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

她站在窗前,身旁就是松树青绿的枝桠,落地窗外灯光被夜空晕染开。

裴歌捧着脸,长发铺满整个肩头,那双美眸尤其抓人眼球,笑容明亮肆意。

江雁声多拍了几张,她凑过来检查,末了很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

夸他拍照技术的同时,还不忘顺带夸一句自己的美貌。

她主动帮江雁声把这张照片设为屏保,然后又把照片发给自己,将微信头像改成了这个。

这天晚上,裴歌关了病房里的主照明灯,江雁声陪她看了一部文艺片。

裴歌不是个感性的人,但她看完心情却不是太好。

江雁声拍着她的肩膀,跟她说剧里都是演的。

但她不说话,盯着窗外。

他拿着手机搜了搜,最后将屏幕递到她面前:剧里男女主都死了,那都是假的,你看,现实里他们俩甚至在一起还结婚了。

真的?她不敢相信一样地拿过手机。

裴歌呼出一口气,笑了,拍着胸口,那就好,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那真是世间最大的遗憾。

护士来查过最后一道房,裴歌给他掖好被子,要去睡觉。

房间靠角落的位置还摆着另外一张看护床,她昨晚就睡在这张床上。

但人还没走,就被男人给抓住。

裴歌以为他要去洗手间,但江雁声只是掀开被子看着她。

上来。他嗓音沉沉。

不行,会碰着你的伤口。她摇摇头。

上来,我抱抱你。男人目光灼热,看她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寂然,就只是抱抱。

她小心翼翼地贴着男人的胸口,尽量不碰着他腹部的位置,温热的呼吸全部喷在他的脖颈。

江雁声单手搂着她的肩膀,闭上眼睛,脸色沉静。

你有没有不舒服?她在他怀中问。

没有,就这样。他说。

裴歌手指轻轻往下,在掌心快接触到腹部时,手指被他抓住,他半睁开眼看着她。

伤口很大吗?裹这么厚的纱布?她手掌轻轻贴在他腹部。

嗯。他没有多余的话,睡吧。

第二天是平安夜。

早上杜颂过来,裴歌回了一趟家,收拾了些他的东西过来。

回来的时候,在医院旁边的花店里买了新鲜的花束,她分着将病房里几个花瓶都插上。

花淡淡的清香冲散了房间里消毒水的味道。

上午江雁声开始打开电脑看邮件,裴歌在沙发那边安静地写课题。

她这次很识趣地没打扰他,一边弄着资料一边跟林清聊天。

微信里,林清问她:跟周倾和好了吗?

裴歌:为什么这么问?

林清:……因为周倾他连带着连我都看顺眼了不少。

裴歌撑着下巴思考两秒,回林清:算不上和好,周倾他说他等着我离婚。

对方回了裴歌一个吃惊的表情。

过了会儿,裴歌又收到两个字:情种。

裴歌失笑,她印象里的周倾,其实跟这两个字是完全不沾边的。

从前他们关系好的时候,周倾多玩世不恭啊,女朋友隔几天就换一个,还拐带着人到处旅游。

但好像,周倾跟她混的时间的确更多。

她放下手机,抬眸朝江雁声的方向看去,男人此刻半靠在床头,看屏幕的眼神很是认真。

偶尔敲键盘回复,指节修长骨感。

裴歌挪开视线,窗外那棵刺松郁郁葱葱,

好似天气越冷它越青翠。

最近几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每一件拆开都微小得不值一提,并且彼此之间毫无关联,但是将时间线拉长,她还是从这里面发现了不同寻常。

任何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在微信上问林清有没有认识的法学院的学生或者老师?

法律专业也是临大除金融和建筑外数一数二的那一挂,每年要向社会输出不少人才。

过了会儿,林清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法律咨询。

裴歌给她回了个电话。

她特意走到楼下的花园里打电话,在说情况之前,裴歌问林清:阿清,你觉得一个人完全抹掉另一个人在他生命里出现的痕迹,会是为什么?

不是恨就是爱。林清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裴歌思忖片刻,在电话里将顾烟雨这个人大概跟林清说了下。

阿清,你怎么看?

林清问她:歌儿,你是觉得这个顾烟雨不像是前女友这么简单?停顿下,你们感情有没有什么问题?

裴歌摇摇头:没出什么问题。

你有当面问过他关于这个顾烟雨的事么?

没有,裴歌手指撑着额头低头慢慢踱步,西风萧瑟,她裹紧身上的大衣:不能问他。

如果这个顾烟雨是能解开某个秘密的钥匙,问江雁声肯定不行。

如果真的只是他深爱的前女友,她贸然去问,更像是翻旧账。

更何况一个死人,总有种掀人伤疤的感觉。

林清道:我们公司法务部有个资深顾问就是临大的,资历是挺老,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届的,我帮你打听一下。

好,你帮我问问。

挂断电话,裴歌抱着双臂略茫然地看着四周,往来不少散步的患者和家属,她看不出什么异常。

普陀寺里,周倾问她江雁声是不是在派人监视她。

当时这话几乎没有什么重量,落下来时,轻如一片鸿毛。

但这片羽毛最终是掉在她心里,黏在心脏上,让她上了心。

如果是真的,那她之前那些行为他知道多少?

如果全部都知道,那她被动地接收到的信息是不是全是他给的?

越想裴歌就越开始阴谋论,思维天马行空。

她试探性地拨了此前那个侦探的电话,却发现对方的电话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思绪变得有些混乱,还没理出一条直线,江雁声给她打电话。

裴歌赶回去,医院里有人卖玩偶,她顺势买了两个带回去。

病房里温暖如春,裴歌将玩偶安放在沙发上,脱了外套。

这么冷的天,去哪儿了?他问她。

她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阿清打电话约我吃饭。她回眸冲他笑了笑。

什么时候?

裴歌冲他眨眼睛,今天是平安夜,我当然拒绝了她。

男人笑笑,让她过来。

裴歌将手放在他掌心里,她人伏在被子上,小声地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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