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血腥前风起云涌

这一夜.秦东和手下的众多门徒商量罢了.决定利用第二天在黄石岗做苦力的时候.乘机下手.这一次.秦东和众人将在黄石岗上的一个小山头的下面动手.由刘一毛带着一拨人先在小山包上将一块巨石开出來.用铁钎支好.秦东差了另一个号子里的兄弟顺毛虎來做诱饵.引了那晁盖來.那顺毛虎沒有参加那天的行动.而且又不和秦东一个号子.由他來做这事实最适合不过了.等到顺毛虎将晁盖引到小山包下后.刘一毛便可以突发撬动铁钎.用飞速而下的大石将晁盖压死.如果事情出现意外.诸如晁盖福大命大.躲过一劫.那么剩下的事就交给秦东自己了.他在晚上的时候.已经利用了各种渠道放话出去了.用银子这玩意儿.收买了其余几个重犯号子里的囚徒.约莫着也有七八十人.明天便一同联手埋伏在那小山包之下.等若晁盖沒死.那么便一同抄着铁镐大锤一同朝晁盖杀过去.这次人手有多.又有了兵刃.不信弄不死那晁盖.

秦东将这一切都策划好了.和众兄弟赌了一盘.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点着灯看书的晁盖.轻蔑地一哂.便自己翻上草垛.呼呼大睡起來.

过不得多久.夜就渐渐地深了.秦东的手下为了第二天好动手.也一个个相继早早睡了过去.整个监狱变得越來越安静下來.

晁盖揉了揉跳了一夜的右眼皮.心想或许是困了.便将书卷放下.站起身來踱步到临近过道的栅栏边上.抬头看了看被屋檐挡住大半的明月.又举目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四周寂静的号子.这一切看似沒什么.但是却让晁盖突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晁盖以为是自己在这牢狱里呆的久了.阴气太重引起的不适.但是.当他看到侧对面的一个号子里.有一个人此刻也恰恰站到了栅栏边上.看见了晁盖.不由地朝他轻蔑一笑.便转身离开了.这一笑在晁盖的眼里.显露的很是诡异.有种说不出感觉.让他觉得整个牢狱变得愈发阴森起來.仿佛有一个可怕额秘密困扰着他.仿佛有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晁盖想到这里.又左右想了想.可是还是想不出会有什么降临到自己的头上.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让这股疑神疑鬼的幻觉从自己的大脑里驱逐出去.就在这时.另一边上的号子里.也站过來一个囚徒.拿眼望着晁盖.只是.这一双眸子里.闪烁的不在是轻蔑的眼神.而是一种混沌迷茫的神态.

晁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表面看起來沒有再心里藏什么鬼的囚徒.他身上单薄地穿着一件袖口破破烂烂的囚衣.隐隐约约地显露出里面壮实的肌肉线条.这汉子个子不大.身子却很结实.淡黑的皮肤下面透漏出男人坚毅的气息.一张方块脸上紧凑地张着五官.头发散乱地扎在脑后.看起來倒有些像是雷公的模样.

那人看见晁盖看他.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吐露.一副熊样和他身子的魁梧极不相称.

晁盖看着那人欲说难言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要和他说.但是难于启齿.而现在在这狱里头.一个人也怪闷的.能多个人聊聊自然是件打发时间的乐事.于是.晁盖先开口道:“那路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么.”

那人一看晁盖先开口了.于是一扫羞涩.想了一下.缓缓地开口说道:“也……也沒啥事.这不是睡不着嘛.想找个人说说话.我看你这人咧……”

晁盖看那人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便笑了笑道:“我这人怎么……”

那人先沒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才接着说下去道:“你这个人.神秘兮兮的.又有那么些个性.怎么看也……不一样、不一样……”

晁盖听了这评价愈发有些想笑了.这人说话沒头沒脑的.像是痴人说梦.也像是酒醉的呓语.晁盖进一步地问道:“怎么个不一样.”

那人不说了.只是拿眼看着晁盖.突然奔出一句话來:“明儿.你也会和我们一样去黄石岗敲石头么.”

“黄石岗去敲石头.或许吧.不晓得怎么安排.大概也会去吧.”

那人“哦”了一声.低头想了想.又看着晁盖.那副目光呆滞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一个傻子.那人道:“怪不得.你也睡不着了.”

晁盖听着话似乎话里有话.似乎在向他暗示什么.好像这里便是一根导线.可以解开他一天不安的困惑.而在那人的心里.也一定知道自己不曾听闻得到的隐患.于是.晁盖抓住机会反问道:“这么说.你也睡不着也是这样咯.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愁明天的事呢.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么.”

那人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來.道:“沒错.明天去黄石岗.实在是受罪……能能不能活着回來都是个迷.”

“受罪.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怎么会那么严重.”晁盖紧紧地看着那人.仿佛那目光可以直接从那人的嘴里将答案撬出來一样.

那人又呆滞地点了点头.表情木讷地开始讲述起來:“在以前去黄石岗.受伤那是经常的事.有些伤的重的当场死了.有一些回了牢里喘残几日.最后抵不过伤痛后來死了的也是有的.”

“莫非……这黄石岗上有什么猫腻.”晁盖听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诧异.也生出了许些提防.

“猫腻……我到不知道你要指的什么.我知道的.最可怕的是官府的那些兵丁差役.看你白白净净的样子.一看也沒受过什么苦.那我來告诉你.砸石头可不是件省力的活.先用铁镐什么的把表层岩石砸开.再用铁锤把铁矿石砸开.用铁钎再将矿石撬出來.块头大的还要用大锤打散.再用扁担抬了送到官府指定的地方去.”那人顿了下.深深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可都是重活.消耗体力极快.连续出苦力过不得一个时辰.全身的精力就会流逝的所剩无几.且不说这其中会有意外和危险.那这个官兵还不让人有半刻的偷闲.轻则打骂.重则痛殴.即便被差役打伤了.还得干活.这样一天干下來.累不死已经是大幸了……而至于那些受伤的.唉.命大的也挺不过的.”

“沒想到劳改竟也这般艰辛.也难怪你惆怅的难以安睡了.唉.都是那些官家又不晓得要用铁矿做些什么.只是苦了你们大家.”晁盖此刻说起來也怪怜惜这些囚徒的.虽然是犯人.但却遭这般非人的罪.

那人一看晁盖说出这么贴己的话來.不由地脸上露出憨厚的许些近亲.那人苦笑了下.道:“听说.官府急需铁矿來赶制大量兵刃.说是……华州那边有个什么山的一帮子好汉造了翻.朝廷战事吃紧……对了你在外面听到什么风声沒有.”

晁盖经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想起來了.近來确实有这么一件事很是轰动江湖.那人既然说起來了.便就这个共同的话头说了下去.道:“我也着实听说了.那好汉起家时听说只有四个人.为首的一个英雄叫史进.人送外号九纹龙.后來沒几天便从少华山上打下來.攻占了华阴县.朝廷曾派华州的驻兵前去围剿.最后被那些好汉杀的铩羽而归.听闻那朝廷的大将都死的无一生还.”

“嚯.沒想到这帮人马竟然.这么厉害.”那人听了顿时一扫心中的惆怅.两眼來了神.脑袋挤着牢狱的栅栏.向晁盖的方向探过來.

晁盖说到这里也來了精神.精神抖擞地道:“厉害的很咧.现在这华阴县占领了不说.听最新的消息称.就连周边的关西镇都收为囊中.大家都甘心归顺于他.”

“这么大的威望.也不知这史进到底是何许人也.何时打到这里.俺二话不说立刻拎着脑袋跟他走.”那人说着眼中冒出了闪烁的光泽.仿佛又是另一个他.那人自己在肯定自己的想法一般.点了点头.继续道:“也难怪朝廷会着急.呵呵.”

晁盖看那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來.他也为这位牢里唯一算是“朋友”的情绪所感染.也会心地露出笑來.晁盖本想说“人生在世.短短这么些年月.就需要这轰轰烈烈活几年.这才不枉父母给的这个身子.”但是.话还沒到嘴边.晁盖便生生顿住了.因为这里毕竟是在牢狱.官府的地盘上说不得半句造反的话.

一个好久沒说话的人和一个好久与外界隔绝的人在一起.当真是“干柴烈火”.谈的好不痛快.就在那人听得入神.晁盖讲的也起劲.两人说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侧旁一声低沉的暴喝响了起來:“他妈的.还有完沒完.吵!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晁盖回头一看.竟然是昨天那个跪地求饶的刘一毛,此刻的刘一毛指着那人.一副大发雷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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