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远,你媳妇是大夫?”
老爷子精神气越发足了。
一开始得知大孙子跟一个下乡知青结婚了,老爷子心里是有点担忧的。
孙媳妇刚刚十九岁,这个年龄按理说还应该上学学本领的却早早成了家,充其量也就是个初中毕业的,学历不高也没有多少本领,他担心大孙子小家庭负担过重呀。
他本来还计划着,等见到志远之后,编个借口想办法把手里的积蓄给他,想办法把他调到京市,把他现在居住的那套小院子留给大孙子小两口……
孙媳妇当大夫就更好了!
周有田退休之前就是京市的大夫,如果孙媳妇真有治病救人的本事,就算是考不上医学院,那就来京市开一个小诊所,再或者想办法把她安排到医院后勤,小两口的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嗯,她现在在我们那边卫生所上班。”
提到姚宁静,周志远神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嘴角都忍不住翘起。
“好好好,这个工作好,你回去跟媳妇商议商议,愿意来京市的话,爷爷帮着孙媳妇安排工作……”
周有田乐的胡子都直哆嗦。
周志远不好意思摇摇头,依着姚宁静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来的。
她认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除非她顺利通过高考如愿考上京市医学院。
“行行行,那就等孙媳妇考完试我们再看看!孙媳妇要是如愿高中,自然可喜可贺,考不上也不用担心,咱们想其他的法子!”
“妈呀,赶紧来帮我呀,我拿不动了呀,我大哥来了吗?我大哥脸好大呀,我可是花了我的小金库给我大哥买的吃的喝的穿的,我大哥有我这么个好妹子他多有福气呀!”
就在周有田琢磨着怎么把兜里揣的一千块钱才能顺利送出去的时候,听到院子里周栀咋咋呼呼的动静,吓得老爷子慌忙松开了抓着钱的手,快速把钱塞到裤兜里。
这个孙女可了不得,从小被周光义两口子宠溺的厉害,那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主,钱在她手里压根就存不住,又是个馋嘴的,这么大京市被她吃了个遍。
要是看到他拿钱,保准见面得分一半过去,志远又是个腼腆的,被他妹妹分一半都不会说一声。
可不能被周栀捞去了。
田心萍同阿姨已经把饭菜摆上了桌子,听到周栀咋咋呼呼的动静不好意思冲着陆远东和周志远笑笑。
“我家这丫头就这德行,一点没有个闺女样子!这丫头对她大哥亲得很,要不是急着到单位报到,她能天天呆在周家疃。”
说话的时候田心萍急急忙忙把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两下子,就要往院子里跑。
门外连呼哧带喘息的声音再次响起。
“人呢人呢,倒是来帮帮我啊,再不出来帮我就好掉地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陆远东急忙起身,快步往外走。
周栀真是累了个半死。
接到周光义的电话,她搭车就往菜市场跑,向着买些好吃,正好碰到一个熟人在宰肥猪,二话不说要了半扇。
现杀的猪好啊,猪肉新鲜味道鲜美,不管是炒菜煲汤包饺子都是好吃得很,反正家里有冰箱,大不了切成一块块的装好了放起来,反正大哥要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那就让大哥好好补补。
“大哥,大哥,今晚上让妈妈给咱们包饺子吃,大哥喜欢纯肉馅料的饺子不?我就不喜欢加太多菜!过年那会我就想着让妈妈包纯肉馅的饺子,可我不敢多说话!”
“你别看咱妈是文化人,她讲究可多了,置办年货的时候不能偷吃,我才不管呢,每次炸丸子做卤煮,我趁着妈妈不注意偷吃,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妈妈还说,偷吃年货会肿嘴巴……”
被身上扛着的半头肥猪压得大汗淋漓蓬乱着头发的周栀,乐呵呵看着大哥把半边猪接过来,抬头一看,嗷的一嗓子,她捂着脸就往屋子里跑。
啊啊啊,这闹啥嘞,他怎么来家里了?
要死了要死了!
为了扛猪肉不弄脏衣服,她还特意让熟人给她找了一个破衣服套在身上,送猪肉的车子到达军区大院门口就停下了,她穿着破烂衣服扛着半边猪就往回走。
巧不巧的是走到半路上,扎着小辫子的皮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她又腾不出手扎辫子,等回到家时候,热得大汗淋漓的她,头发都黏糊糊贴着额头脖子上。
穿着破烂脸上满是污渍披头散发的模样就是一副疯婆子的模样!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幅形象的时候遇到了他啊!不是说大哥回来了吗,为什么他也在家里啊,啊啊啊……
听到周栀的喊叫声可是把坐在屋子里的老爷子吓了一大跳,这孩子从小办事毛毛糙懆的,怕不会磕了碰了吧?
慌忙松开一直紧握着的大孙子的手,拄着拐杖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丫丫啊,你咋了,是不是又磕哪里了?这么大姑娘了,就不能文静点有个女孩样子吗?
听到爷爷的动静,周栀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上算了!竟然当着听到面喊她小名!
她蹬蹬蹬就往楼上的房间跑。
周志远终于有机会离开沙发,急忙快步上前,同陆远东一起把半边猪肉抬到厨房,洗干净手又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
“这次回来,任务比较艰巨。”
周光义看看满脸笑容的老爷子跟田心萍,欲言又止。
“明天你们赶回单位报到,就会知道详细情况,你们要记住,不管任务如何艰巨,你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既要圆满完成任务,还要一件必须要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必须保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们不光是人民的子弟兵,你们还是我们的孩子,你们有牵挂着你们的亲人!”
“老周,志远跟远东这次回京,不是协助调查梁明远的事情吗,怎么听你的意思,这是要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似的?老周啊,咱们志远经历的事情够多了,立下的功劳也不少了,就不能不让儿子再做有危险的工作啊……”
田心萍急的脸都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