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始终对她答应杜颂的不平等条约耿耿于怀。
裴歌在心里盘算了下,还是义正言辞地跟他解释:这事你不能算在我身上,你们当时也把事情做的绝,当我知道你们为了顾烟雨隐忍了那么久部署了那么多计划,那我肯定理所当然地认为你非顾烟雨不可了……
你那么喜欢顾烟雨,为了她做到了那个程度……我就想着顾风眠终归跟顾烟雨有点相似,兴许我走了以后,你能喜欢上她,你们后面能好好过也说不定——
裴歌,你可真没良心。他打断她的话。
她听着他凉飕飕的语气,闭上嘴不开口了。
江雁声摩挲着她的腰眼,力道温柔,带着些缱绻的意味:鸳鸯谱不是你这样点的。
我没点鸳鸯谱。她矢口狡辩。
男人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那时候把我推给顾风眠,后来又想着把我推给烟雨……还不叫乱点鸳鸯谱?
裴歌眯了眯眸,从他怀里翻了个身,手指按住他在她腰上作怪的手,那你可真是冤枉了我,你跟顾烟雨……你们本来就是情侣,都是订婚了的关系。
你知道那不是我,我回来之后就跟她断干净了。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她。
裴歌啧了声,所以说你很渣。
我不快刀斩乱麻那才叫渣,拖着对她也没有好处,都没有感情了还凑在一块对双方来说都是折磨。
所以你就来折磨我,像一块牛皮糖,我怎么都甩不掉,还使苦肉计呢。她快气笑了。
我没使苦肉计,你要是不来看我,我也不知道后面我会有什么结局……
裴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眨巴着眼睛望着窗外。
外头壁炉里的火渐渐熄了,江雁声起身去添柴。
回来时给她端了温开水,等她喝完,江雁声就着她喝的地方将剩下的半杯水解决掉,又上床抱着她。
她在男人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男人顺势将温热的掌心盖在她的眼皮上,嗓音沙沙的:睡吧。
但其实他们都睡不着。
过了会儿,裴歌拿下他的手指:你还没说呢,后来他们都怎么样了?
谁?
莫姨,阿清还有周倾……
他们都挺好的。他言简意赅。
江雁声,你真敷衍。
男人笑笑,唇在她脸颊上印了一下,方道:他们后来都在找你,但他们都还过得挺不错的,莫姨回乡下去了,你走的第一个除夕,莫姨回来给我做了一顿饭,中午吃饭时我摆了三副碗筷,就当你还在一样。
裴歌默默地抱紧了他,心里又泛起微微的疼。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一年莫姨总说你没有良心,丢下我一个人就出去旅游了,江雁声没忍住笑,语气却又有种苦中作乐的荒凉感:她真的被你骗到了,以为你真的出去旅游了。
林清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去了国外,但我猜测她应该是为了方便找你……她那时候总是到裴氏来堵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闹,问我你去哪里了。
几次三番闹得都不太好看,后来可能也是没有结果吧,又联系不到你,所以就自己申请了驻外,听说后来好像回来了,我记不清了。
至于周倾——
江雁声掐了一下眉心,过了一会儿才说:周倾是最让我头疼的,也最难缠。
他大概跟裴歌讲了下关于周倾的一些事情。
裴歌看着他,一双眼睛澄澈分明:啊,你怎么还打人呢?
心疼他了?
江雁声挑着眉问。
她抿唇不说话。
他可没给我留过面子,他塞给我的那张妊娠诊断书让我去了半条命,周倾太知道怎么将刀往我最疼的地方戳了,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后来我也没让他吃亏,他光明正大地从裴氏手里抢走了很多项目,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后来将公司管理得很好,但好像也一直没结婚,至少我走之前他没结。
裴歌呼出一口气,听到这些事,心里都有些恍惚。
她贴着男人的胸膛,嗓音轻轻的,对不起。
江雁声心里触动,借着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看她,对不起什么?
我以为……女人眼睫颤着,我当时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是一个死局,我爸爸的死,顾烟雨的死,每一件都那么沉重,我释怀不了。
加上杜颂又逼了我一把,我就……
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对,他半开玩笑一般地说:裴家小姐根本不是外人说的那样嚣张跋扈、自私自利。
裴歌垂眸闷闷地说:其实我当时心里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嗯,你很伟大。
她抬头去看他,盯着他看:你真这么想?
江雁声凝视着她,表情很认真:嗯,但如果我早点发现,不会让你这样做,丁疆启竟然由着杜颂这样胡闹。
所以说杜颂才是从头到尾目标最清晰明确的那个,你还得跟他学习学习。
她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江雁声捁着她,闭上了眼睛,不搭她的话。
外头天色逐渐泛起朦胧的青色,远远地传来了电车叮当的声音。
裴歌想到了什么,她再度开口说:对不起。
他还未说话,就听她说:我们那个孩子没了……是我太自私了。
那也是江雁声心里永远的痛。
男人手掌摩挲着她光滑的腹部,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的皮肤上,声音喑哑:我们结婚,你再赔我一个,好不好?
裴歌并没拒绝,她的声音只是听起来很苦恼:但我才二十岁……
二十岁可以领证了。江雁声说。
但我还在读书啊。
读书不影响结婚,之前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在读书。
我爸爸不会同意的。裴歌说。.
江雁声语气平淡但是有力,带着笃定:我去跟裴叔说,他会同意的。
她笑笑: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反正他会答应的。
我爸爸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明明我之前在他表现得那么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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