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娴难以置信抬头,“成佑,”她想到之前自己还鼓励傅染同他重新开始,“你真是太过分了!”
明成佑转身拿起床上的薄毯要替傅染披上,“她这样回去肯定会感冒。”
范娴先一步接过手,赶紧替她披好,“小染,这样不行,你的手好冰,回去还有一大段路呢。”
明成佑伸手指向浴室门口的柜子,“上面有衣服,让她换吧。”
傅染拢紧毯子,焦急地摇头,“我不要待在这,多待一刻我都不想,妈,那两份协议一定要拿回来,我是被迫签下的。”
警察闻言,把手里一张文件向明成佑出示,“这是搜查令。”
明成佑冷笑了下,挡在跟前的身子适时让开,他看了眼旁边的傅颂庭,“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搞到搜查令,况且她失踪并不满24小时,我说了是你们太紧张。”他狭长的桃花眼睇向傅染,“她不过是跟我闹情绪而已,并没有所谓的签署文件一说,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以搜查。”
几名警察在舱内仔细翻查,傅染看到桌上原先摆放文件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范娴取了条毛巾给她擦拭,“颂庭,我们赶紧带小染回去吧,真生病的话可就糟了。”
“好。”傅颂庭走到母女身前。
傅染却倔强地站在舱内不动,她心知那两份文件的重要性,“爸,妈,我一定要等到搜查到后再走。”
明成佑走过去把里面温度调高,他随手拉过把椅子,姿态状似不介意,话里还是隐约透出担忧,“既然你非要这样说,还是先换套衣服吧。”
范娴也心疼,“待会生病可怎么办?听话。”
傅染没再坚持,毕竟身体还是自己的。
她拿起衣服走进浴室,出来时警察还在翻找,但似乎一无所获。
明成佑摊开手,“我早说过没有什么协议,纯粹无稽之谈。”
为首的警察跟傅颂庭讲了几句话,两人目光落向傅染,她眸子扫过舱内,尽量不遗漏任何地方,“明成佑,你既然不肯交出来,那好,我们再签一份协议,声明之前我们所签署过的无效。”
“我凭什么跟你签?”明成佑站起身,似笑非笑盯着徒劳无功的几人,“按理说,她没有这个权利对我做出这种要求吧?”
警察为难地做个手势,“傅小姐,我们都找遍了,但是并没有找到你所说的东西。”
傅颂庭也知道耗下去不会对他们有利,“小染,先回家再说吧。”
傅染眼睛如利箭般扫过明成佑的脸,他神态自若,仿佛撒谎的那个真是她。
警察走到明成佑跟前,“对不起,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傅小姐方才也说了,你这是对她实行非法拘禁。”
明成佑笑了声,“是吗?”
傅染被范娴拥住往外走,傅颂庭转身,又想到什么似地停住脚步,“既然小染已经找到,我看也算了。”
傅染和范娴皆是一怔,范娴率先明白过来,她拍拍傅染手背安抚,什么话都没说,拉着她离开舱内。
码头停着几辆警车,还有傅家的车子,范娴跟傅染相继坐进后车座。
傅颂庭跟为首的警察说了几句话,握手后大步走来。
范娴吩咐把车内暖气开高些,傅颂庭带上副驾驶座的车门,“走吧。”
“颂庭,就这样离开吗?你看他把小染害成了什么样子。”范娴禁不住抱怨句。
傅颂庭眉头紧锁,“有些事不能闹开,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傅染也知道傅颂庭的立场,想到她签署的文件,倒并不是真的有多害怕,兵来将挡总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但明成佑说过的有关傅颂庭前程的事却不得不让傅染小心翼翼。
若不是傅颂庭顾及傅家的名声,方才也不会阻止警察将明成佑带走。
在车上不方便说话,谁也没多开口,回到傅家后,范娴让傅染先洗个热水澡,又让陈妈送些吃的东西上来,待她吃过后,这才拉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码头的?”
范娴想起这件事就心有余悸,“尤柚打电话来说的,说明家今天出了艘游轮可能要出海。”
傅染坐在床上,仿佛是久违了的感觉,范娴瞅着她的肚子,“是不是成佑去医院把你带走的?他怎么知道你怀孕的事?”
“我也不知道,”傅染心存犹疑,“可能是医院的医生说出去的,不然的话没几个人知道这事。”
“这可麻烦了,”范娴端详着傅染的脸色,心里有太多疑问想问,可又怕时机不当,“小染?”
傅染眼见她欲言又止,“妈,明成佑的意思,一定要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这怎么可以?”范娴惊呼,“绝对不行,他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对你说出这种话?”
傅染嘴角无力地挽起抹冷笑,“他有什么是说不出来的?”
“小染,你可别犯糊涂,为了你自己这个孩子说什么都不能留。”
傅染两手抱紧膝盖,“妈。”
“还有,你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
此时一经提起,傅染越发头痛欲裂,她没有瞒着范娴,“是一份没有具体数字的欠条和一份让我生下孩子的协议,倘若我不签的话,说不定这时候已经离开迎安市去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明成佑说,要让我生下孩子才会放我回来。”
“荒唐!”走进来的傅颂庭正好听到这句话,“他还拿不拿法律放在眼里了?”
“你仔细看过协议上的内容吗?”
于傅染来说,那份协议无疑是最耻辱的印记,背在肩上以后都别想抬起头来,她难堪地点头,“看过,倘若我违反,他到时候公开的话对我们很不利,妈,我自己都无所谓,可我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对傅家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就算是灾难,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承受,”范娴脸色认真而决然,“你把孩子生下来,才是你一生的灾难。”
倘若是换在以前,傅染敢赌这一把,毕竟她对明成佑还算有些了解,即使不声不响把孩子拿掉,依着他的性子会引来勃然大怒,但应该不至于真的会把协议公布出去!
可现在,傅染却真的怕了,这个男人已经丧失人性,他把她压在栏杆上说要全家一起死的时候,对着她阴冷说出保不住孩子就要傅家陪葬的时候,傅染事后都能清晰从明成佑眼底看出惊人的毁灭,她不会看错,是,明成佑所说过的话,傅染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就像她说的,他自己要怎样都可以,最怕被他拉着作陪葬品。
傅染往下躺,范娴替她盖好空调被。
“爸,妈,我想睡觉了,好累。”
“出去吧,有事改天再说。”傅颂庭说了句,带着范娴离开傅染的房间。
黑色的车子如幽灵般驶出码头,明成佑回到明家时已将近晚上十点。
客厅内灯火通明,他才走近就听到里头有笑声传出来,他脚步越渐放慢,杵在门口没有进去。
檐口的灯光斜洒下来,将男人整个背部渗出橘黄的暖色,他似乎觉得里面的氛围同他有些格格不入,明成佑转身要走,眼里一汪无尽的寂寥。
“我刚才听到汽车声音,应该是成佑回来了。”李韵苓示意萧管家去门口看看。
明成佑极好地敛起情绪,萧管家开门,“可不是吗,三少,您回来了。”
“成佑。”一道男声自客厅传来。
明成佑在外头就已经听出明嵘的声音,“二哥。”
李韵苓朝明成佑身后瞅了眼,“你把傅染弄哪去了?”
明成佑睇向萧管家,后者退开步,李韵苓见状说道,“不关萧管家的事,是我去依云首府没见到你们的人,才问她的。”
明成佑修长的腿擦着茶几桌沿来到沙发跟前,尤应蕊赶紧起身,“联系不到你,我跟妈都很担心。”
他坐进沙发内,“我让傅染回去了。”
“什么?”李韵苓大惊失色,“怎么能让她回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还要不要了?”
明嵘也把脸侧过去看向明成佑。
“妈,我自有办法。”明成佑头疼的用手指轻按眉心,“二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明嵘开玩笑地笑道,“看来我即将要准备个大红包了。”
尤应蕊如坐针毡,李韵苓面露担忧,“看能不能顺利生下来再说吧。”
“妈,放心,还有爸在上头保佑着呢。”
“就你嘴巴最能说话。”李韵苓原先的担虑被明嵘三两句话给打消。
“成佑,你跟大哥的事我可是听说了,堑堃好歹也是爸留下来的,能收手就收手吧。”明嵘适当劝阻,其实也是奉了李韵苓的命才特地赶回来的。
“二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明成佑不愿多提及,也是铁了心的,谁劝都听不进去。
李韵苓面色再度担忧,“堑堃根基稳固,再加上我们手里没有它的股权,这么硬碰硬迟早吃亏,倘若能从内部下手的话,可就容易多了。”
明嵘眸子轻眯,李韵苓的话说得其实很清楚,他也料到这趟回来不止让他劝明成佑这么简单,“妈,我手里还拽着堑堃5,的股权呢,你们实在要争的话我肯定站在成佑这边,什么时候需要,尽管拿去。”
“这怎么可以?”李韵苓故作推脱,“这是你爸留给你的,成佑那5,已经落入老大手里,怎么可以要你手里的股权呢?”
“妈……”
明成佑插了句话,“二哥,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
李韵苓眉尖轻蹙,脑子转得又快,“我看这样吧,把你5,的股权折现,再说你的新公司也需要资金,成佑这倔脾气我也说不好他,若真的斗垮了堑堃明嵘手里的股权也成了废纸一张,我看这样最好。”
明嵘目光扫向李韵苓,嘴角浅勾下,“妈说的是,我反正都无所谓。”
明成佑的心思并不在这件事上,在明家逗留会,几人相继起身要走。
“明嵘,你住家里吧,难得回来一趟。”
“妈,急什么,”明嵘拿起车钥匙,“我跟别人约好了,再说下个月公司也会将主要的业务搬回迎安市,到时候陪你的时间可就多了。”
明成佑率先向门口走去,迈出去之际,他头也不回道,“还杵着做什么?是不是要住在这?”
尤应蕊知道该来的逃不掉,她战战兢兢起身,李韵苓朝她使个眼色,压低声音,“没事,赶紧走吧。”
后车座内,明成佑跟尤应蕊并肩坐着,司机按着他的吩咐,时速保持在80码左右,明成佑阖起眼帘,尤应蕊偷偷望了眼,见他脸色难看,更加不敢说句话。
两人回到中景濠庭,尤应蕊跟在明成佑身后进屋,上了二楼,她想回自己的房间,明成佑推开主卧门,“你进来。”
尤应蕊背光而立,男人阴冷的三字令她如芒在背。
她心有忐忑跟着明成佑进屋,房间内只开一盏壁灯,明成佑走到酒柜前取了瓶酒,手指指向一侧沙发,“坐。”
突然转变的态度令尤应蕊越发不安,她没敢说话,照着他的意思坐到沙发上。
明成佑在她对面坐定,“傅染怀孕的事,你一早知道了吧?”
尤应蕊在明家时就将这个问题思考过不下一百遍,唯一的答案,自然是不能承认,除非她想找死,“我不知道。”
明成佑手腕转动高脚杯,隔了层玻璃的厚度尤应蕊仍旧能看到明成佑眼里的厉色和阴鸷,“真的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在家里听妈说的,成佑,这么大的事我不敢瞒你,再说是你的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明成佑看着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浅漾,他浅尝辄止,点点头,把杯子放回茶几上。
李韵苓送走几个孩子后,并未立即上楼,她看了眼时间,拿起旁边的电话拨号。
明成佑和尤应蕊的手机都无人接通。
萧管家走过来,“夫人,赶紧休息吧。”
李韵苓又拨通中景濠庭的座机,还是没人接。
“萧管家,蕊蕊和成佑都不接电话。”
“可能是睡了吧。”
李韵苓心思敏感,总觉得尤应蕊一整天待在这都心不在焉,看到明成佑更像是见到鬼似的,“蕊蕊骗傅染说她怀孕,那y头会不会已经告诉成佑了?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一番,把要打掉孩子的事怪到蕊蕊头上。”
“应该不会吧,”萧管家嘟囔句,“夫人,其实这样想也没错,说不定傅小姐要拿掉小三少真跟少奶奶的话有关呢。”
萧管家连昵称都想好了,等孩子出生后,必定是个可爱的小三少。
“不行,”李韵苓放心不下,“你跟我去中景濠庭走一趟,带上钥匙,我心里堵得慌。”
“好。”
车子来到中景濠庭大门口,从外面望去,整座别墅空寂的犹如鬼屋,除去园内的景观灯外,别墅三层楼没有一点亮光,李韵苓让萧管家赶紧开门。
从玄关进去,两人也没换鞋子,通往二楼转角处有一盏灯亮着,荷叶形的灯具衬托出别样的暖意。
李韵苓跟萧管家匆忙来到二楼,找了圈没发现一个人影。
李韵苓打开主卧门进去。
萧管家在房间内探望,“夫人,估计三少跟少奶奶没有直接回来,去哪边玩了吧?”
“不可能,”李韵苓毫不犹豫否决,“都这时候了哪还有心思玩?”
她示意萧管家给明成佑打个电话。
“夫人,您看,”萧管家从茶几上拿了个手机过来,“三少的电话在这。”
“那怎么不见人?”
“可能在三楼,我们再找找看吧。”
两人前后往门口走去,李韵苓顿了顿脚步,耳朵比较尖,“萧管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洗澡声吧,”萧管家神色一松,“夫人,说不定……”
李韵苓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手拍向门板,“成佑,蕊蕊?”
不见有人应答,她再度用力拍去。
实在没办法,李韵苓拧开门把率先走进去,萧管家没好意思,只得杵在门口。
“啊——”
尖锐的声音似要震破耳膜,萧管家吓得也不管不顾进去,“夫人,出什么事了?”
李韵苓站在洗手池旁,萧管家难得见她这幅六神无主的样子,她上前一看,老脸瞬时褪尽血色。
尤应蕊嘴巴被塞着躺在浴缸内,双手手腕捆着明成佑的领带,两腿也被绑着,整个人平躺在按摩浴缸内,一条床单将她裹紧,生怕她会翻出浴缸。上面的花洒设置了冷水,估计是有一会时间了,浴缸内已经满是水,她挣扎着将脑袋浮出水面如即将缺氧的鱼般苟延残喘,看到李韵苓和萧管家,嘴里发出模糊的呼救声,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渍。
萧管家吓得僵立着,李韵苓伸出手,“赶紧,赶紧拉出来。”
两人齐力将尤应蕊从浴缸内拖出来,切割均匀的地砖上全是水,漫过鞋底,走路难免会打滑。
李韵苓急忙关掉花洒,这才发现是冷水。
尤应蕊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萧管家手足无措,“少奶奶,你没事吧?”
她七手八脚拿掉尤应蕊嘴里的东西,嘴巴麻木的一时说不出话,尤应蕊使劲地哭,萧管家越加心急如焚,领带打了死结,李韵苓从外面找来剪刀,将她手上和脚上的束缚全部剪开。
腕部已经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勒出深一道浅一道的淤青,触目惊心,尤应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李韵苓扯过衣架上的浴袍给她披上,“蕊蕊,起得来吗,这儿全是水,我们出去再说。”
李韵苓跟萧管家一手一边拽着尤应蕊起身,她两腿哆嗦几乎站不稳,脚尖滑过地砖,身上肌肤因为裹着床单浸在水里,已经泛出褶皱的白,李韵苓把床上的空调被掀开,“萧管家,你给少奶奶清理下,我去找套衣服。”
萧管家端来热水给她擦身,又把李韵苓找来的睡衣给尤应蕊换上。
她裹着床空调被,目光呆滞盯向脚背,萧管家接了杯热水放到她手里,“少奶奶。”
“成佑呢,他去哪了?”李韵苓从方才的惊吓中逐渐回神,瞧这架势,她跟萧管家若迟来一步……
“妈,”尤应蕊手腕直抖,“我也不知道,呜呜,我怕死了,我真的以为要淹死在浴缸内,逃也逃不出去。”
她掩面而泣,李韵苓脸色越发的难看。
门口传来脚步声,明成佑身穿米色休闲服出现在诸人眼中,姿态悠闲的好像才从书房出来,“妈,你怎么来了?”
李韵苓气得半晌说不出话,右手伸直了指向尤应蕊,“你,你非要闹出人命吗?蕊蕊差点死在里面你知不知道?”
明成佑双手环胸倚在门口,“妈,你先问问她做了什么事。”
尤应蕊闻言,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说了我事先并不知道傅染怀孕的事,成佑,你听信她的话也就算了。”水漫过脸面的顷刻间,尤应蕊只觉强烈的窒息感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她真以为她会死在那间浴室内。
李韵苓头疼不已,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跟蕊蕊结婚是你自愿的,成佑,我说过你不能这样对她。”
“我有分寸,”明成佑眸光淡冷地扫了眼尤应蕊,“我要真让她出事,当时就甩门离开了。”
他颀长的身子挺直后,手臂一带,把门重重关上。
萧管家瞅了眼李韵苓的脸色,赶紧压下脑袋。
尤应蕊咬着唇,不敢哭出声,李韵苓在床沿坐定,“蕊蕊,成佑说得是真的?”
“妈,您要相信我,我事先真不知道。”
“我看你今晚跟我回家吧,住在这也睡不好觉,萧管家,给少奶奶准备几套衣服。”
“是。”
李韵苓带着尤应蕊离开中景濠庭,一路上她都沉着脸,尤应蕊小心翼翼瞅了眼她的脸色。
回家后,李韵苓对明成佑所说的事也未深究,只吩咐萧管家先带尤应蕊上去休息。
翌日,傅染并未去工作室,范娴见她精神不好,虽然心里着急,也没多问。
连着几天过去,范娴哪里还捱得住,“小染,你是不是犹豫了?”
傅染坐在窗口,的确,当初在医院下定了决心没有打掉孩子,事后想想,却失去了当时的勇气。
她手掌按向腹部,“妈,快三个月了,我感觉我最近的肚子好像大了些。”
范娴喟然低叹,“这可怎么办好?”
傅染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成佑威胁她的话傅染也咽在肚中,真要拼个鱼死网破,或许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傅家会毁在她手里。
最主要的,却还是心里滋生出的不舍。
尤应蕊接连几天都住在明家,李韵苓从明成佑嘴里也确定了傅染同意留下孩子的消息。
她悬着的心总算落定。
“妈,您喝茶。”
“蕊蕊,”李韵苓拍拍身侧,“坐。”
尤应蕊乖顺地坐到她身边。
“妈有件事跟你商量下。”
“妈,您尽管说。”
李韵苓手伸过去摸了下尤应蕊的肚子,她惊得绷紧小腹。
“成佑的第一个孩子是明家长孙,你也知道,他将来肯定是个跟成佑一样的太子爷,所以,我不允许外面对他的身世有何微词。”
“妈,”尤应蕊试探,“您的意思是?”
“妈想让这个孩子借着你的肚子生出来。”李韵苓将盘算好的话说给尤应蕊听。
“什么?”尤应蕊第一个反应是拒绝,“不行,成佑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
尤应蕊是真的见明成佑怕了。
“这件事由不得他,放心,我是为他自己的孩子考虑,他会同意的。”
尤应蕊瞅了眼自己的腹部,“妈,您让我假装怀孕吗?”
“这个时机正好,肚子也没完全显形,”李韵苓端起茶杯轻啜口,“难不成你想让成佑离婚后再娶她?”
“妈,”尤应蕊察言观色后说道,“只要成佑答应,我没意见。”
傅染孕吐反应还是很厉害,吃了最好能躺会。
午睡后下楼来到客厅,傅颂庭和范娴都不在,她拿起抱枕躺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会新闻。
李韵苓很会挑时机,她专门带尤应蕊出门,尤应蕊穿得是宽松的上衣,脚上脱掉高跟鞋换上平底凉拖,至于在商场外的记者,真是偶尔遇到还是刻意安排的,也知道她们自己清楚。
记者一上来,目标直指尤应蕊的肚子,“明夫人,请问明太太平日里是最注重打扮的,今天怎么会穿得这么休闲?”
李韵苓打起太极,“偶尔换换口味也是正常的。”
“三少跟明太太结婚才不久,当初着急完婚,难道也是顺应潮流奉子成婚?”
李韵苓莞尔,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她噙笑说道,“我儿媳妇是有身孕了,三个月不到,以后我们明家长孙出生的时候,我一定不忘请你们各位吃喜蛋。”
站在旁边的尤应蕊下意识用手去摸肚子,这是每个怀孕后的女人都会不由自主作出的动作。
傅染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撑坐起来,她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画面,三个月不到?
也就是说,尤应蕊肚里所谓的孩子跟她腹中的宝宝一样大?
傅染杏眸浅眯,眼睛定定望着画面内尤应蕊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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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让尤应蕊的假肚子曝光在人前
想不想看我们小染动了那么一点点小坏心思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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