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陈奎如此恼怒,高启元看了一眼高攀后,起身躬身说道:
“回王爷,你可能不知,这是我那五弟的儿子高攀,王爷应该知道,我五弟夫妇去世得早,这侄儿则没人管教,若是有冒犯王爷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陈奎听后,依旧满脸不善:
“难怪会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原来是无人管教的东西,那本王也能理解了,高大人,让他离开吧!”
这话说完,高启元四人的脸色皆是有些不好看,高攀没人管教,他们这些长辈说说也就罢了,何时轮得到一个外人如此说了?还说的如此难听?
“王爷你错了,小子确实没人管教,可小子在进屋前,就听了我大伯父说,让我回来后就进屋说话,长者有言,小子不敢不从啊……”
就在此时,高攀不卑不亢,不紧不慢地朝着陈奎说道,一边说一遍有看了看高启元,高启元也是连忙跟着陪笑着点了点头,而高攀却又接着说道:
“倒是小子见有些人,端坐在别人家的主座上,一副当做自己家的样子,一点客人礼数都没有,也不知何人教的家教?”
这话说完,陈奎噔地一下站起身来,满脸怒容地指着高攀说道:
“小子,你说谁没家教?”
这让高启元四人皆是愣住了,没想到高攀会来这么一出,更没想到,陈奎竟然恼羞成怒了?
就在四人愣神当中,高攀则躬身回道:
“王爷这是何意?小子说的是刚刚在朋友家拜访时,看到一个为老不尊的老者,什么话也不说,进屋就坐在了主座上,还对主家指手画脚,小子以为王爷说小子冒犯是大错,不得已才将这人的行为说出来做对比,王爷还以为是何意?”
这话说完,高启元四兄弟脸色再次一变,变得十分诡异起来,似乎都在憋着笑意。
而陈奎脸色则是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的,好不有趣。
只见他颤抖着手指着高攀说道:
“你…你这个无礼的小子,本王不与你计较,但现在,是本王和你几位伯父的谈话,还不快快退下?”
高启元听了这话,总算回过神来了,准备替高攀说话时,却又听高攀爽朗地说道:
“王爷有所不知,我父亲虽然仙逝多年,可高家五房却一直存在,故此,家中若是有什么大事要事商议,小子也会参与,望王爷知晓!”
陈奎听了这话,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恶心,满脸不善地看着高启元,似乎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高启元见此,只觉得心身畅快不已,原本手足无措的感觉,此刻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便赶忙接过话说道:
“愚侄所言不假,王爷没来之前,在下正好派人出去寻他,却没想到,王爷突然到访,冲撞了王爷,等会在下会重罚于他,此刻,他却也代表着高家五房在此商议事情,还望王爷多多担待!”
陈奎听了这话,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下他总算明白了过来,高启元根本就是故意的。
哪家商议事情,还会顾及一个后辈的看法?更何况高攀一看就还未及冠,陈奎相信,这断然是高启元故意叫来刁难他的!
不过,高启元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让他一时间无法反驳,只好颤抖着身子,扶着桌子,又坐了下来。
可这一坐,就如坐针毡,高攀刚刚说的话,一直在他脑中盘旋,什么为老不尊、指手画脚、端坐主座等等,这哪里是说的别人,分明就是在说他啊!
想到这里,陈奎只好向前移了移,只搭坐在这椅子上,满眼恼怒地看着高攀问道:
“既然如此,本王问你,为何要说本王不仁?本王可是一心一意为了咱们太祖一脉的勋贵之家好,怎么?到你小子口中,反倒成了本王不仁了?”
高攀听后,微微躬身,淡然回道:
“那小子就先说王爷刚刚说到的缮国公府的事情,王爷说缮国公府的石中金被打得昏死过去,没有交代,这便是大错特错!”
只听高攀面对这郡王陈奎丝毫不怯胆,反而说得掷地有声,让高启元四人皆是有种说不出的讶然之感。
高启元更是在想着,高攀何时这么大胆了?竟然连郡王的脸面都可以不顾?
而陈奎听高攀说自己大错特错,脸色阴沉地发黑,如同要杀人一般的眼神,让高启元四人皆是不敢看他。
反倒是高攀,微微抬头,直视着陈奎,或许是因为陈奎是坐着的缘故,高攀站在堂中,竟然如同居高临下一般,让陈奎有些感受到了几分威压。
就在此时,只听高攀接着说道:
“王爷只说缮国公府败落,却没说缘由,小子请问王爷,贵府世子承爵如何?怕不过一个一等将军的爵位吧?现在可是太平年间,一等将军的爵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除非能谋得实缺,小子所言不差吧?”
高攀一边说这,一边看着陈奎的脸色,似乎在询问他一样,陈奎则阴沉着脸色道:
“你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何必这个样子,惹人心厌?”
高攀见此,越发的大胆了,便轻快地接着说道:
“既然王爷也知道,我朝勋贵爵位是每况递减的,那么勋贵之家败落就是必然的,缮国公府落到这个地步,也正是由此……”
高启元四人听后,皆是微微点头,高攀说出了他们不敢说的话,这让高启元甚至带着几分明亮的眼神看着高攀。
“……除此之外,若是家中有个败家子,那么落败自然会加速,王爷只说缮国公府连药材钱都付不起,却不说,石中金的死鬼爹爹石厚忠,根本就是一个只知吃喝嫖赌的败家子,王爷,不知小子说的可是实话?”
众人又听高攀接着说道,说道最后时,又听高攀问了一句陈奎。
陈奎听后,脸色也是微变,他也没想到,高攀竟然将石家的情况弄明白了?
可他明白自己的目的,便咬了咬牙,沉声回道:
“那又如何?若是有人能管管也不至于此!”
高攀听了这话,嗤之以鼻:
“王爷可真会说笑,这等败家子,就算王爷你将自己王府都给他,他第二天都能给你败光,何况王爷也不会这么好心吧?如此一来,王爷说缮国公府落魄了,大家就该帮助帮助,石厚忠这样的人,该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