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篝火点燃夜色,火星子不时爆开。
江易服用了一颗金疮丸,处理好自己的伤势,又费了不少功夫,才刨好一个坑。
然后他将被扒拉得干干净净的老头往坑里一丢,埋上几捧土,便算入土为安。
至于帮忙入土的报酬,自然就是尸体上的遗物了,等价交换,合情合理。
“人死账消,我就不记恨你追杀我的仇了,所以你也别来梦里骚扰我,不然的话,别怪我把你再挖出来。”
江易说完祷告词,就心安理得地坐下,小口小口喝着刚从不远处的一处山泉眼打来的水。
他的食物方面有辟谷丸不用担心,唯独用水需要一个稳定的来源。
这天然的山泉眼就是最好的水源地。
他砸吧了下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觉得有点甜。
接下来就是开箱时间。
这老头身无旁物,只有随时的几两碎银。
另外就是一本厚厚的笔记。
江易就着火光,一页页翻阅过去,从中看到了一个富有朝气和梦想的年轻人,在六十年的习武生涯中所经历的一切。
算是生活日记和武道经验总结的结合体。
毕竟是私人物品,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所以上面的东西很杂。
江易本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情,结果越看越入神。
篝火的火势越来越暗,江易手中的笔记也越来越薄。
直到篝火的火势骤然一灭。
江易身子一颤,方才如梦初醒,感慨道:
“原来你叫蔡全德,可惜除了我这个凶手之外,不知还有谁能记起你的名字。”
他找来干柴,将火堆重新升起,又细细研读起来。
这是个可敬又可悲的老人。
他不追求名利,享受,如苦行僧一般,一辈子追逐自己的武道梦想。
可在年老后终究屈服于现实,最后被仇恨遮掩双眼,以致于晚年不幸,被自己打死于荒野之中。
他没错,他是为徒弟报仇而来。
自己也没错,是为自卫反击而杀了他。
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做的选择自然也不一样。
但江易仍是轻吐出一口气,心中有一丝淡淡的遗憾,可惜无法与之正儿八经的交流一次。
“或许你随时携带这本笔记,就是希望当你遭遇不幸,有人能将你所学传承下去。虽然咱们是对手,但我并不会嫌弃你这个敌人的见识和经验。
毕竟,知识是无罪的。”
江易收起笔记,准备花上一段时间将其好好吸收。
对于他这种江湖小白,这无异于就是游戏中高玩写的游戏经验手册,可以让他以后少走很多弯路,比一本高级的武功秘籍还要管用许多。
毕竟高级的武功秘籍,他一时半会儿也练不会。
夜渐渐深了。
江易打了个哈欠,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裹着衣服就睡了过去。
“做个好梦。”
……
野外的露水很重,天气也很冷。
江易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火堆已经熄灭,身上也有些潮湿,多亏他此时的体质过人,否则非得高烧一场。
“看来还是得先找个窝才行。”
江易吞下一颗辟谷丸,一颗大力丸,体内就有一股热气呼呼冒起,让他有种烤火炉的感觉。
他就地开始练起了赤砂掌中的龙虎功。
龙吟虎啸,凝气血大丹。
江易感觉这被属性点强推出来的龙虎功好似一种炼丹法,以自身为熔炉,以气血为薪柴,以精气为药材,炼出一颗气血大丹。
每一次练功,都能让他的气血沸腾起来,一点点排出他身体内的杂质。
一遍又一遍。
直到江易的额头见汗,身上潮湿的衣物也不知何时被沸腾的气血烘干,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朝着天空如同野人般怪叫起来。
“噢噢哦!!!”
声传山林,惊起了飞鸟小兽。
江易畅快地大笑起来。
野外虽然没有城中舒适,但也更适合练功,他可以心无旁骛,不必担心任何人打扰,也不用担心打扰任何人。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如野兽一样融入自然之中。
江易背起包裹,准备离去,但突然顿住脚步,又返回昨夜埋了蔡全德的坟包。
他寻了块木板子往坟前一插,以指为刀,硬生生刻出了他的名字。
“最近一段时间我住在附近,会常来看看你的,怎么说也不会以让你尸体被野兽挖走吃掉。”
做完这些,江易才转身离去。
……
江易来到昨夜找到的泉眼处,这里他今后两个月的暂居地了。
他以胳膊作为斧头,生生砍下几十截的胳膊粗的长树枝,搭起一个简陋的木屋,剥开大树的树皮,铺在木屋的屋顶,然后就是挖出泉水边湿润的泥土糊在木屋的缝隙处。
这点野外经验还是跟着电视里学的,虽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看起来还是颇有成就感。
毕竟全凭一双手。
但凡他带把斧头出门,而不是一把小刀,都不会这么麻烦。
江易左右打量,看四处无人,还叉起腰嘚瑟了好一会儿。
“也不是很难嘛。”
接下来的几天。
他的小木屋越来越精致,木屋外用碎石块铺出了一条前往泉眼的小道,两旁还种了些花草。
木屋旁还堆起了几根大腿粗的木料,全是他日常练功时,靠着一掌掌打断的树木。
当然以他的功力也就对付七八年的小树,那种双手合抱的大树,不是树断,而是手断。
偶尔还会有些小动物来到这泉眼处喝水,能够让他视心情加餐。
江易的小日子越过越滋润。
而他的实力也在一天天变强。
充足的辟谷丸让他不用担心能量缺失的问题。
还有小店老伯推荐的大力丸,他的力气明显增长得比以往更快一点,直观感受就是他的力量属性数值再次超过了体质属性。
至于他身上的伤势,本就不重,又有五十两一颗的金疮丸,外用内服,两天时间就痊愈了。
这让江易有些后悔,早知道靠体质自愈了。
这药这么贵,效果又这么好,结果这么点轻伤就用上,实在浪费。
就在江易本以为这日子就会这么简单持续下去的时候。
这一天,也是他在此住下的半个月。
江易刚刚看望蔡全德的新坟归来,手里拎着只被打晕的野兔,嘴里哼着歌,心情颇为不错。
身处野外,最危险的不是环境,而是孤独。
即便蔡全德是他的对手,但有个人说说话,哪怕他不会回答,心情也会好受许多。
“卧槽!”
江易看着自己倒塌的小木屋,被践踏的花草,还有自己风干地肉条居然全都不翼而飞。
他不由发出了内心最深处的问候。
“玛德,是谁?!”
他出去打个野,家被偷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疯一般跑到木屋的废墟中翻找起来。
“没了!都没了!”
“老子的辟谷丸,老子的银子!”
他双眼通红,散发出要杀人的戾气。
他平日里身边只会备上几颗辟谷丸。
毕竟一百多颗辟谷丸也是一份负担,随身携带练功不方便。
所以他将辟谷丸一部分存放在木屋之中,随时取用,一部分故技重施,藏在树上的废旧鸟窝中。
结果就出事了。
江易记得木屋中还有五十几颗辟谷丸,正好是他大约两个月的用量。
他喘着粗气,打量着地上的痕迹,一排排脚印从木屋向林中深处而去。
“你们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