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估算着海岛共和国的士兵们已经入睡,安德烈亚率着舰队发起了第九次的佯攻。
由于他的舰队每次进攻必定吹响阿夫洛斯管,海岛共和国的士兵们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一听到乐声,立刻就会从睡梦中醒来冲到甲板上。
这一次,安德烈亚准备远远地给海岛共和国吹奏一曲后掉头就走。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大海的对岸点满了油灯。
“怎么回事?难道海岛共和国的海军在开晚会么?”
安德烈亚皱着眉头,示意舰队朝前靠近一些。
利古里亚共和国的舰队点起灯,逐渐靠近了海峡的两侧。
“元帅!这……这是!”
士兵们惊恐地叫了起来——在那海峡的两侧,并排插着上百根十字架,每根十字架上都挂着一具平民的尸体。那些尸体不是缺了胳膊、就是缺了腿,再有就算被割了耳朵、或是挖了眼睛,可以想象这些平民在生前受到了怎样的虐待。
在十字架的下方,堆满了令人作呕的碎肉。即使是见惯了尸体的士兵,也有许多人因眼前的场景吐了出来。
安德烈亚感到体内的血液在翻滚。这过于惨烈的场景,让久经沙场的他都感到了愤怒。
“元帅!你看那边!”
一个士兵望着斜对岸一指。那里有一排灯光流动着,隐隐可以看到一群士兵押送着一批新的俘虏往岸边赶来。
安德烈亚“噶”地一下捏紧了拳头。虽然这是七丘帝国的平民,但作为七丘帝国的属国,利古里亚多少也认为自己是七丘帝国人。
“元帅,我们发动进攻吧!我们不怕海洋之火!”士兵们激愤地喊道,“海岛共和国的这群畜生,就不该活着!”
“撤退!”
“元帅——?”
“我说,撤退!”安德烈亚一拳砸到了船舷之上,“先把这件事报告给瑞典王!”
宣告撤退的阿夫洛斯管声响了起来。安德烈亚来到船尾,久久地凝视着那排灯光。
他的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大。
在收到安德烈亚舰队撤退的报告后,伊波利塔得意地笑了。
“这种状况下都不进攻,看来敌人的本事也就只有这一点了。”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孔塔里尼问道。
“我们的策略只有一个,那就是坚守不出。”伊波利塔说道,“以及,每天杀一批战俘。”
……
“你说什么?这是真的?”
听到安德烈亚的汇报后,艾拉一下子从座位上跳了下来,难以置信地摇晃着安德烈亚的身子。在得到安德烈亚肯定的回复后,艾拉咬着牙齿,发出了她能想到的最为恶毒的宣言:
“海岛共和国!等我攻下他们的都城,我要让他们的大海上飘满红色的海藻,往他们的河流里倒满粪便和毒药,在他们的每一块农田里洒上盐、每一寸土壤里埋下荆棘的种子!”
这些事如果实施,那就意味着这一整片土地的荒废。愤怒让艾拉迫切地想要把海岛共和国变成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
“我觉得这是敌人的激将之法。就让士兵们先撤回来了。”安德烈亚意味深长地看着艾拉,“瑞典王,看起来你的激将法失效了。”
“激将法?我才不是想用激将法让他们出来。不过他们既然这么做,那我的计划要加快步调了。”
艾拉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安德烈亚,你做的对,不能中对面的激将法。你继续进行佯攻,不过从今天起,在你进攻的同时,我的海军也会出动。”
“海盗王国的海军?既然只是佯攻,那没什么必要吧?”安德烈亚问道,“还是说,你的海军有什么特殊的任务?”
“没什么特殊的事情。”艾拉说道,“只不过是让他们从左边跑到右边,从右边跑到左边了。”
在听艾拉说完自己的整个作战计划后,安德烈亚惊的合不拢嘴。
“计划倒是一个好计划,但这个计划会不会太慢了?康斯坦丁尼耶真不会在此之前沦陷么?”
“在撤离康斯坦丁尼耶前,我给一个朋友写了一封信。”艾拉说道,“如果她愿意来协助的话,康斯坦丁尼耶应该还能多守一段时间。”
……
康斯坦丁尼耶派出使者,来到了阿勒曼尼联邦的营地中。
“继续打下去,你们也攻不下康斯坦丁尼耶。”那使者说道,“巴塞勒斯愿意赠与你们一批黄金,我们双方就此罢兵吧。”
阿勒曼尼的领主们围着使者坐了半圈。对于那使者的提案,大多人都不屑一顾——康斯坦丁尼耶陷落是早晚的事情,他们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怎么能就这样罢手。
但是当使者把黄金的具体数额报出来的时候,那些领主们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真有那么多黄金?”一个领主难以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一次性付清有些困难,但巴塞勒斯愿意分期支付。”那使者说道,“只希望这份礼物,能够换来两国长久的和平与安定。”
那些领主们一致把头看向了正中——那里坐着萨克森公爵、勃艮第公爵和伊波利塔。
“什么礼物,说的倒好听。”伊波利塔抢在萨克森公爵和勃艮第公爵之前冷笑了一声,“还赠送,不就是被打怕了,想要赔款求饶么?”
伊波利塔的话让使者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也无法反驳这个事实。
“阿勒曼尼联邦要这么理解,那我们也没什么办法。所以,你们的答复是……?”
“回去告诉你们的巴塞勒斯,”伊波利塔说道,“想要求和,至少也要把黄金的数额再翻十倍!”
这话一出,不只是那使者,就连阿勒曼尼联邦的领主们也都大惊失色。原本那使者提出的金额已经足够让他们满意,在这之上再翻十倍,恐怕榨干七丘帝国的国库都不够。
那使者面如土色:“这金额实在是太……不能少一点么?”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伊波利塔甩手把酒杯里的酒泼到了使者脸上,“滚蛋吧。回去告诉你们的巴塞勒斯,他不答应,这些黄金迟早也会到我们的手上。到那时,恐怕你们失去的还会更多。”
那使者一声不吭地抹去脸上的酒水,灰溜溜地走了。
“这要求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使者走后,萨克森公爵皱着眉头询问伊波利塔,“想攻下康斯坦丁尼耶,我们实际上还是要付出不少代价的。”
“不急,七丘帝国还会派使者来的。”伊波利塔回答道,“明天,我再去‘催’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