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叔叔,好久不见。”
安娜挽着威廉的臂弯下车,对站在门口等待的乔尔绽开一个温柔的笑。
乔尔后背一凉,突然想起来他忘记告诉阿塞斯,他通知安娜这件事了。
愿梅林保佑阿塞斯小少爷。
他默默祈祷一声,然后乐呵呵上前迎接他的安娜小姐。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苏珊娜从副驾钻出来,不满对着乔尔横眉竖眼,“乔尔叔叔,你太偏心了,眼里只有我姐,我都怀疑你到底能不能看到我。”
乔尔无奈,“我们上午才在一起吃完早餐,包括午餐,你几乎每天都在我眼前,你还想我怎么看到你。”
苏珊娜才不管这些,她就是故意挤兑乔尔的,谁让乔尔天天管她那么严重,这不行那不行,好不容易有撑腰的安娜在,她不得好好找回场子?
“姐,乔尔叔叔这话说的好像嫌弃我一样,我看他就是觉得我老是出现在他眼前,烦到他了。”
安娜用纤长的食指点了点苏珊娜的脑袋,神情担忧。
“别闹了,我们先去看看阿塞斯,也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
威廉搂过她的肩膀,安慰的拍了拍,安娜顺势靠在他肩上。
“我没事,这些人会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我以穆勒之名发誓。”
能和卡文迪许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在德姆斯特朗争得不相上下的安娜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只是这些年养孩子,脾气收敛了点,但这不代表她的利爪断了。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威廉搂着安娜保证道。
苏珊娜悄悄瞧着这对一个比一个杀气重的夫妻,心里默默为那些伤害了阿塞斯的人亮起白蜡烛。
祝他们一路逆风,死无全尸。
护犊子是穆勒家族的传统,无理苏珊娜尚且站在阿塞斯这边,更何况现在有理,那就更不用说了。
三人来到阿塞斯卧室前,性子更急的苏珊娜几步走上前推开房门。
“乖侄,姨姨来看你了。”
试图阻止的乔尔双手在空中顿了下,又默默放下。
他就知道他不能指望苏珊娜温柔。
苏珊娜力气大,房门直接就是被她一推到底,大大咧咧露出里面的大床,裸着上半身的阿塞斯,以及背对所有人俯身包扎伤口的斯内普。
从门口看去,这一幕格外暧昧。
就好像……就好像……
“对不起,乖侄,我不知道,打扰了,不对,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现在就走,你们继续。”
苏珊娜瞪大眼睛,条件反射捂住眼睛,手指之间还不忘漏一条缝偷看,慢慢吞吞转身。
这好像比自己谈恋爱刺激啊。
阿塞斯还没从安娜突然回来的消息回过神,就看到苏珊娜明显是误会的表现,他连忙叫住她。
“站住,回来。”
苏珊娜捂着眼睛,不情不愿转身,“你不是那什么吗?我为什么要回来,难道我也是你们之中的一环?”
阿塞斯还没说什么,安娜就一指头敲在苏珊娜脑袋上。
“说什么呢?他们在包扎伤口,收收你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啊,只是包扎伤口啊。”
苏珊娜意外的感到遗憾,大大方方放下手,凑到阿塞斯身边看他的伤口。
“枪伤,这个位置还好,不算严重,怎么伤口被撕裂了,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苏珊娜又兴奋起来。
阿塞斯瞪了她一眼,对着门口迟疑不过来的安娜道:“母亲,不过来看看我吗?表姨她好吵,吵得我伤口痛。”
说话时,他隔着被子,安抚地扯了扯斯内普的袍子,对他眨眨眼,示意没关系,交给他就可以。
苏珊娜似是不敢相信阿塞斯会背刺她,就连安娜走到她身边都没反应过来,幽怨地盯着阿塞斯 。
斯内普在苏珊娜的声音传进来后,就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包扎上,没去关注其他事情。
直到阿塞斯叫出安娜的名字。
这次,他的注意力再怎么强迫,也不受控制停留在门口。
他见过阿塞斯的母亲,在卡文迪许庄园的藏书库,那时对她的印象只是一个比较特殊、害怕教授的家长 。
算起来这次是第二次见面,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应对安娜的魔药大师再次用出在藏书库那一招——摆出给小巫师上课冷凝的脸色。
安娜心情格外复杂。
想先关心阿塞斯,又不好意思把斯内普晾在一旁,想打招呼,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斯内普比较合适。
威廉站在一旁陪着妻子,顺便不动声色打量斯内普。
他之前没见过斯内普。
这是第一次。
看出安娜的纠结,阿塞斯笑了起来,“母亲,你之前怎么叫就怎么叫。”
“好吧,斯内普先生,欢迎来到查茨沃兹城堡,真是谢谢你陪在阿塞斯身边,还帮他包扎伤口。”
“有你真的是太好了。”
解决掉称呼的难题,安娜热情地招呼起斯内普,语气诚恳又不会太亲密。
注意到斯内普沾上血迹的手,她拿出一张手帕递过去。
“来,擦擦手,上面沾到血了。”
要不是担心斯内普会害羞,安娜都准备自己上手给斯内普擦,主打的就是一个贴心爱护。
陪他儿子一生的人可不能跑了。
斯内普手足无措拿着安娜塞过来的手帕,察觉威廉的视线落在手帕上,不知道应不应该用手帕。
阿塞斯撑起身体,拿过手帕。
“我来吧。”
安娜欣慰点头。
很好,儿子没白教。
细细把斯内普指尖血迹擦掉,阿塞斯松开手,头也不抬对着威廉嫌弃道:
“父亲,你站在那里是在表演雕像吗?如果想表演,门口缺一个石像。”
威廉瞪他。
倒霉儿子,看一眼就护成这样,胳膊肘尽往外拐。
有安娜在,阿塞斯没有怕过威廉,懒洋洋地拖着强调告状。
“母亲,父亲看得我伤口痛。”
安娜没回头,撞了威廉一胳膊,“别吓到儿子,不然我丢你出去。”
阿塞斯乐不可支看威廉笑话,没有一点心疼,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要不还是丢出去吧,父亲的脸色太难看了,我胆子小,害怕。”
斯内普安静看着阿塞斯。
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阿塞斯,松弛随性,没有在外面的暗藏锋芒,也没有在他面前的温柔包容,有的只是纯然自在的孩子气。
旁人一看便知,这是被泡在蜜罐、在爱里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