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出了警务室直接找民警上了警车,另外两人没过多久也上了警车。林渊和李响两人坐在后面,女子坐副驾驶,三人加两位民警一起前往了h市的派出所,警务室里只留下内心凌乱,以及一脸懵逼的保安队长。
这是昏迷了十年的人吗?这简直就是个混迹社会的老痞子!
保安队长心里暗骂,他虽然知道这人不能不缴纳医疗费,但医院方面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将这人告上法庭吗?
显然不会,医院方面只会催促他快点道歉,从而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保安队长隐隐觉察出哪里不对,然而一时间又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直至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明白过来,自己道不道歉和对方缴不缴费是两码事,无论自己道歉与否,对方都必须要缴纳医疗费,自己顶多是埃顿骂,难不成还能开除?
而对方要是不缴纳医疗费,一旦成了被告,还有律师费,诉讼费等。
“小子,这给你狂的。”
保安队长暗下决心,他决定不准备向林渊道歉,哪怕丢了工作。
不过,他还是觉得要和那个当主任的舅舅说一声,毕竟自己的舅舅是医院脑科最有权威的主任,要是不道歉又不丢工作,自然是两全其美。
想着,保安队长便走出警务室,朝医院里大厅方向走去。
另一边,三人被民警带到就近的派出所。本来事情就简单明了,误会一场,道个歉就完事了。可他们还是按流程看完了医院的监控,这才缓缓说道:“你出发点是好的,可你没有问清楚啊!既然还没弄明白,平白无故就说人家一顿,是不是应该道歉?……”
说完,这民警目光转向林渊,说道:“你也是,再怎么样也不该骂人啊!”
双方各大五十大板后,民警又说了女子犯错的严重性,吓得小姑娘顿时泪如雨下。
一个20出头的小姑娘哪经历过这种阵仗?警车上就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了。
“呜呜…对…对不起,呜呜…”女子哭的是梨花带雨。
看着不远处女子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林渊也没有装作很大度的样子,摆摆手说没事了,更没有继续计较,非要女子冲着自己道歉,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吐了两个字:“没事。”
离开了派出所,一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子李响,他瞟了林渊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面前这个青年让他有一种恐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用下半生来补偿那一次失误。
林渊似乎也察觉到了周围传来的目光,淡淡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些小肚鸡肠?”
李响没有说话,因为对方做的确实不符合他的传统观念。
但人在矮檐下,他无法否认,可又不想承认,于是只能沉默作答。
“其实‘对不起’这三个字,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林渊淡淡道。
听到这,李响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从头到尾不敢说话就是怕惹得这人不高兴,李响心里也清楚,逃是逃不过去的,这是要进入主题了吗?
他本以为林渊会说出一堆的大道理来,让自己感到愧疚,从而获得高价赔偿。却不料,眼前这青年只是微微的抬起头,有些失落的看着远方天空。
“一个连事情真相都不愿意去了解的人,那么他所做的好人好事,不过是误打误撞、顺水人情罢了,这种人迟早会成为另一个绝望人的帮凶,与其等她成为杀人凶手,倒不如现在就让她受点挫折。
世界上聪明的人固然很多,但天真的也不少,不是每个人都很坚强。
呵呵,跟你说这么多干嘛。
对了,你家离这近吗?请我去坐坐?”林渊忽得转过头问。
让林渊始料未及的是,自己都给对方摆好岔路,对方却偏偏选择了地狱模式开局。
走出派出所,女子幽怨的望着二人背影,她有些恨那个开头的人,也恨李响为什么没有及时把话说清楚,对林渊的做法更是深恶痛绝。
她打算报复,也同时给自己带来了不可挽回的灾难。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另一边,保安队长已经敲响了自己舅舅办公室的房门。
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人,敲完后一把把门推开,见舅舅正坐在办公室里,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病例,于是走了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到椅上。
“哎呦,谁惹你了。”看着平时里趾高气昂,却有没犯过大错,又能把事情处理好的外甥,主任调侃道。
“唉……”保安队长长叹一声,将方才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便。
不料,换来的是他舅舅说:“你是应该感谢他。”
“那痞子得理不饶人我还要感谢他?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
保安队长怒不可遏。本以为这个平日里跟他关系最好的舅舅会站在自己这边,没想到关键时刻胳膊肘竟然往外拐。
“我不是站在哪一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张岩拿起茶杯轻抿一口,接着道:“保安确实没有权利采取强制措施,对方说的没错啊!你们只是维护秩序,今天踢到铁板了吧?”
“我不是看排队的人多吗。平时也没人说过啥啊!”保安队长据理力争。
“那是你没早遇见这样的人,早遇见早就有人投诉你了。”医生道。
“那我不也是为了医院好吗?反正我不道歉。”说完,保安队长重重的靠在椅背上。
“恐怕由不得你,根据你刚才所说的,这人昏迷了十年,很明显,脑部是重灾区,他既然敢这么说,肯定会采取相应的办法。”
“什么办法?他还能找人打我一顿不成?”保安队长不信邪。
“那到不至于,不过他要是起诉你,说你对他进行恐吓,从而受到了惊吓,天天晚上做噩梦,这问题可就难办了,你明知道他是在讹你,但你也只能认栽,你应该庆幸他没有当时就倒在地上。”说着,张岩推了推眼镜。
“可……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李方明攥着拳头重重敲了一下桌面。
“他交不交住院费确实和你没关系,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最后不用你道歉,可摊上官司后,你要请多少天假?院长那边怎么想你?当然,我也可以出面开证明说是遗留问题,但我不能开这个口,因为我是医生,讲的是良心。”张岩重心长的说,他相信自己这个外甥还是懂事理的。
李方明也知道,别看自己这个舅舅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脑科主任,那是真有本事的,他也很了解舅舅的为人,教给了他很多人生的道理。
“那……那我道歉了他就不找我了吗?”李方明有些怂了。
“既然你已经道歉了,他再找你便是他的事,到时我就可以出面帮忙,跟院长那边解释起来也方便。”这就是李岩的价值观,他不会盲从于理。
“嗯,到时就说那个农民工没钱,他想敲诈我。”李方明自言自语道。
……
将外甥打发走了,张岩端起水杯望向窗外,轻笑道:“精神状态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