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春的回答,正好验证了高攀内心的猜想,他一见这些人踢开雅间的门时,就喊了一声掌柜和小二。
可并没有得到回复,高攀便已经猜到,这事恐怕和这掌柜脱不了干系,不然不可能让人故意在酒楼里闹事的。
“好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做的不错,若非是你请来了叶大人,我恐怕一时间也脱不了身!”
又见杨明春似乎有些惶恐,高攀连忙摆了摆手轻声说道。
杨明春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可刚刚的感觉,突然让他有种帮君如伴虎的错觉。
“掌柜的,我这随从所言,你有什么可辩解的?”
随即,高攀又转头,冷冷地看着这百鹤居的大掌柜问道。
“哎呀…公子啊,小人早就说了,那些人自称景城侯府的人,小人等也无可奈何啊!公子何必强人所难呢?”
这大掌柜却认死了这个理,表明自己是无辜的,并且还质问起高攀来了。
“哼,我那同伴被打昏死过去了,你可知,他是谁?他可是靖西侯的侄子,你觉得我这是强人所难吗?”
高攀依旧冷哼,沉声说出了沈杰礼的身份。
至于他自己的身份,说起来很吓人,可他明白,没有太大的威慑力,除非是高家长房少爷,才能惹人忌惮。
“高世兄,何必为难一个掌柜呢?”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随后,便看到一个约摸二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三十人,皆是护院打扮。
高攀的目光也顺着声音,转移到了此人身上,见他一身锦缎棉袄在身,显得很是富贵,便已然猜到,恐怕就是叶海坤说起的河涧郡王府的公子了?
“别介,还未请教阁下是何人啊?”
高攀自然不会和他攀交情,眼下他可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呢。
“高世兄看来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河涧郡王府谢雨均,年前还去过贵府拜礼呢,高世兄就忘了?”
这年轻男子彬彬有礼地对着高攀说道,自称为谢雨均,让高攀微微愣神,这名字有点意思,雨露均沾!
而且,高攀记得,冬至聚会上,这河涧郡王府就没人参加,也没见过这谢雨均。
既然人家都摆得如此有礼了,高攀也不好再装恶人,只好淡然地回道:
“原来是谢公子,恕高攀眼拙,一时间没认出郡王府的大公子,还望海涵!”
“好说,好说,听闻高世兄受到了一些不公待遇,我这就匆匆赶了过来,咱们有事好商量,没必要为难一个掌柜,传扬出去,也有损高世兄的名声!”
谢雨均则显得十分大度地说道,对于百鹤居暂时不能营业之事,可谓是一点也不在乎。
这倒是让高攀高看了一眼,他大闹的目的,就是为了这百鹤居背后的东家出来,也好听听,他们到底有什么好解释的。
只是谢雨均如此的大方,而且不在乎百鹤居被闹腾地无法营业,让高攀觉得,谢雨均还真是有点底气的。
“好,那咱们找个房间详谈,今日,你们若给不出什么说法,就休怪我高攀翻脸不认人了!”
高攀则沉声说着,便自顾自地朝着二楼的雅间走去,杨明春也是紧跟其后。
谢雨均见此,眯了眯眼睛,随即,便听到这大掌柜躬身说道:
“少爷,小人该死……”
“好了,此事和你们无关,去准备好酒好菜,另外,今日就歇业吧!”
谢雨均则眯着眼睛,摆了摆手,制止了这大掌柜的告罪,又吩咐了一句,也朝着这二楼而去。
随后,街上看热闹的百姓,就发现,百鹤居竟然歇业了,说是明日再开业,这让很多人皆是猜测,难道百鹤居惹上大麻烦了?
……
“高世兄,事情的始末,我早已知晓,你先消消气,我在这,向你赔个不是!”
百鹤居二楼的雅间内,高攀和谢雨均两人对坐在一张方桌旁,谢雨均亲自给高攀倒茶赔礼。
高攀见此,内心一动,颇为不以为然地质问道:
“谢公子不必如此客套,你既然知晓,那么,为何不制止?你可知,我若是没有武艺在身,此刻恐怕早已被人打得七孔流血了!”
谢雨均则缓缓地放下手中的茶壶,眉头微挑,笑呵呵地说道:
“得皇上隆恩,家妹在下月初十,便要嫁入靖西侯府为少夫人!”
高攀听了这话,微微一怔,随后惊疑地看着谢雨均,见他似乎颇为自得,像是在表达着什么一样,高攀一时间竟然看不明白。
过了一会,高攀这才说道:
“谢公子,这话何意?令妹嫁人,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高世兄,可曾听闻太祖一脉的说法?…想当年,咱们太祖一脉,乃是勋贵翘首,满朝权贵,谁人不羡?谁人不惧呢?…可惜啊,世事无常,天道轮回,如今,太祖一脉的勋贵之家,皆早已不掌权势咯!”
谢雨均却依旧答非所问,说起来一些高攀听后,很是不解的话语。
“谢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没空闲和谢公子兜圈子!”
高攀则皱着眉头说道。
“哈哈哈,扯远了,扯远了…这是家妹大婚请帖,到时候,还望高世兄捧场,均在此多谢了!”
谢雨均依旧说不到点上来,似乎有意避高攀想要的说法,竟然拿出了一张大婚请帖递给了高攀。
高攀满脸阴沉,恼怒地说道:
“谢公子,我想你是没听明白吗?我要的是你们百鹤居的解释?你明知那景城侯府的人要来闹事,为何不制止?反而助纣为虐?”
高攀不接,谢雨均递出的请帖就尴尬的在空中停放着,不过,即便是高攀十分恼怒,谢雨均也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将请帖放在了高攀身前的桌面上。
“景城侯卫家原本是太祖一脉出身,后来因为保卫家国有功,和靖西侯崔家一样,瞬间成为了新贵,将咱们这些旧勋贵家族,踩在了脚下,高世兄,你可能不知道,世宗皇帝期间,他们能有多嚣张,不过,可惜的是,这卫家也渐渐没落了,和咱们一样,爵位越传越低,眼下就剩个三等将军了,再下去就是五等骑尉、七等校尉,之后就什么也没了……”
谢雨均似乎没有听出高攀言语里的愤怒一般,而是自顾自地给高攀说起了一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