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等!”
斯拉格霍恩一咬牙,叫住了邓布利多和哈利。
“我同意了,我现在就跟你们走。”
半小时后,邓布利多和哈利给自己倒上第三杯伯爵茶,相顾无言。
虽说邀请斯拉格霍恩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愿意像等妻子出门的丈夫一样,坐在这里等斯拉格霍恩收拾他的东西。
邓布利多轻咳两声吸引来斯拉格霍恩的目光,“咳咳,霍拉斯,已经半个小时了,你的‘家’还没有收拾好吗?”
斯拉格霍恩拿着两个相框犹豫,头也不抬道:“是的,马上好了。”
哈利没有邓布利多沉得住气,他起身走到斯拉格霍恩身后,想看看斯拉格霍恩到底在收拾什么能磨蹭那么久。
是两张人物一样,动作不一样的相片,看着斯拉格霍恩手上的相框,哈利幽幽问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带走呢?”
“好主意。”斯拉格霍恩双手一拍,将两个相框都收起来,然后给了哈利一个拥抱,“看得出来,你平日一定不会因为舍取感到纠结,正好,来帮我收拾东西,我相信你的眼光。”
哈利欣然同意。
有了哈利的加入,斯拉格霍恩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收拾好一切。
“哈利,还好有你在,否则霍拉斯估计要收拾到明天了。”
邓布利多感慨万分。
他后来也加入到为斯拉格霍恩收拾行李行列,深刻体会到斯拉格霍恩的执着——既想放弃一部分东西,又认为每一件物品都有他的用处。
这简直是死循环。
哈利耸耸肩,“没办法,我的房间不大,想要住得舒服点,就必须定时清理掉一些没用的东西。”
邓布利多微笑稍微浅了些,想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个孩子,但又深知哈利遭受的苦难也源于他的袖手旁观。
最后老人还是什么都没说。
斯拉格霍恩恰到好处打破沉默,“我准备好了,走吧——哦,这里剩下的东西如果你们想要可以拿走,相信我,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好东西。”
“谢谢你,霍拉斯,可你也知道,校长室的位置有限。”邓布利多无奈摊开手,婉拒了斯拉格霍恩。
哈利没有说话,默默走到堆在一起像小山的物品前。
两人一起看向哈利,斯拉格霍恩问道:“哈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哈利在里面拿起一个沙漏。
沙漏顶端和底座都是木头做成,中间是两根以x字形交错的玻璃管,上面的玻璃管里有一红一蓝的沙子。
因为有玻璃管隔着,红蓝沙子没有交汇在一起,只有在x中间相通的位置,两种沙子才能交汇。
“真有眼光,小伙子,这是真话沙漏,某种程度上,它可以检测对方是否说谎,挺有趣的。”
斯拉格霍恩圆圆的眼睛闪了闪,手指指着沙漏下方的按钮。
“看到那了吗?使用时摁一下,如果掉落的是蓝色沙子,就是真话,如果是红色沙子,则是假话,红蓝都有,那就是真假参半。”
哈利认真听着斯拉格霍恩的解释,很是新奇地摆弄手上沙漏。
“某种程度?它有限制吗?”他问。
闻言,斯拉格霍恩边缘柔和的脸皱了起来,眼神透着些古怪。
“当然有,它……比较懒,并不是每一次都能给出反馈,大部分时候它都不愿意动弹,我得到它那么久,它一直没有任何反应。”
哈利很无语。
这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连唯一算得上功能的计时都做不到。
不甘心选了个废物,哈利试探按下沙漏的按钮。
“我现在很想回家。”
沙漏安安静静,什么异样都没有。
“看来霍拉斯说的是真的。”邓布利多笑了笑,适时安慰沮丧的哈利,“换个方向思考,至少它是一件合格的装饰品,你可以将他摆在床头。”
“也只有这个用处了。”哈利小声地说,把沙漏换到另一边手上,“先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
邓布利多挥动魔杖,房间的门自动打开,露出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花园在刚才的修缮中,仍旧保持破败的枯萎,天空升起浓雾,失去生机的花儿在浓雾中轻轻摇摆它们的残躯,仿佛在欢迎邓布利多三人。
斯拉格霍恩最后回头看一眼地上的破烂,狠下心跟上邓布利多的脚步,哈利走在他的身后,顺手关上房子的门。
三人一同走进浓雾。
白茫茫的雾侵占了人类的视线。
没人发现哈利手上的沙漏悄无声息变成红色。
蓝色沙子受到不知名力量的约束,在属于它的玻璃管里一动不动。
哈利,并不想回家。
真话漏斗给了他答案,只是没有人能在浓雾中看到并不明显的答案。
三人回到霍格沃茨正处于深夜。
邓布利多直接将他们带到校长室,挥动魔杖将沙发变成两张大床。
“霍拉斯,得麻烦你将就一晚,明天就能将地窖收拾出来给你居住,对了,你还是要地窖对吗?”
斯拉格霍恩眼珠子转动,哈利看到他的嘴角悄悄往下撇,流露出一点嫌弃和不乐意的意味。
果不其然,他听到了斯拉格霍恩的拒绝。
“不用了,阿不思,我感觉西弗勒斯比我需要它,我明天会自己挑选办公室,放心,不会和你客气。”
哈利毫不意外地笑出声。
看吧,他就知道除了老蝙蝠,没有人会喜欢住在一个蝙蝠洞里。
次日午后,远在卡文迪许庄园的阿塞斯忽然鼻子发酸。
遥远的怀疑化作生理的冲动体现在他身上。
因为面前就是乔尔,阿塞斯下意识忍住了打喷嚏的冲动。
喷嚏没有打出去,在嗓子打转。
一时不察,他猛地呛了一口气,剧烈咳嗽起来。
乔尔周到地递上纸巾。
“冷静点,少爷,拍卖行这个季度的收益只是赚了,不是翻倍,你没必要那么激动。”
“我知道。”阿塞斯无奈接过纸巾,握在手心,“乔尔爷爷,我最近有得罪你吗?为什么你……”
总是阴阳怪气。
“没有。”乔尔板着一张脸,公事公办举起各个负责人送来的报告,“少爷,我们继续,接下来是……”
好吧好吧,他听就是了。
阿塞斯往后靠,倦倦阖上眼,边闭目养神,边倾听乔尔的汇报。
乔尔声音是上了年纪后特有的平缓,不紧不慢念出晦涩难懂的报告时,自带催眠的效果。
更别提这时还是午后。
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挤进来,在光洁白亮的墙面画出另一扇窗户。
空气中,甜滋滋的面包香味四溢,为温暖的午后再添一丝温馨,无形的安全感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阿塞斯眉目舒展开来。
睫毛颤抖几下,最终归为平静。
乔尔念完一张报告,意犹未尽停下来,抬眼却看到阿塞斯一动不动,早就在他的汇报中无知无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