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的嘚瑟没能持续太久。
上车他就迫不及待问:“是小雪让你们来带我走的吗？”
然后迎面就是一击直拳。
这拳不留情面，张浩眼前一黑，人事不知，再次醒来，他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放在一个不知道什么坑里。
他脱臼的胳膊已经被接了回去，不过也因此更能感受到巨大而清晰的疼痛。
他试着动了动，豆大的汗珠就掉落在地上，晕开池底厚重的尘土。
有个戴面具的男人居高临下，在等他醒来。
看见他睁眼，面具男单手托腮，说了声“开始”。
流水声让张浩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在游泳池底，现在那个神秘人正在往池里放水。
起初，他自诩是个硬汉，咬牙不吭声，但随着冰冷的水逐渐将他小腿淹没，又蔓延到大腿、腰部、胸口、脖子……他开始慌了。
他原以为这人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张浩现在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打颤，他先漏了怯，却不得不开口。
“你，到底，到底想问什么？”
面具男没有回答，他只是往后，靠坐在了椅背上。
站在他身后同样带着面具的秦海朝天翻了个白眼。
问什么？问个屁，大佬什么都不想问，大佬只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水位很快高过了张浩的下巴，嘴，然后到了鼻子下方，他不得不抬高脖子仰着头避免被堵住呼吸，紧跟着，他还要用被绑在椅子上的姿势，将脚尖点地，想尽办法让自己的位置变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秦海忍不住想鼓掌:“不愧是‘贱’身教练，就是会玩。”
萧顾语调寒凉:“加快。”
水位上涨的速度忽然开始大幅提升，张浩只能再努力想办法让自己抢到空气。
泳池边的人都看到他一会儿被淹没，一会儿又用脚尖发力从池底浮起来，深吸一口气，又沉了下去，再踮脚使劲，上浮，呼吸，下沉，不断重复。
终于，泳池满了，张浩也眼看不支，萧顾看似善心大发，说了声:“放水。”
泳池水开始消退，不知多久之后，池底只剩一点浅浅水渍，张浩躺在池底大口喘气，下一刻被人扶正了椅子。
眼前人带着冰冷的金色面具，面具上毫无雕琢痕迹，也看不出戴着它的人什么模样特点。
他没说话，只是用气音嗤笑一声，踩着台阶走回去时摆了摆手，随后，折磨了他许久的池水再次出现。
又是一次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短短一晚的时间，张浩不记得自己几次想过放弃挣扎，可是那面具男人就像个魔鬼，总能精准发现他真正想死的那一刻，然后施舍生机。
而当他假装等死的时候，那男人就冷静地坐着，用看戏地姿态看他苟延残喘。
太阳升起的时候，张浩感觉自己已经死去活来好几次，戴面具的男人又一次起身，他以为这男人至少会说几句话，但他没有，他只是转身，毫不停留地往外走。
张浩听见有其他人的声音问。
“老大走了，我们干点什么？”
“啧，蠢不蠢，继续玩啊。”
“老大交代了，不弄死就行。”
那瞬间的绝望，张浩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