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除了被烟熏昏迷的约翰德鲁庇西萨外,炼金术学院的其他师生全部都被召集到了一间教室。在一番低声细语的猜测之后,阿维森纳满面红光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到这个不仅克扣他们几个月的补贴,甚至曾将他们陷害入狱的家伙,众人全都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知道阿维森纳是一个高超的魔法师,他们已经冲上去围殴这个人渣了。饶是如此,他们也忍不住捡起桌子上的各种炼金器材朝着阿维森纳扔了过去,同时愤愤地喊道:“阿维森纳!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你都已经已经不是委员了!”
阿维森纳微笑着,一边用魔法让那些飞向他的炼金器材消失,一遍从容不迫地展现手中的一张纸:“确实已经不是委员了,但我已经取得了比委员更高的权限,看,总督的委任书,接下来,我有一人决定学院所有事物的权限。”
看着羊皮纸上那黄纸黑字的委任书,众人的动作停了下来,但心里却更加的怒不可遏。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总督会把这样的权限交到一个谋杀犯的手上!
却见阿维森纳拍了拍墙壁上的一块小石板,笑道:“别这么生气,我这次可没有克扣你们的补贴。看,我还自费给你们的教室装了一块可以写字的小石板。”
拉齐率先沉住气,他按住已经蠢蠢欲动的重人,问道:“阿维森纳,你到底想干什么?”
“拉齐,还是你聪明。现在和我作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而和我合作反倒对你们有利。你们现在不是都喜欢研究帕拉塞尔苏斯的文献么?我找到了他研究成果中意义最重大的一篇,不世的杰作,价值连城的文稿!”
说着,阿维森纳在小石板上“刷刷”地写起字来。他是一个不世的天才,从十岁开始学习逻辑学和基础科学,展现出卓越的天赋;十六岁被选中成为祭司;十九岁时,在所有医生都已经弃医的情况下,他出手治好了七丘帝国巴塞勒斯的怪病;仅仅二十岁,他就开始着手进行《医典》的写作。眼下,他也展现了超强的记忆力,虽然手上并没拿着那篇文稿,但却毫无滞碍、一字不差地把文稿上的字写了出来,这还不算什么,他甚至把原稿上的涂改痕迹都一并还原了——对充满神秘意味的炼金术文献而言,因为这些痕迹说不定就是某种暗语。
在阿维森纳刚开始写字的时候,众人还有些吵吵嚷嚷。但随着阿维森纳的书写,他们全都静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行行充满神秘的文字,甚至忘了呼吸。
等阿维森纳那写完转过身来,拉齐咽了下口水,问道:“这是什么?”
“造物的秘密——准确的说,造人的秘密。”阿维森纳在众人面前摊开了手,“你们应该都听过那个传说吧?”
拉齐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将石板上的文字细细又读了一遍,。知不觉间中他开始又手触摸这些文字,就像在触摸着什么珍宝一般。
“我要你们重现这个步骤。我所知的已经全都写在这里了,从开头到结尾,帕拉塞尔苏斯写了八年。”阿维森纳竖起两根手指,“你们没有八年,一年都没有。两个月——将这个奇迹重现。”
听到这句话,拉齐开始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转身看向他的炼金术同僚们,问道:“你们怎么看?”
那群炼金术师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点头,但更多的却是在摇头。
“不要摇头,每个人都按这个步骤试一试。”阿维森纳继续说道,“据我了解,这个步骤中需要使用一些魔法——不过,我看帕拉塞尔苏斯本人的魔力只有入门水准,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我失败了,但你们这么多人,总有人能成功的吧?”
“阿维森纳,可能你对我们学院的学派不太了解。”拉齐说道,“根据对制作哲人石初始材料的分歧,炼金术大体可分两派。无机物派认为哲人石的原材料只能是矿物,有机物派则认为原材料应当是毛发血液等来自生命的物质。但帕拉塞尔苏斯却认为,有机物并不只能来源于生命,通过炼金术,无机物可以变成有机物,因此这两派并无本质不同。这也是他整个造人步骤的理论基础。学院的炼金术师虽多,持有这个观点的却只有他一个。其中的种种技术,对我们其他所有人而言都还是陌生的领域。你要我们两个月造出人来,还是太过强人所难了。”
“你说什么?”阿维森纳瞪起眼睛,扫了在场的师生们一眼。被他视线扫到的人,一个接一个地低下了头。阿维森纳不由生气地喊了起来,“废物、一个个全都是废物!学院几百号师生,就没有一个能够像帕拉塞尔苏斯一样把人给造出来的么?”
说着,他指向造出固银的乔治斯塔基:“斯塔基,你的实操不是很厉害么?你给我来试试!”
乔治斯塔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愿意一试,但是,两个月内我肯定无法完成。”
“拉齐,你呢?你是委员!你来!”
拉齐也摇了摇头:“我将我的半生都投入在了贾比尔的著作之上,但是帕拉塞尔苏斯的学说和贾比尔截然不同。我有信心操控硫和汞,但我无法将盐加入其中。”
“那校长怎么样?约翰德鲁庇西萨呢?让他来见我!”
“放弃吧,阿维森纳。帕拉塞尔苏斯在学院时,最反对他学说的就是校长。起火之后,他天天喝酒,甚至没有仔细看过帕拉塞尔苏斯的文献。”
“那你给我推荐一个人!”阿维森纳愤怒地朝着拉齐喊道,“无论如何,必须要有人复现这个步骤,造一具身体出来!”
相比阿维森纳的愤怒,拉齐则显得平静的多:“放眼学院里的师生,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恐怕只有一人。”
阿维森纳大喜过望:“谁?马上告诉我!”
“帕拉塞尔苏斯。也只有帕拉塞尔苏斯。”
“帕拉塞尔苏斯!”阿维森纳愤怒地锤了一下石板,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行,帕拉塞尔苏斯就帕拉塞尔苏斯,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把她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