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下了主干道后，交通情况变得好很多。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快车到了齐羽住的地方。
在齐羽马上要下车的时候，Mario测过身子说：“咱们俩个合作，肯定能把这个活包下来。”
听着Mario的话，齐羽心里一动，又坐回车里。
齐羽：“你不是说老金肯定能拿下这个工程吗？”
“我们可以提一个更低的价格，压低两三个点。”
“本来就只有五个点，你价格低了还有什么赚头。更何况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如果出差错呢？那可能就是要算赔多少钱的事了。”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就算把价格压到五个点以下，咱们还能挣钱。”
齐羽心里格楞一声，想起了曾经老金说起过的，雇人干活，但是拖欠工资。
虽然在Gyprock这一行里面，齐羽只呆了两天，不能真正了解Mario所说的“里面的道道”，但是他有常识，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齐羽很想反驳他一下，但是实在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所以提出另外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找我合作，你自己干不行吗？”
Mario的回答很干脆：“我没有身份，而且我不会讲英文。”
“可我听老金说你已经来澳洲十多年了。”
“十五年。”Mario的回答很平静，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我出来的时候我儿子才五岁，现在都已经结婚了。”
齐羽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能和自己的家人分别十五年的人，也许不是一个聪明人，但肯定是个狠人。
齐羽不仅没有对Mario的遭遇感到怜悯，反而心生厌恶，早先他沉稳的性格给齐羽带来的一丁点好处，现在也彻底消失了。
齐羽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下车，之后准备转身对Mario说出自己的决定。
这时脑后一阵凉风，齐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系统里了。
周遭一如既往的暂停，齐羽兴奋的急忙查看系统有什么新的提示，没注意车里的Mario，他暂停的脸上以露出些许的狰狞。
系统里，一个标明“考试”的提示框出现，齐羽点击接受。
钉板。
两个冷冰冰的字悬空浮现。没有情感，像是鲁班系统的女声。
齐羽一头雾水，这不是最基本的能力吗？虽然只有两天的经验，但是齐羽已经基本掌握要领，就是根据尺寸把Gyprock板割下来，然后钉在天花板或者墙上。
这难道还有什么继续研究的余地吗？
齐羽点击考试详情，发现“钉板”这个能力不仅有继续研究的余地，而且还分为几大类，余地是相当的辽阔啊。
……
……
Mario脸上的狰狞表情转瞬即逝，他不知道在这一瞬间，齐羽已经完成了一次炼狱般的训练。
Mario看着齐羽脸上突然呈现的略有些疲惫兼疑惑的表情，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提议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思考。
疲惫是因为齐羽真的疲惫，他在系统里待了整整一个星期，每天干12个小时，虽然系统里有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的精力恢复神速，但是精神上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倦怠。
而疑惑，是因为齐羽最后完成了考试，但是系统并没有给他什么特殊的能力。
所以当齐羽满含热泪看着自己最终考试通过后，却直接被系统扔出来，有一种超级玛丽过关斩将，终于救了公主，却发现公主原来是凤姐的感脚。
齐羽对Mario说：“我现在不打算包活，不管是合伙还是自己，我现在就是想稳定的打工，你看，我这个房子马上就到期了，我还没找到新房子，我甚至都没钱找新房子，我现在两手空空，不敢随意造次。不好意思了。”
Mario笑笑没说话，道了声早休息，就开车走了。
齐羽刚进家门，老金的电话就打来了。
老金：“听说你那边停工了？”
“对，发现了白蚁，现在Ben正在除白蚁，他说明天可以继续干。”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开始还担心你那边会停几天，耽误我这边的工程。”
“你那边还需要人手吗？”
“不是Double Bay那个活，这边这个简单，还有几天就完了。我说的是Ben的活儿？”
“就说我这边这个Ben吗？”
齐羽知道老金说的是什么工程，Mario已经从另一个角度告诉他了，但是齐羽还是打算不要让老金知道他与Mario的这一番对话。
听老金的口气是信誓旦旦，不过让齐羽担心的是，虽然他拒绝了Mario的邀约，但是Mario会不会找其他人合作撬了老金自以为板上钉钉的工程。
“当然了。”老金口气略带些懒散和自大：“Ben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干翻修的Builder，他是搞dwelling的，就是民居，像什么villa， townhouse，unit，apartment什么的，最小的也是duplex。”
听着老金一连串的英文单词蹦出来，虽然齐羽知道自己知道这些单词，但在脑子里，还是勉强跟上翻译的速度。
所以他只是机械的“嗯嗯”几声。
老金接着说：“他现在翻修的房子是投资商的，他的活在Campsie，一百多套unit。”
“能定下来吗？”齐羽试探的问一句。
“没问题，我跟了Ben多少年了。”
老金的回答让齐羽不是很开心。
其一，齐羽已经跟Ben有了一个小小的交手，让他对这个白人mother…f….u…c…k…e…r不是很感冒。
其二，老金所说的“跟”，听上去像是自甘堕落为狗腿子，还自鸣得意。
不过老金这种颇为外露的爽快的近乎于粗鲁的性格，齐羽还是很喜欢的。
相比较于Mario这种略有些阴损和心狠，齐羽更喜欢老金这样个性鲜明的人。
齐羽谨慎的问了一句：“Ben的活什么时候可以进场？”
“现在已经打完地基了，开始起地面建筑，这个工程跟老式的砌砖的结构不一样，也不是钢筋水泥浇筑，而是水泥预制板，在工厂里建模、成型，用大卡车运过来，跟搭积木一样把墙立起来，这个有两天就可以干完，然后是楼层间的水泥层和楼梯间，这个需要现场搭钢筋和水泥浇筑，不过也比商业楼要快，因为这个薄，而且只搭完一层我们Gyprock就可以进去了，所以整体算下来，有一个星期就能进场了。“
“那倒是挺快的。”
“这个民居啊，是开发商催Builder，Builder催我们，早干完早卖钱啊，哈哈，所以你看近二十年澳洲的房子质量越来越差，就是赶工赶的。”
“一个星期，我这边肯定可以搞完。”
“那没问题，我还担心你搞不定呢，这就好了……哎你等一下，…..先挂了吧，我有个电话打进来，……，是Mario的，这家伙突然找我干嘛？拜拜。”
仓促之间，老金挂了电话。
齐羽居然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