺家的掌柜管家伙计家丁尽数全巢倾出,宅院中只剩下行动不便的葛三旺和几位丫鬟。
南怀杰伸伸懒腰洗把脸换上装束,来到客厅时,贾秀才与葛三旺端坐桌上喝着早茶,贾秀才的眼圈有道淡淡的熏黑色。葛三旺瞧南怀杰手里多了根拐杖,预要问想了想又吞回了肚里。只问句:“南怀兄昨晚睡的可好?”
南怀杰道:“相比贾秀才那是睡的好太多了。葛兄,收藏好这根拐杖,有它在,宋家和衙门便不敢来滋事。”
贾秀才白了南怀杰一眼,兰花将早饭端上,南怀杰喝了碗清粥吃了个鸡蛋,塞下两个馒头。撂下一句:“世间事自有世间存在的道理,河洛的混混注定要有这么一天,按计划行事。”说完来到前院跨上马,走了。
洛城的东南西北四方街头各自聚集了四团特殊的人群,每团有二百来人。样子有些懒散有些吊儿郎当,却精神饱满冲劲十足。他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挨墙靠壁的卧着,有的叼着旱烟,有的叼着根树枝,有的扣着脚丫。他们在河洛街头有个特殊的称呼,混混!混混们在等待着一个信号,突然四声惊雷的炮竹升上天空,炸响了整个洛城,这就是信号。小混混们在大混混的吆喝中拍拍屁股站起来排成队,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面具,金色的面具,套在脸上。竖起几根竹竿,竹竿上迎风扬起几面旗帜,旗帜上各自写着各式旗号标语:佛祖不放高利贷;高利贷压垮河洛人;佛归佛利归利,吃斋念经不谋利!并异口同声的高喊着旗帜上的旗号标语!
河洛街头几百年来也少见这样壮观的情景,纷纷闻风赶来,有些商家小贩一咬牙加进了混混的队伍。宋家与官府瞧这形式是喜上眉梢,心道:这可是帮自个在与寺庙做对,便推波助澜的给予方便。这些年百姓确实是吃够了高利贷的苦,虽有忠实地佛教信徒极力维护着寺庙利益,但这些醒目的标语像一根针似的刺醒了麻木的虔诚。便叹了口气保持中立,很多老人叹道,也确实该有这么一遭。
四支混混队伍打着旗号喊着口号冲出城门,冲上后山,冲进了四家尼姑庵。除了永泰庵稍微有些阻挠外,其余三家初祖庵永慈庵和齐云塔几乎无人阻挡,有掌柜带路混混们轻车熟路的冲进了账房。账房内所有的账册子和几箱借条被搬了出来,打开扔进了香炉,烧了!整个河洛大快人心的沸腾!
而后混混们在大混混的带领下,刷刷跪下,跪拜了佛祖,虽姿态万千,但无人偷懒。香客们懵了,河洛地带的民众也懵了,搞不清这帮带着金色面具的混混们是受佛祖指示,还是着了什么魔。
混混们从后山下来再回洛城时,城门大开,百姓涌上街头站立两侧鼓着掌呐喊着迎接。混混们愣住了,懵了!很想摘下面具告诉河洛百姓他们是谁,但大混混说不准没人敢说行,这就是混混的纪律,追随强者!
太阳已高挂东南方,阳光明媚人声鼎沸之时,四支轰天的炮竹又升上了天空炸开,“咚咚咚咚”的四声响后。混混大军扯下了旗杆上的旗帜,换上了新的旗帜,旗帜上有了新的旗号标语,各自写到:宋家钱庄喝民血;宋家只靠高利贷;宋家策划葬花案;佛祖要承办宋家人!
四支混混队伍便矛头一变喊着旗号,直奔洛城宋家掌管的四家钱庄,一时如惊天霹雳一般,整个河洛懵了,这可是千年未遇到过的捅破天的大事!民众心里懵了一会,心里开始挣扎,剁手捶胸的挣扎,开始有人蒙上面纱加入队伍,一人加入便带动百人加入,百人加入便带动无数人加入,混混们将多余的面具早已散发完毕,民众终于汇成了江河。涌向宋家钱庄,宋家人见已无法阻拦,官府是指靠不上的,只好听从天意。
大混混们却挡在钱庄门口,叫嚣道:“如同四大尼姑庵一样,我们只烧高利贷借条不抢分文。”
宋家人点了点头,宋家钱庄掌柜伙计们便搬出了十几箱借条,混混们撬开箱子,浇上棉油,一把火烧了。整个河洛彻底的沸腾了,甚至是疯狂了!民众欢呼雀跃,特别是商家商贩们。也有一部分人,闷头老实的那部分人,随着气氛也欢悦一阵子,可细品下来反而有些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向寺庙或宋家钱庄多借些钱财。现在唯有搓搓脸拍拍脑袋瓜子悠悠叹一声气。
宋家钱庄搞定之后已近晌午,艳阳天火辣辣的太阳也显得活力四射一般的可爱,这时天空中又响起四声惊雷般的炮竹,四支混混队伍便离开四家钱庄,朝一个地方碰头,这个地方便是洛城衙门。大半个洛城百姓随混混们来到了衙门口。混混们碰头后静了下来,坐地上。水泄不通的围观民众也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小声议论猜测接下来又会发生何事?
这慌了官府,田颜志昨日遭遇泼粪之事已在河洛成了嗤之以鼻的笑话,又失去了郑坚与刘洛川的协助,身旁又无老爹撑腰。一时有些诚惶诚恐坐立不安,便临时从自个信任的衙役提拔两个有些本事的人物顶替郑坚与刘洛川的师爷和主薄之位。脸上涂些粉压住被砸青处,拉拢过来大队官兵随其后,装的气势如虹的来到衙门前台阶上喊话。可瞧一眼静坐地上一千来号戴着金色面具仅露两只眼睛盯着自个的人群,不自觉地有些不寒而栗。便吞下两口唾沫,喊道:“尔等眼里可还有王法,大天广众之下洗劫了四大寺院、四大钱庄,现竟敢又来到衙门处滋事。你们可知道,我若一本奏折上奏朝廷,尔等就有灭顶之灾。”
此话一出,围观的前排小老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往后挪了挪脚步,生怕沾到自个身上什么事。一位大混混“哈哈哈”的昂天一笑,其余千把号混混们便跟着昂天一笑,整个天空着跌宕起伏一阵嘲笑声!围观的老百姓们便又有了底气,前排围观的又把脚步往前挪了两步,回到原来位置。面对如此排山倒海的笑声,田颜志倒吸了口凉气,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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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喊道:“在此休要放肆。”拂袖退回衙门中。
混混们的旗杆上又飘起新的旗帜,旗帜上写着:请南怀杰来审案。而后在一大混混的带领下,异口同声喊道:“请南怀杰来审葬花案!”
民众也跟着大喊起来:“请南怀杰来审葬花案!”整个声音响彻云霄,洛城角角落落都能听到。
葛三旺听到这个声音后,笑了笑道:“大妹子,咱们也该出马了。”
贾秀才骄傲的一笑,提起佩剑跨上马去了。
田颜志听到这呼声心头如针刺一般,一拍桌子。刚升职的师爷道:“这是好事,上次便是田大人临时委任的南怀杰,这次何不也顺从民意委任这南怀杰,一可免除外面这些暴徒在衙门滋事,二则破了案那是田大人知人善用,破不了案那是南怀杰有名无实。”
田颜志想了想道:“只是。”说两个字后欲言又止,沉思片刻道:“传令,委任南怀杰代理本太守审判葬花案,我倒要看看这次无嫌疑犯无证人情况下他南怀杰怎样审理。”
一位粗嗓门的衙役来到衙门口大鼓处,敲了两下鼓道:“传太守令,委任南怀杰今日代理太守职审理葬花案!”
话刚落音,一匹骏马摇着铃铛从东门方向奔来,马匹上是位脚踏长筒马丁靴穿着时髦的男子,脸上挂着一副怪异的微笑,自信又充满挑衅,这人便是南怀杰。近人群时从马匹上一跃而起,运起轻工踏过几株花树跃到衙门正中央的台阶上。民众顿时又是一阵欢悦。
南怀杰甩开扇子扇了扇,站北面南,用扇子遮住头顶望了望已是正午的太阳,笑了笑道:“世间自有公道,阳光之下是黑是白看的最清楚,兄弟们,请起身站成二十排。”
百姓不知道这是哪一出,但面带金色面具的混混大军们却是很配合的站起身来,有大混混们带头站在最前列,不大会儿千人混混曲曲弯弯的战成二十排。
南怀杰道:“最前排转身一圈,而后第二排转身一圈,依次第三排直到最后一排转身一圈。”
面对太阳的最前排转身一圈,而后第二排转身一圈,接着第三排,依次到最后一排也转一圈,重先面对南怀杰。
南怀杰道:“兄弟们,动手吧!”
混混大军中一阵躁动,上千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躁动,打声骂声笑声均有。而后瞬间又平息了下来,百姓们看清,有五人被众混混擒拿住了,用腰带绑腿布等绑起来的。这五人也戴着金色面具,只是身上被撒了红色染料粉末。
南怀杰笑了笑对衙役说道:“来人,将这五人大镣铐起来,这便是葬花案掘墓人的罪魁祸首。”
衙役们虽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能感觉到什么,便慌张冲进人群将这五人大镣铐起。
南怀杰合上扇子向混混们恭恭手,向洛城百姓喊道:“请记住这帮无名英雄,这片被蛀虫侵噬的土地在面临溃败之际,是他们站了出来,组成最无敌的,无敌的混混大军拯救了这片美丽的土地。兄弟们,可以揭下你们的面具了。”
混混们拿掉了脸上的面具,眼睛里闪输出一股骄傲的泪花,接受河洛众百姓的热烈的掌声,而后涌进人群中,融进人群消失了。
衙役将被铐的五位金面人押到台阶上,南怀杰走到一人面前,用扇骨将一人金色面具掀起来,扇子一扫,此人佩戴假发落地,是位尼姑。有人认出此人,南怀杰更识得此人,永慈庵交过手的永蜂。
其余四人面具被衙役掀开,百姓更是膛目结舌惊诧不已,一位金面人大半个洛城的男女老少都认识,此人便是有洛城第一郎中之称的宋浩月。另外三人分别是宋家当家人宋旭东的大管家宋柯,洛城太守田永慕的贴身护卫人称冲子豹的项光英,东街头胭脂馆老板娘柳青叶。
田颜志坐到一张搬来的椅子上,瞧着面前一幕,心头一惊,问道:“南怀兄,戴面具的上千人之多,只因这五人身上有些红粉就被抓上来,这些人所犯何罪,证据确凿吗?”
南怀杰将永蜂的面具扔给田颜志,向人群中一位眼熟的混混使了个颜色,这混混识得其意,走出人群向南怀杰躬身施礼后双手呈给田颜志另一面具。
南怀杰道:“你叫什么名字?”
混混道:“小的不敢在大人面前称呼名字,小的只是识得南怀公子的妙计。”
南怀杰呦了一声道:“你既能识得其意,这位田大人也自然识得,你向河洛百姓讲解下,以免误会我乘兴随意抓人。”
混混道:“这五人所带面具是刷了层金色漆的镜面面具,很是光滑,太阳一照如同一面镜子反射光芒。而河洛混混所佩戴的虽也是金色面具,却是哑光的,如同一块金色纱布不反光。所以南怀公子让逐排转一圈时,反射阳光的面具也就暴漏无疑了。依据证人宋少主之前所讲葬花案挖墓人是佩戴光亮的金色面具的,佩戴光亮面具之人被周围人撒上红色染料,人海战术下他就插翅难逃了!”
民众听完后哗然喧哗一阵子后持续的叫好。混混向田颜志与南怀杰再次躬身施礼后退回人群。
田颜志触了触嘴角,欲言又止,道句:“南怀兄请继续。”
南怀杰道:“擒贼先擒王,宋郎中,别来无恙,你可认罪!”
宋浩月道:“无稽之谈,这块面具是我从堂弟宋浩明那儿取的一块,见今日满街金面人觉得好玩,便戴在面上混在里面游游街。”
南怀杰道:“我听说你今日在初祖庵庙门前晕倒了,被抬下山的,不在家养着哪还有力气,还听说宋家宋阳林前辈病重危在旦夕,作为孙子辈的还有闲情逸致来游街,当真说不过去。”
宋浩月道:“医者父母心,我行医多年为河洛医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凭你几句胡猜乱想就判定我有罪不得?难道我会是宋浩明的帮凶吗?”
南怀杰冷冷一笑道:“应是你派人报信给初祖庵,说瞧见宋浩明绑架了比丘尼约素。”
宋浩月道:“虽他宋浩明是我堂弟,这等事,凡事有些良知之人都会如此去做,可恨我当时念手足之情没有及时报官,净是被宋浩明害了约素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南怀杰道:“这么说,你决定约素已被宋浩明所害!”
宋浩月哼了一声道:“否则约素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了不成。”
南怀杰冷笑一声,拍了拍手,只听叮玲玲一声响,两位大混混摇着铃铛在人群中趟出一条路,贾秀才与一位戴着斗笠蒙着面纱的女人走上台阶。
贾秀才道:“你看此人是谁?”
女人摘下斗笠,取下面纱,虽在阳光下,瞧见她还是有种烟雨朦胧清新自然的感觉,这人便是约素。
宋浩月看到约素,眼睛一瞪身子本能的一撤,镣铐一响瘫坐地上。
南怀杰道:“或许还没有人告诉宋郎中吧,清云和约素是同胞姐妹,长相神色皆都一样,即使是熟人也很难分辨。人算不如天算,当日永仁送你的名单之上是清云和无色,画像也是清云和无色。你错把约素当清云,或错把清云当约素。”
宋浩月哈哈一笑道:“真像一出戏,我宋浩月有名有旺有财,家有娇妻美妾,我有什么理由这样做?约素还活着只能证明我们冤枉了我那堂弟宋浩明。南怀公子,我可是在初祖庵救过你一命的人,我要是掘墓人你早就遭殃了。”
南怀杰叹了口气,道:“医者父母心,做为郎中你确实是位好郎中,也正是那一次,你暴漏了自己。”
贾秀才道:“其实南怀杰昏迷那三日是他自己所为,是在试药,药瓶上的确是用梵文所写消魂七日散,可别忘了,佛家原始经文是梵文,高僧是懂梵文的。试药之后我就将瓶中剩余药剂倒掉,请高僧将梵文涂改。宋郎中,你是识得那只瓶子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也猜想南怀杰是在捉拿那两个葬花案掘墓人时被刺中昏迷。但你却不懂梵文!不懂却故装懂不像你行医风格。”
宋浩月哼了一声道:“不是我不懂梵文,是我没看瓶底那段梵文。”
贾秀才淡淡一笑,道:“约素姑娘,你即已还俗,就莫要顾及太多,说说你所知道的真相吧。就当为了清云为了宋少主。”
约素触了触嘴角,内心交织一阵子后,流下两行泪,而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一声道:“葬花人都是怀上孩子的女人,包括我的姐姐清云,我的师姐无色,这不是她们的错,这是她们的命。二十年前的葬花案被迫害十八位女子也都是身怀六甲的女人。”民众听后惊悚的静了下来,而后又如潮水一般呼啦啦的议论起来,刺痛了民众信仰的东西,大部分人长叹与无奈,也有一部分人小声哭泣,而后又静怡了下来。
约素继续道:“那日我和无色师姐在宋府做完法式归寺途中遇到恶人,宋少主赶来救我们,无色师姐被害,宋少主与我被刺晕后送到一湖中央的名为陋室囚的三间茅屋中。三日后金面人白面人青面人和秋燕姑娘重回那里,金面人说我二人只能活一人,我就投湖了,南怀公子便跳下湖救我,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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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水性,我就又把他给捞起来游到岸边。他们四人便把我和宋少主用马车运往洛城,半道上秋燕姑娘问宋少主她若投河宋少主会不会像方才那般义无反顾的救她,宋少主说会。她便偷偷为我和宋少主割断了绳子,并塞给我二人一人一把刀子,趁三人不备,我三人一道攻上去,宋少主捅伤了金面人,秋燕杀了青面人,我也伤了白面人。金面人发了暗器,我三人便先后中招晕了过去,就在我倒地的那一刻,我听到那位白无常大喊了一声,宋大夫快救我夫君!再醒来时我已是鬼门关走过一次被救活的葬花人。得知宋少主逃回府上,我想起白无常喊的那句宋大夫,猜测害宋少主之人便是宋府里面的人,便违背了师命夜里偷逃出寺。因刚去过宋府做法式,寻得送少主住处告知他详情,他说我很危险不能再回寺庙,我也怕再连累他便想学我师傅去浪迹江湖,他笑我天真笑我蠢,便把我拉上马车说先藏匿我一段时间。而后,而后。”
约素讲到这里便打住了,众人听的意犹未尽,前排民众有人喊道:“约素师傅,快讲,而后怎么啦?”
约素瞧了瞧众人,又瞧了瞧贾秀才,面孔红彤彤的道:“而后,马车刚走一段便被一人给拦了下来,拦车的人便是田荣姐姐!”
贾秀才忍不住一笑,民众愣了一愣,接着放肆的笑出声音来,各种议论声鹊起。
有人道:“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这宋少主当真是河洛第一情种!”
约素听到杂七杂八的议论声后,面孔羞的开了两朵花儿,不知该往哪儿藏,便躲到贾秀才身后。
南怀杰甩开扇子扇了扇笑了笑,扇子一横示意肃静,衙役们棍杖拍了拍地,炸了锅的民众便面孔乐呵的静了下来。
南怀杰道:“而后,约素小师傅便与田荣走了。宋少主便将计就计承认藏匿了约素小师傅,以退为进将自个关在牢中静观其变。宋兄,该你出场了,你总是恰到好处的出场,再不出场就错失良机了。”
只听人群后方有人爽朗一笑,一马车中走出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眉清目秀嘴角挂笑的宋少主。约素瞧见宋少主不自觉的笑了笑而后低下头来搓着手指头。
河洛百姓为宋少主让出一条道来,宋少主身后跟着宋家四位彪悍的家丁,四位家丁押送着两个五花大绑的店伙计。
南怀杰笑道:“上次宋兄来这里押送来四位轿夫,这次这二厮又是何人?”
宋少主瞪着被镣铐拷牢的宋浩月,道:“这得问我这位堂哥了。”
宋浩月冷冷一笑道:“靠一副脸带哗众取宠的家伙,我是瞧不起你!”
宋少主目光一寒,冷冷的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谁瞧不起谁这一说。”
南怀杰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怔,想了想,叹了口气,道:“宋少主,其实你早就知道金面人就是你这位堂兄宋浩月,从你闻到那股中药味时就已知道是他,说出要点却不说破,留线索给我南怀杰去慢慢侦破。实则是在纵容你这位堂兄一错再错下去,错到无药可治的地步,借用正义将之除去。一则是除去了对你稳坐宋家继承人的威胁,二则是借用宋浩月制造的葬花案打击河洛地带四大尼姑庵的势头,让河洛百姓看清尼姑庵里龌龊不齿的一面,也为你将来重振宋家除去隐患。而我南怀杰刚好是搅浑这塘池水的鲶鱼!即使不是我南怀杰来破案,这位田颜志田兄也会在你潜移默化的引导下将镣铐铐到宋浩月的身上。”
宋少主微微一笑道:“南怀兄是上智之人,我不做过多辩解。只是要重申一点,我不单单是为了宋家,而是为了整个河洛地带。你们不能否认,我也是九死一生换出来这点正义!这二人便是葬花案所用药物七日销魂散的供药人,也是毒死轿夫柳二狗所用药物麦芒蛇毒的供药人,官府主薄刘洛川师爷郑坚也是被这种毒药毒害。究竟怎样施毒的,南怀公子拷问这位田永慕大人的贴身侍卫冲子豹项光英便知。先透漏下,正如南怀兄所猜测,柳二狗是被刘洛川毒死的。至于那位偷窥狂二麻子宋俊帅,他是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南怀兄莫要心存内疚。这位婆娘柳青叶应能解释宋俊帅死亡的真正原因。”
这时洛城百姓们开始叫喊:“杀害三位主持的凶手又是谁?”
南怀杰抱了抱拳,道:“初祖庵的无相主持,齐云塔的云瑞主持,永慈庵的永乐主持都是得道高僧,佛祖说时辰未到,便又从天国放了回来。三位主持,请上台吧。”
河洛百姓顺着南怀杰所指,人群后方一棵大槐树下停着三辆马车,赶车人皆是比丘尼。无物师太掀开轿帘,走出一位一脸温馨却又威严流淌眉目间的中年美尼正是无相主持,其余两辆马车上分别走下云瑞主持与永乐主持。
河洛百姓大喜,欢呼声鹊起。三位主持登上台后,约素落下眼泪向无相主持施礼。无相主持会心一笑阿弥陀佛一声,而后转身向洛城民众道:“佛归佛,众生归众生,比丘尼也在众生中,血肉之躯难免有杂念。贫僧也有杂念,为了寺院的壮大,为了寺院众僧尼的衣食住行,放任了一些贪婪的行为,为了寺院的颜面也刻意隐瞒了一些龌龊之事。香火钱取之于民应用之于善,修寺院养僧尼普度众生是善,施粥米救路人是善,传播佛意收纳信徒是善。拿香火钱去经营钱生钱的贪念却是恶!贪念下便会迷失,迷失便会滋生了祸事,这次葬花案便是贪念下衍生出来的。我们三位主持有罪!回头是岸,无量无边!阿弥陀佛!今后初祖庵、齐云塔、永慈庵不再做钱生钱的买卖,反正那些被标榜上高利贷的借条也被你们烧掉了。也好,一了百了,从新开始,还河洛地带一番太平盛世!”
河洛百姓感叹之余摇头叹息后点了点头,而后潮水般的鼓掌声。(从此永泰寺无声中衰败下来,永仁主持的坐禅高讲几乎无人去听,郁郁寡欢中,半年后永仁主持圆寂了,永慈庵便接管了永泰寺。)
永乐主持朝南怀杰笑了笑,南怀杰做出吹气的口型,永乐主持怒目微瞪浅浅一笑随无相主持走下台阶去了。贾秀才看在眼里,触了触嘴唇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宋少主待三位主持走下台阶,盯着永蜂与冲子豹项光英抱拳拱手道:“洛城城南外三十里有个山村叫张庄村,村里有户养牛的人家,家里有个男孩今年四岁,我和田荣和约素成亲后,会把这四岁的男孩接过来,当作义子来养。保他今后衣食无忧且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走上仕途做个官!”
永蜂眼睛擒满泪水,嘴角微微一张流下两行泪水,向宋少主一拜。扭头与冲子豹项光英互看一眼,项光英温柔的笑了笑,永蜂也是温柔一笑。南怀杰心头一怔随即一寒,赶紧拦阻,却是迟了一步。永蜂与项光英二人运足内力头颅击撞一起,二人顿时脑浆崩裂死在一块。
贾秀才与约素呆呆的愣住了,被这感动灵魂的场面震慑住了,背过身去满面泪花。台阶上台阶下,河洛民众皆被震惊住了,心里也猜测到了什么,沉默的叹息着,既有对二人的悲伤怨恨也有敬畏的感动!
南怀杰对天长叹,久久后方回过神来。贾秀才突然扭过身擦把眼泪对宋少主道:“哪位秋燕姑娘是被何人所害,你又会做怎样的补偿?”
宋少主苦苦的笑了笑,昂天长叹道:“秋燕沦为葬花人与我脱不开关系,我会给她一个爱妾的名分,百年之后也会和她葬在一块!”
南怀杰合上扇子,拍了拍宋少主的肩膀,道:“向一方之主攀登的路上可以鸡鸣狗盗,坐上一方之主之位后要施仁义!”
南怀杰递给田颜志三枚捆包的银针道:“田兄,田家安全了!葬花案已破,这便是凶器,这三位你继续审吧,后面就很好挖了。”向台下大众微微躬身作揖,合上扇子拉起贾秀才,运起轻工越过人潮,跨上两匹大马,头也不回的去了。抛下背后的呼唤声!
行至城外一树林处,一抛倩影挡在路上,倩影背对南怀杰,淡淡的道:“南怀公子一路保重!”
南怀杰道:“田荣姑娘也保重!是你破了葬花案,洛神不过如此!”
田荣轻轻一笑,轻轻回眸,留下一个倾城倾国的侧面,笑道:“宋少主会带领河洛地带走向另一个繁荣,和谐安分富贵的河洛!”言罢,一跃而去,
夕阳下泛舟江上,南怀杰饮着小酒对窗望江面。贾秀才提着一壶黄酒进来,笑道:“打听清楚了,宋家当家人宋旭东与其子宋浩月,这父子俩已被发配边疆充军去了。疯老头的另一位徒弟宋浩城接替了宋浩月的位置。田永慕辞官告老还乡,田颜志接替洛城太守之位。宋阳林立宋少主为当家人,并在下月十六迎娶田荣和约素,一人为妻一人为妾。只是,只是还没有笑笑的消息。”
南怀杰灌了口酒,望着江面,远处烟波浩渺意悠悠。
笑了笑,吟道:
江面烟波水夕头,对酒浇愁泛舟走
一怀感叹载清流,浊世酒味辣封喉
才子佳人颜如玉,心埋世道一毒谋
葬花牡丹丢魂去,胜者施仁笑风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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