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惜抹着两行清泪.哽咽着说道:“你大哥今番出去有些要紧的勾当.却不想.这厮随后便來叫门.因为同是你大哥衙门里的押司.我便请了进來吃茶.先前还好.规规矩矩坐了.只是不肯走.后來便趁着家母离去.便将我强行抱上楼來.我拗不过那汉子.挣扎不脱.待要叫时.他却拨了奴家衣裳來堵嘴……”说道这里.阎婆惜当真像是受了**.恨不得一头撞死一般.接着道:“你若不來.奴家当真欲死的心都有了.”
史进听得心里冷笑:欲死……哼.你这贱人嘴舌这般了得.说什么欲死之心.只怕是干柴烈火****罢.起先你处处招惹我.我只当你真个以姐弟情义來疼.却不想你不是良人.你瞒得过大哥.却如何瞒得过我.此番被我撞见.定叫你对大哥得有个交代.
史进问道:“那厮姓甚名谁.嫂嫂说了出來.我这双铁拳自与你出气.”
阎婆惜听了.心恐惹的事出.闹大起來.街头巷尾岂能不知.那时候她又如何瞒得过宋江.到时.宋江闹到公堂上.只怕不是活路.阎婆惜想着.心就又怯了三分.史进几番逼问之下.这才支支吾吾地道:“与你大哥同姓.叫……文远……往來之人都唤他做小张三……”
史进暗暗记在心底.打定主意今夜便要寻这厮的晦气.当下便问道:“那厮家住何处.嫂嫂既然受他玷污.我定与你讨个清白回來.这对拳头打不死他.也得要他半条命來.”
那阎婆惜听了.被惊在原地.心里只是叫苦.当下哪里还敢接话.
史进看那婆娘被问的口讷.冷冷地说道:“我大哥心善.就你这些话.骗得过他.却骗不过我.你两做的好事.都被我方才撞上.却还这般抵赖.若不是要等大哥回來断决.哪里会让他逃得这般容易.两个一并乱刀戳死在这儿.”
阎婆惜一听史进这口气.心里就又怯了三分.当下沒得分辨.只得放声大哭起來.一面哭一面号道:“奴家在这儿……遭得天般大罪.你却……你却也來玷污我.你……叫我今后……今后如何见人.倒不若就此死了.”这话说罢.阎婆惜便要往床沿上撞.虽然史进知道死不了人.但是.倘若伤着在宋江面前.这妇人又不知有什么诡计來搪塞.
当下史进看见.赶紧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了阎婆惜的一只皓如明月的臂弯往旁边一拽.而那阎婆惜心里早就料知他定然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心里头打算好了.只待史进來救.便顺势入怀來勾引一番自己馋涎已久的俊人.只要将史进也拉倒在自己的温柔窝里.就不怕这事传扬到那黑三郎的耳朵里.到时候.阎婆惜再卖弄几番风韵.说不得自己曾经的意愿顺水推舟就此也得实现.
当下.阎婆惜接着史进往旁边这一拽.登时便松了被褥.由它散落在床榻上.全身不挂一丝地露出她那娇美的身子來.她故意挺起胸前的那两峰柔软來.顺势往史进怀里这么一投.不留一点做作的痕迹.可是.就在阎婆惜一招得逞.还不及大显风骚的时候.她越过史进的肩头.阎婆惜的眼眸却徒然撑大.全身不由间为之一颤.整个心都像是掉入幽深的冰窖中一般.
史进见这阎婆惜投入怀里來.心知这骚狐狸定然不怀好意.可是.还不等他松开阎婆惜的那只臂膀.那骚狐狸却一反前态地挣扎起來.史进只当这骚狐狸还要再撞床榻勾栏.当下那只手却也不松了.大喝一声道:“休要挣扎.”
阎婆惜被唬了一跳.却愈发哭号起來.道:“三郎救我.”
史进听了便骂:“不知死活.到现在还想唤你那奸夫來救你.早些知道.便一并乱拳打翻你们.”史进这一句刚刚说罢.却突然察觉脑后有风.心道:“还真个敢带了人手回來.哼.正好打翻一并绑了等候大哥回來发落.”史进这一念闪的极快.那左手不放阎婆惜半分.右拳便顺着那风來之处转身打将回去.史进出拳讲究三点快、准、狠.这一拳先去.随后脸面才迟一拍转过來.
随着一声吃痛的闷哼.史进再定睛一看.吃惊不已.更是心乱如麻.只见方才在背后下手的却不是骚狐狸的小张三.正是自己的大哥宋江.此番宋江虽然也会拳脚棍棒.可是.哪里比的上史进半分.这一拳头便被打倒在地.
宋江虽然瞧不清史进的快拳.但是却将史进转头瞬间的那一脸煞气瞧得一清二楚.而眼下.阎婆惜的皓腕依旧被史进紧紧抓在手里.全身上下光溜溜地裸露在眼下.那对平日里只有他才能把玩的柔软.此刻却也一览无余地显露出來.白花花谈吹可破的皮肉伤.可见处处分明的吻痕.
宋江放在回來之时.看着自家罗门敞开.便心里起疑.快步进來见的地上几片乱瓦.就知不好.赶忙进了厅來.却听得楼上似有哭声.生怕是家里遭贼.于是绰了一根齐眉棍便无声无息地上得楼來.却不想正好听见哭喊“你却……你却也來玷污我.你……叫我今后……今后如何见人.倒不若就此死了.”.宋江听得是阎婆惜的哭声.当下便知有人欲行不轨.而随即转上楼來只见那房门大敞开來.阎婆惜正要寻死却被一个后生一把扯到怀里去.
宋江瞧得心血翻滚.一时怒火中烧.听得阎婆惜求救.赶紧便上前來打.却不想那人了得一拳就打翻了自己.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那人不是别人.却恰恰是自己结拜做亲兄弟的史进.
宋江跌坐在地上与史进四目相望.都是满面的震惊.只是.宋江多了三分悲痛.而史进却也填了个有苦难言.
当下史进赶紧松了那阎婆惜的手臂.过來便要扶起宋江.却不想冷不丁地被宋江一拳打将出去.
宋江怒了.就地爬起身來.抡起棍棒便一面朝着史进身上招呼.一面骂道:“你这该千杀的贼.亏我把你当亲兄弟看.趁我不在.却做出这般事來.你.你如何对得起我.”
史进听了心里叫苦不迭.这等冤头落在自己身上.当真是黄泥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当下史进还不得手.只是护着脸面.说道:“哥哥且听我说.”
宋江怒火中烧.一时都爆发起來.哪里还收的住手.他晓得史进功夫厉害.眼下见他不还手.只当他是做贼心虚.于是便愈发狠劲地抽打起來.骂道:“起初我留你在家便是个祸害.当初说你调戏使强.我不曾信.从你床下翻出她的金钗來.也不曾为难你.一样豁了性命与你去青州劫牢.却不想.你这潜逃來此.做的这般下流之事.是不是打算也将我等一并杀了.好啊.來吧!算我宋江眼瞎.”
史进听了.越是糊涂.怎地有什么金钗……只是眼下事情紧迫哪里容他细问.只得忍着那雨点般落下的棍棒.叫道:“大哥误会.小弟本欲上梁山去.半道想起哥哥安危.故而前來探看.却不想撞破这贱人的奸情.哥哥.你好生听……”不等史进说完.宋江便愈发恼怒地一翻打将过來.
阎婆惜此刻看见.心知宋江当真大怒.这番棍棒将史进大的不轻.这房间里头也一并被打砸了个稀烂.心里恐惧不已.生怕也累及自己.当下缩在床角.便顺势哭得痛不欲生.嘴里还要哭道:“三郎.就是这厮……这厮使强玷辱……我身子.你休要……听他狡辩.”
宋江听得自己心爱之人哭得这般肝肠寸断.于心如何能忍.当下一面冲着史进下狠手.一面也喝道:“你这淫棍.倒要反咬一口.当初沒看透你.今番我早就听了个清楚.你如何抵赖得过.”
史进心知自己解释不得.也晓得宋江此番还在气头上.与他理论不得.只有等大哥心平气和再來说话不迟.当下史进不再解释.一手夺了宋江的枪棒丢在窗外.犹如暴雷炸响一般大喝一声.吓得阎婆惜全身一颤.宋江也一时被史进唬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史进并沒有上前來厮打的意象.而他心里也自然晓得.要是打斗起來.须不是对手.
史进刚要开口.宋江一副失望到底的落魄颜面.打断他道:“不要再说了.你要动手便來的爽快些.”
史进看着宋江那副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只是眼下却有口难辩.只得重重叹了一声道:“我史进如何能做得这事.等哥哥缓过神來.却再來理论.”说罢.史进便大步跨出门去.
宋江并不知史进的真意.只当是史进不杀徒手之人.要等他养好精神才來厮杀.宋江心念及此.当下气得气血翻滚.喉间腥甜险些吐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