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城外。
官兵大营,此时,在崔抚锦、高启银的见证下,刘远良正式递交了所谓的被害‘证据’。
“侯爷,还请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相信皇上见了这些证据,自然会赦免下官的罪行!”
刘远良颇为郑重地说道。
崔抚锦接过他上呈的证据,是一个楠木盒子,想了想,还是轻声质问道:
“刘大人,你怎么这么确定,这份证据就能让皇上赦免你?可否让我等当众看看?否则,到时候皇上没有赦免你的罪行,你岂不是要诬陷本帅,调换了你的证据?”
刘远良听了这话,微微一笑:
“下官知道侯爷刚正不阿,为官正直,又是累世侯爷,岂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说着,收起笑容,话锋一转:
“…不过,既然侯爷提出了这等疑议,下官自然不会拒绝,那就请侯爷当众打开吧,想来侯爷看到里面的证据后,也会相信下官是被胁迫,被逼无奈才加入反贼阵营的!”
崔抚锦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一丝耻笑,到现在这个时候了,刘远良竟然还想着被赦免?
光一个谋杀上千百姓的罪名,刘远良都别想好过,他就不信,有什么证据,可以让刘远良死里逃生?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大家都在,一起做个见证,免得到时候刘大人说本帅调换了他的证据!”
说话间,崔抚锦将这个楠木盒子轻轻打开,里面赫然摆着几封信,以及一颗闪闪发光的夜明珠,还有一把长命锁。
“这是?!”
崔抚锦看到这些东西后,满眼惊疑。
刘远良见此,躬身解释道:
“侯爷,这些书信,是两年前,在京城时,被人揭举密谋造反的贼首给我写的,他们许我重诺,并且押了我的长子为质子,逼迫我成为他们的人,这个长命锁就是我儿的物品,只可惜被他们给害死了……”
崔抚锦等人听后,皆是有些不明白,和身边的高启银对视一眼后,崔抚锦问道:
“刘大人,你说两年前,有人密谋造反,本帅怎么从未听说过?”
刘远良知道他会问这个,不紧不慢地回道:
“侯爷没听说过,恐怕整个京城知道的人都没几个,两年前,这些燕逆就准备谋反,他们策划宫闱刺杀皇上的阴谋,不过被人识破了,皇上对此事进行了秘密处置……”
“只要皇上看到这信上的内容,定然可以相信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跟他们同流合污的,下官是全心全意为了大虞奋力的啊……”
为了表达自己的‘忠心’,刘远良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抹了抹,显得很是忠诚和委屈。
这倒是崔抚锦一下子还以为刘远良是真的被逼迫的。
可是在他身后的崔翊却急忙问道:
“刘大人,既然这么说来,你完全可以自己去京城向皇上交代清楚,为何不惜以全城百姓的性命为胁迫?”
崔翊的质问,让崔抚锦清醒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崔翊,给了他知道赞许的眼神,崔翊则显得宠辱不惊。
“下官现在百口莫辩,对于这个情形,也是逼不得已才如此,否则,下官性命难保,还忘侯爷能够理解!”
刘远良则辩解道。
这让崔抚锦和高启银等人皆是皱眉看着刘远良,过了一会,崔抚锦这才回道:
“好,既如此,刘大人你且等着皇上旨意,在此之前,你万万不得再对城中百姓下手!”
说着,崔抚锦想起了什么来,指着身边的高启银介绍道:
“还有,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乃是九边埝州指挥使高将军,昨日刚刚到来这里,东山西面的反贼已然全数剿灭,现在只有南面的袁方均将军没有汇合至此了,不过,听说他也已经攻破了岚河府,正往济州城推进,最多两三日的时间了!”
听到崔抚锦说起这些,刘远良明白,崔抚锦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垂死挣扎。
可对于刘远良来说,眼下他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更是肆无忌惮了,甚至还朝着高启银拱手笑道:
“高指挥使大人,本官早有耳闻,令家一位公子高攀,本官没记错正在丹堂县是吗?”
“高指挥使,既然已经剿灭了东山西面的反贼,不知可将那女贼首宁闫抓到没有?她可是燕逆的主上,这次造反的主要人物,高指挥使抓到她,可是立下大功了!”
高启银听了这话,撇了撇嘴:
“刘巡抚,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是吗,我那侄儿高攀已经当面跟我说了你的事情,他说,他年初刚来东山赴任,见过刘大人你,当时刘大人你可是张口闭口就要造反!还说皇上无德?这些话,刘大人不会忘了吧?”
这些话让刘远良微微一愣,随即漠然地回道:
“高指挥使所言极是,本官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你们应该知道,我也是被反贼逼迫的,尤其是那个女贼首宁闫,更是罪魁祸首啊,不知她现在可否已经被押往京城受审?”
高启银听后,先和崔抚锦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冷笑,高启银接过话,平静地说道:
“刘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想推诿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没人知道是吗?那我就不妨把话说明白些……”
接着,高启银将此前从高攀口中得到的‘解释’给说出来,而这个‘解释’的唯一中心思想,就是将刘远良扣上反贼头领的帽子,将宁闫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给摘出来。
而刘远良听后,满脸震惊,猛然摇头:
“不不不!这定然是宁闫的脱身之策,本官并非贼首,从来都不是,宁闫乃是北燕最后一位皇帝的嫡系后人,她才是贼首!”
高启银见此,耻笑到:
“刘大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是什么皇帝后裔,只是一个被你们逼迫的青楼女子,对了,刚刚你说的两年前被人识破的造反之事,正是她揭发的…”
“…刘大人,你这些证据不仅不能证明你无罪,反而是证明你就是罪魁祸首,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也姓宁,只不过在你高祖父一辈,改名为了刘姓,我说的可对?”
刘远良听了这话,满脸震惊地看着高启银,他不知道,高启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还有,宁闫明明就在丹堂县,如果高启银已经剿灭西面的反贼,怎么可能会不抓住宁闫?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