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般,手脚开始变得有些哆嗦,语气中的情绪也终于有了些起伏:“有,有!我这就去通报几位先生……!”
话落,他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吞咽了最后一下口水,转身就往屋子里跑去。
这几番反转,愣是将三人看的不知所措。
容九思神色幽深,直言问道:“柳公子,你是怎知晓这家学堂今日有贵客来访的?”
柳敖闻言转头,目光依旧有几分怒气,但还是收敛了些:“我认识这家学堂的主人,方才我口中所说的‘贵客’,便是我自己。”
“可以啊,你这。”许馨玥脱口而出,话里都是称赞的意味。
她这也该早就想到的。
柳敖既然跟着李任魁是一伙的,那么由于身份的原因,多少也还是能够行使行驶这自身的权利,还有人脉的吧。
可许馨玥高兴的太过于明显,她笑着望向柳敖的时候,全被容九思给收入了眼底。
他微微别过了头,选择性地让自己不去看那个画面。
不过很快,学堂的屋子里立马就有了脚步动静。
只见之前还没有给好脸色的两位先生跟着那名下人走了过来,其身后还另外又跟着三人。
那些人脸色紧张,全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许馨玥喉咙一紧,看着那些人的反应大脑才后知后觉,联想起了什么。duqi.org 南瓜小说网
她皱着眉往柳敖的脸上看了一眼。
难道是她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么?这人的身份,居然能让这么个大有名气的学堂内上下所有人都惊慌不已,怎么可能只单纯是个为朝办事,和睦的将军?
实在不应该。
“还不快去将大人给请进来?!”刚走到门口的其中一名男子,连忙用脚踢了踢他前面的下人,大声斥道。
“是,是!”
那人神色紧张,声音断续:“大……大人,先前是小的失礼了,我们先生说,现在将您给请进来。”
柳敖眉宇间戾气依旧还存着,他冷不伶仃地嗯了一声,随后拂袖,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这学堂内的人,没有一个人认识桓王。
再加上他昨日让李任魁给段家写的书信中,早就已经标明了会是自己派人过来办事,所以眼下这些人也都只会称呼自己为‘大人’,而并非是‘王爷’。
许馨玥走在后头,正欲推着容九思往里头走的时候,那下人立马又以先前那副表情阻拦在了他们几人跟前。
“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家先生并没有说让你们进来——”
“噢?”柳敖停住了脚,缓缓转身,“你们学堂这是,连上头的人都敢拦?”
话落,那下人的眼珠子连忙都要吓得掉出来,连忙摇了摇头。
“不,不是……”他赶紧又将身子往下弯了弯,对着许馨玥等人道:“是我记错了,你们都是先生的贵客,自然是能进的……”
许馨玥:“……”
她无言以对,踏进学堂时朝着那人轻声骂了一句:“墙头草。”
容九思坐在轮椅上听的一清二楚,嘴角不由得上扬了几分。
……
大堂内。
许馨玥等人陆续地坐了下来,而柳敖则是被请到了一个主客的位置。
几名先生都紧张地搓着手,个个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得罪了眼前这位替桓王办着差事的‘大人’。
要想,那桓王的权势极大,今日若他们其中一个得罪了,怕是这学堂上上下下的都得跟着遭殃。
“不知今日大人前来我们学堂,所……所为何事啊?”其中一名先生开了口,脸上害怕得直出汗。
“所为何事?”柳敖脸色阴沉,随意地挑了挑眉,反问道,“先前他们没有同你说吗?”
那人心头一震,脑中如同五雷轰顶般地被击了一下。
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几位先生,我记得我敲你们这学堂的门应该也有好几遍了吧?但我怎么记得当时你们说……说什么来着?”许馨玥突然插话进来,又停顿了几秒。
最后还是容九思给她补充:“请各位另寻高就。”
“对。”
许馨玥点了头,又看向柳敖:“柳大哥,这你不得给他们点颜色?”
她唇角勾着,眼神还不禁流露出几分得意,活脱脱地像个小马屁精。
不过这句话若是换做旁人来叫唤,断然会令人心生不适,可不知为何,她说出口的话,反倒还让柳敖心情有些好了不少。
“大人,先前是我们学堂招待不周,是我们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将这件事情告知于——”
眼看着那些人快要说漏嘴,柳敖连忙打断:“既然如此,那你们该做什么,便不需要让我如何去教你们了吧?”
“不用不用!自然是无需大人操心!”
说完,那其中一名先生就挥了挥手,冲着身旁的下人道;“去将学名册拿来,另外还有纸笔墨水,通通给我带过来。”
这下,许馨玥看着他们倒是心里舒坦多了。
之前她还搞不清楚这人的身份,一直在猜测的途中。
但刚才听着那些人都唤柳敖为大人,并且话中也很明显的能够听出来,这柳敖上面还有一层关系。
多半是一位身份无比尊贵的主子。
“先生,东西凑齐了。”
那下人将东西摆放在了桌上,随后又立马站了起来,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
柳敖见着,眉宇间的戾气褪去了些,可语气依旧冰冷刺骨:“还不快写?”
“是,是!”
那人翻好了册子,可在准备下笔写时却卡了壳,他皱着眉头紧张地询问着许馨玥:“姑……姑娘,请问你家二位孩子的名字,是叫何名?”
“容长安,容新雪。”
短短一句话,名字里面也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
那人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越来越多了,不禁滑落一滴在眼角处,他抬手擦了擦,随即才咬着牙开始下笔。
容、长、安。
容、新、雪。
许馨玥看着,莞尔道:“先生果然聪慧,还未知道我家孩子的名字,单单只是听着,便能这般准确的写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