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礼脑袋疼得厉害。
昨天晚上她断了片,但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她从来没喝过酒,昨晚被一群人拉着灌酒,灌了很多,就好像是故意的一样。
她是真的被灌得一点意识都没有,怎么回房的她不记得。
纪宴初什么时候进来的,她也不记得,只记得很疼。
她的眉头紧紧蹙起,目光紧紧锁着纪景行,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作为新郎官,新婚夜不回房,任由别的男人进入自己的房间,这件事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不等纪景行开口,已经换了一身新西装的纪宴初从楼上下来,一把抓住赵礼礼的手臂,拉着她就往外面走。
她疼得不行,只能呵斥:“你松开我!”
“老爷子说了今天要把结婚证领了。”纪宴初头也不回,声音充满讽刺,“你们结婚却连结婚证都没领,不就是在这儿等着?”
纪宴初力气大得惊人,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掉。
她下意识想要向纪景行求救。
只是一回头却见纪景行正站在原地,用一脸陌生的表情看着她。
她心里一跳,用力扒着门框,避免被纪宴初拉走,同时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纪景行!”
纪景行依旧不为所动。
就这样看着赵礼礼被拉上车。wutu.org 螃蟹小说网
等到车子从纪家老宅出来,她一直挺直的腰背这才垮了下来。
眼泪也像是决了堤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明明昨天还是一场人人称羡的盛大婚礼,一睁眼却直接变了天。
纪宴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递过来两粒白色的小药片。
“什么?”赵礼礼泪眼朦胧地询问。
纪宴初面上没什么表情,眼睛看着前面,“这么大人,事后服避孕药不知道?”
赵礼礼面色一白,又想到昨晚的事情。
那是耻辱的一晚。
他是一个罪犯,她也不想怀他的孩子!
没犹豫接过来,直接两片都吞下去。
还张了张嘴给他查看,表明自己全部都咽了下去。
纪宴初看着她,眸光敛了敛,很快就收回自己的视线。
“麻烦在前面放我下来。”赵礼礼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
刚刚也就是赌气,她没真的准备跟纪宴初领结婚证。
就算和纪景行没了可能,她也不会和这个伤害她的人结婚!
林城从后视镜里看了纪宴初一眼,并没有停车。
纪宴初靠坐在座椅上,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整个人清冷疏离,完全想不到他在床上会那么的疯狂。
此刻,他正双腿交叠,一只手指在膝盖上有规律地敲着。
“演技倒是不错。”
纪宴初唇角微扬,眼里却是没什么笑意。
赵礼礼转眸看向他,皱起眉头。
“你什么意思?”
纪宴初看着她睁得圆溜溜的眼睛,冷笑,“就这么爱他?爱他爱到没有自尊,爱到可以为他主动献身给别人?”
敲击的手指头顿住,眼里丝毫没有笑意。
赵礼礼冷眼看着他。
“纪宴初,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要不是你……”
话说到这里,她就无可避免地想到昨夜的疯狂。
她感觉自己恶心得想吐。
打开车窗,对着外面吐了起来。
但是因为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吐出一些苦水。
纪宴初的眉眼更是冷峻起来。
“我就这么让你恶心?”
见他就要靠近,赵礼礼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犯上心头,她打开车门,不管车子停没停,直接就跳了下去!
林城见状,飞快刹住车子,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别管她!”
纪宴初靠着汽车靠背,闭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
林城面色有些犹豫,回头看了一眼车外正挣扎着站起身的赵礼礼。
她身上很多擦伤,正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白色长裙裙角飞扬,单薄的身体让人看着心疼。
林城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老板,赵小姐她……”
好像受伤很严重。
但是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纪宴初给打断,“由她去。”
林城没再说话,扣上安全带,开着车子离开。
赵礼礼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再垂头看了一眼自己胳膊和腿上被划破的皮肤,满腔的委屈化作眼泪掉了出来。
出来的匆忙,手机和包都没带,看着来来往往的车流,想到刚刚纪景行悲痛又疏离的眼神以及那扎心窝子的话,她的心里涌上一丝冲动。
寄人篱下的孤女,连一个依靠都没有。
就在她要跨出一只脚到马路上的时候,胳膊却被人用力拉住。
刚好抓在她磕破皮的地方,疼得她立马清醒过来。
转头看去,就见纪宴初站在身后。
她抬手飞快抹去眼泪,想要抽出自己的胳膊。
但是却被他抓得死死的。
“松手!”
她的语气冰冷。
话音刚落,又恶心要吐。
纪宴初铁青着一张脸,心中不悦,但是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
“我带你出来,自然要完好地带你回去。”
他的声音有如冰玉,没有一丝起伏,凛若冰霜的眸子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
赵礼礼瑟缩一下,莫名就想到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亲眼看着他用脚碾碎一个男人手的场景。
她的头皮再次炸裂一般疼起来,脑袋也变得昏沉,随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再次晕过去。
纪宴初伸手托住她,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眼神晦暗不明。
林城很快就下车过来,看着纪宴初面上的表情,试探开口:“我把赵小姐抱回车上?”
纪宴初没应声,林城只当他是默认了,弯腰就要去抱赵礼礼。
就在他手要触碰到赵礼礼的时候,纪宴初动作飞快地把人拦腰抱起来,大步流星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林城双手落空,看着纪宴初的背影,面色波澜不惊,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他不会让自己抱赵礼礼似的。
林城上了车,没看后座,只是轻声询问:“老板,去医院吗?”
半晌没听到纪宴初的回答。
就在林城以为他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传来,“嗯。”
林城轻应了一声,启动车子开往医院。
“老板,白小姐那边……”
林城的声音再次从前面传了过来。
纪宴初捏了捏眉心,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就响起了清越的女声:“纪宴初?怎么了?”
纪宴初侧眸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赵礼礼,声音没有丝毫起伏:“订婚的事情暂时搁置。”
女声顿了一下,这才咬牙切齿道:“纪宴初!你什么意思!”
纪宴初的手指微蜷,眉心也紧蹙着,神色几番变换,面上露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
接着,很快就平静下来。
“明薇,这次是我的原因,你们白家所有的损失我来负责。”
白明薇尖着嗓子,声音就差要穿破手机:“你怎么负责?我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你现在说不订婚就不订婚,你这不是把我和我们白家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吗?”
“明天在水韵山色见个面。”
扔下这句话,他就挂了电话,闭上眼睛揉捏一下眉心。
昨晚发生的事情,彻底打乱他的阵脚。
再次侧头看向躺在身侧的赵礼礼,神色莫名。
林城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半晌,他才开口,“老板,昨晚您喝的那杯酒,是赵小姐给的……”
纪宴初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车窗外。
他在外面一向戒备,就因为酒是赵礼礼递过来的,所以他丝毫没有防备。
她……
原来她对纪景行用情至深,竟然为了他可以作践自己到这一步。
纪宴初的右手再次紧紧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