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昏待得林琅离去,便也出了客房。
他再度回到无名峰,便见魏一武仍在农作,便径直走到这人身前。
魏一武也不理他,径直在那田地里躬身插秧。
“哪有人日落后,还插秧的。”
凌昏见他还不理会,便呼喝道:“魏一武,你便要在这里一辈子种地吗?”
那魏一武这才看了凌昏一眼,却依旧没有回应。
“你可知,你师傅现在何在。”
那魏一武答道:“师傅,一直在我心里。”
听得这话 ,凌昏微微一愣。
他如何能想到这人竟说出如此哲理的话,一时话到一半卡在嘴里。
缓了缓,凌昏才续道:“不,他被抓去南疆外了。若你真把他放在心上,为何置之不顾。”
魏一武迟疑了一阵,却又弯下了腰插秧。
凌昏气恼,忽然想起这人便是如此性格,便呼道:“魏一武听令,令你明天随我一同下山,解救你师傅。”
那魏一武依旧充耳不闻,兀自干活。
“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你不是喜欢听从别人命令吗,怎么现在又不听了。”
魏一武抬头看他一眼,道:“你是谁,为何我要听你?”
“那你为何当初,听命凌昏。”
“师傅先前交代的,若他不在,听从凌昏。”
凌昏一愣,暗道,怪不得当初自己说什么,这人就做什么。
他想通过来,将脸上假面皮一揭,便道:“那你现在,还听我的命令?”
这时,轮到魏一武发愣。
不过这人反应倒快,旋即道:“明日何时?”
“你早上起来,见其他同门师兄弟集结,随他们一同前往就好。”
凌昏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我不在,你自己也要思考,只要能解救你师傅,你就自己做主动手。”
说罢,他才贴上那假面皮,转身离去。
等回到客房,凌昏想起要给阿璃留封书信,便向招待客人的外门弟子要了笔墨纸。
他也无从在小小的纸上将自己经历写完,只是草略的交代了自己误入云天门,而后才机缘巧合寻得杜净德的经历。
最后,他交代自己身体已经无碍,但还需要前往南疆游历。
待得写完书信,凌昏又问明了林琅所在,便亲自前去拜访。
一直等他来到林琅门前,却听门内传来余之乐正在与林琅的谈话。
那林琅苦不堪言,连连摆手道:“你莫要在胡说了,师尊陵墓你也看过了,何况我等小辈更不应该揣测这种事情。”
余之乐双手环抱,道:“真是胆小鬼,还怕你们师尊忽然出来教训你啊。”
凌昏知启灵门上下对师尊皆是十分尊崇,怕余之乐因言得罪,便咳嗽一声道:“林师弟,请开开门。”
待门打开,只见满脸苦涩的林琅。
他见到凌昏,如蒙大赦,连忙朝凌昏拱手道:“这位大人是有什么吩咐吗?”
凌昏将书信递给他,便道:“可否帮我一个忙,把这封信转交给海东县令钟誉。”
那林琅点点头,道:“这个容易,我这就去办。”
说着,林琅便拿着信离去了,连自己房门都不顾。
凌昏看在眼里,转头朝余之乐道:“别再打扰人家,跟我回去休息。”
那余之乐还想再说,却被凌昏揪住耳朵才出了门。
凌昏二人一同一直走到客房,那余之乐便说道:“你们那位师尊,是不是还活着?”
“弘炫师尊?”
凌昏说着,反问道:“你不是看过他的陵墓了,怎么还说他活着?“
“若论年龄,他与四位天王年龄相仿,若论实力也只有斗战天王齐天柱能和他相提并论。按你们修真的年龄,现在不过是他壮年,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死掉。”
“你这孩子倒是想得挺多,实际情况,我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我就想知道,如果到时候他这些徒子徒孙遇难,他会不会出来相助。”
“恐怕就不会了,前段时间,启灵才被抢夺了两柄最重要的法宝。”
“是龙渊和太阿?”
“你这个也知道?”
“我们族的记史石碑有写的,当年弘炫就是带着五位徒弟,用那两柄神剑重新封印了那可怕的妖魔。”
余之乐续道:“可是现在的启灵,拿什么去跟无极门那些人拼斗。”
他说着,叹道:“听说那位玉素真人门下还有许多漂亮的小姐姐呢,我要好好再学点医术,到时候可以替她们好好疗伤。”
听得这话,凌昏眉头一皱,上前就捏住他耳朵道:“亏我以为你有所长进,就是死性不改,现在还说这些丧气话。”
余之乐吃疼,不由恼怒道:“凌哥哥,你现在是捏上瘾啦。”
“是你嘴欠上瘾了。”
那余之乐这才求饶道:“我,我不说还不成吗。”
一夜过去,凌昏和余之乐洗漱过后,便一同出了门。
待出到门,凌昏二人才发现启灵门下已经都集结到了中峰。
于是,二人便也朝中峰而去。
等他们到得中峰,便见启灵门下无论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已集结。
凌昏朝人群看去,见萧萧鸢与魏一武皆站在其中。
此时,山珏子正在台上训话。
恍惚间,凌昏不由想起将尽一年前,自己也曾站在这里准备参加门派的比斗。
便在这时,一阵似曾相识的幽香传来。
凌昏朝旁看去,见崔沐已经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你自己先去走走吧,我和你凌哥哥有话要说。”
那余之乐不悦道:“你倒好,一个条件都没答应我,现在就把我使唤走。”
崔沐淡淡一笑,上前便捏住余之乐耳朵道:“听不听话。”
余之乐吃疼,这才挣扎着跑开了。
待得余之乐走远,凌昏才道:“看你兴致挺不错,是打听到什么情报吗?”
崔沐睨他一眼,将自己的手在凌昏面前晃了晃,道:“你就不能注意到有什么不同吗?”
凌昏瞧了瞧,不由又闻到那阵阵幽香,不由道:“这香气,好像曾经闻到过。”
听得这回答,崔沐恼怒,便也揪住凌昏耳朵道:“回答错误。”
凌昏如遭电触,连忙呼道:“郡主大人,不敢了。”
说着,他抓住崔沐的手,便道:“你的手,是有些不同呢。”
他捧着崔沐那双柔荑细细抚摸,道:“比先前柔滑哦,这是为何呢。”
“昨晚可废了我不少口舌。”
凌昏越听越迷糊,便问道:“你别跟我打哑谜,怎么回事呢。”
“你不是曾说过,我的手比萧姐姐还要粗糙。昨晚,我特意还握了握她的手,却哪里有你说的那般粗糙。后来我不死心,便问了她,才知道她师傅给了她雪玉膏,专门是用来护理手的。我便死皮赖脸的,问萧姐姐要了一瓶。”
“说来也奇怪,我看她自己宝贵的很,都没怎么用过,却把一整瓶都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