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普天同庆,换回来了!

混乱的一夜落下序幕。

小白虎送伏地魔回到马尔福庄园,注视着楼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散去身形。

卡文迪许庄园书房。

闭目休息的阿塞斯突然睁开眼睛。

他长舒一口气,擦掉额间冷汗,起身来到窗边,眺望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和他都很清楚,对霍格沃茨的师生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另一边,疲倦的学生跟随浑浑噩噩的教授们走向天文塔楼下空地。

在那里,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找到了邓布利多的尸体。

高空坠落给这位老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几乎看不出他原来的样貌。

麦格教授颤颤巍巍跪下来,拉开老者的衣袖,看到手上一道细微的伤痕,她沉痛闭上眼睛。

“是……阿不思。”

眼眶早已蓄满泪水的妖精教授抽抽噎噎哭了出来,身形摇摇晃晃,眼看要倒下,被同样悲痛的斯普劳特教授扶住,搀扶着来到麦格教授旁边。

“米、米勒娃,你确定吗?”

妖精教授还是不死心,问完就抹掉眼泪,握住“邓布利多”的手,仔细辨认。

可当他看完,脸色彻底灰败下来。

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老人,身上有着属于邓布利多的特点。

手背细浅的划痕,那是麦格教授曾经无意中划破的伤口。

指腹深深浅浅的老茧,那是陪斯普劳特教授种植历练出来的盔甲。

腕骨一个小小的酒瓶图案,弗立维教授手上也有,那是他们喝酒时,喝上头后给对方画下的印记。

这些划痕、老茧、印记对一位巫师来说,可以轻松去除,但邓布利多奇思妙想,始终觉得很有纪念意义,坚持留下了它们,甚至还特意对那个小小的酒瓶使用魔咒,好让它一直留着。

没想到,这些痕迹竟然成为他们辨别老人身份的证据。

弗立维教授泣不成声,另外两位院长也默默流着泪,根本无心去管围过来的学生,其他教授也是不顶事的,围在“邓布利多”身边惶惶不安。

没办法,杜瓦只能自己顶上去。

他先找到四个学院的级长,统计受伤的学生,再按照伤势分类,伤得重就组织人手送受伤的学生去校医务室,伤得轻他就自己拿出魔药,交给学生们。

有了一个教授当主心骨,学生渐渐安静下来,井然有序打理战场,只是偶尔他们会悄悄看一眼宛如雕塑的三位院长,以及不省人事的邓布利多。

麦格教授不敢沉浸在悲伤里太久,她抬手拭去眼泪,颤抖着整理发型、衣服,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将自己恢复成不苟言笑的格兰芬多院长。

随后,她转过身,举起魔杖。

原本还有些说话声音的夜晚彻底没了动静,只有晚风凄厉的呼啸。

“所有学生,排队回城堡!”

麦格教授发出比往日更严厉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

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沉默转身,不需要催促、不需要另外的指令,自觉排好整齐的队伍,往城堡里走,麦格教授就在旁边看着他们。

斯普劳特教授拍了拍弗立维教授的肩膀,声音虽然还带着哽咽,但语气满是冷静和强压的悲伤。

“坚强点,菲利乌斯,我们不能把所有压力放在米勒娃身上,她和我们一样……也不好受。”

弗立维教授面色苍白,慌乱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一双眼睛红肿如核桃,泪水却依然不断地涌出,哽咽着说:“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

“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你……算了,你去带阿不思回城堡,我去帮助米勒娃,放心吧,菲利乌斯,只要我们还在,霍格沃茨就不会倒。”

温和的女巫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好!”

弗立维教授扑过去,不顾地上的脏污、血迹,小心翼翼为“邓布利多”擦掉脸上的血迹,一串串泪水不受控制落下,混杂着血液渗入泥土。

杜瓦跟随大部队回到霍格沃茨城堡礼堂,往日富丽堂皇的礼堂被战斗波及,头顶漂浮的蜡烛空了一大块,四个学院的长桌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墙壁悬挂的画像有好几幅只剩一半,摇摇欲坠挂着,里面的巫师已经不见人影。

真是惨烈的战斗。

杜瓦冷静做出评价,然后跟随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来的斯拉格霍恩走到最前面,站在麦格教授身后。

麦格教授拿到格兰芬多级长交上来的人数统计和受伤情况。

其他两位院长也拿到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统计。

斯莱特林的院长不在,斯莱特林两位级长有些茫然,德拉科拿着统计表和杜瓦对了一个眼神,得到否定的答案,便带着女级长走向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不想接下,小声推辞,德拉科说不过他,无奈之下,甩了甩统计表,顺利引起麦格教授的注意。

麦格教授强撑着精神,出面劝说了两句,这个胖老头不得不苦着一张仿佛上了贼船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的脸,接过斯莱特林的统计表。

该死,他就知道相信阿不思是个错误的决定!

四位院长确认过学生人数,都松一口气,没有学生死亡,受伤最重的学生只是被掉落的碎石砸晕。

这绝对是一场漂亮的反击,如果邓布利没有出事的话。

麦格教授咬牙吞下满腔悲伤,走到众人面前,举起魔杖用了扩声咒。

“今天,霍格沃茨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我很高兴,你们及时做出反击,保护自己也保护同学,偌大的学院没有任何一位学生死亡。”

说到这,麦格教授重重吸了一口气,声音干涩却有力。

“现在,我希望你们听从院长和级长的指示,回去休息室休息。”

底下的学生响起一阵短暂的骚动,很快就在院长和级长的压迫下消失不见,麦格教授找到要离开的杜瓦。

“杜瓦,你今晚做得很好,我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斯拉格霍恩去通知了魔法部,魔法部的官员马上就到,我恐怕没有时间安顿格兰芬多的学生,你去帮帮级长,让他们乱跑。”

杜瓦拢好宽大的炼金袍子,向麦格教授点点头,“我很乐意。”

学生在院长、教授和级长的带领下回到休息室,礼堂又变得空荡荡麦格教授掐住手,尽力压制不该诞生的情绪,大步往校长室走去。

杜瓦很快就安顿好格兰芬多的学生,因为麦格教授的话,他没有离开,直接留在休息室。

等楼上最后一盏灯熄灭,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到杜瓦脸上,他才卸掉无害的面具,面无表情给阿塞斯送去今天第一条消息:米勒娃.麦格因邓布利多死亡一事,疑似产生迁怒的怨念。

收到消息的阿塞斯深深叹了口气,并没有感到意外。

人性如此,他不否认几位教授对魔药大师的感情。

但是感情分深浅,也分情况。

当完好无损的魔药大师回到霍格沃茨,而“邓布利多”长眠于地下,曾经那些真心实意的担忧或许会化作……

阿塞斯捏了捏眉心,终究没往最坏的结果想。

反正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还有他在,这委屈,总不会让魔药大师受。

天光微亮,马尔福庄园也亮起不为人知的光芒。

地下的房间里,两人一蛇对立而站,海尔波站在最外面,看着亮起来的魔法阵,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次他检查了一切,还特意在魔法阵下面悄悄放了一个更大更隐蔽的魔法阵作为保证,绝对不可能有疏漏。

明天!

明天他就有好觉睡了!

怀抱着高度热情,海尔波操纵的灵魂交换仪式结束了。

斯内普茫然睁开眼睛,身体传来难以言喻的疲惫,他脚一软,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饶是如此,他也有种一头栽下睡觉的冲动。

伏地魔到底熬了多少夜?!

魔药大师第一次觉得熬夜或许真的不是一种好的习惯,他感觉再不睡觉,他就要猝死了。

海尔波看出斯内普的窘境,安静如鸡移开视线,给他留出个人空间,转而看向还没清醒过来的伏地魔。

短时间内多次交换灵魂对灵魂本身具有一定的伤害,斯内普有灵魂炼金道具的保护,伏地魔没有。

不仅没有,他的灵魂还是残破的,真正说起来,伏地魔现在的情况可比斯内普差多了。

伏地魔缓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睛,猩红眼底深处是深深的疲倦。

斯内普这段时间深居简出、早睡早起,这具身体养得极好。

目前伏地魔能感受到的疲惫来自于灵魂,那是再强大的巫师也无法抵挡的伤害,所以哪怕是他现在也没有再动干戈的想法。

“西弗勒斯,你可以离开了。”

伏地魔淡淡的摆手,目光只落在海尔波身上,显然是有话要跟他说。

斯内普迫不及待离开了。

走出漆黑通道的时候,外面正好天光大亮,初升的太阳照着大地,挥去昨晚的阴霾,只剩自由的气息。

清风徐来,早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云烟氤氲,打湿衣袍,隐隐凝出血色的水珠,随着衣袍晃动落下。

斯内普闻到血腥味,猛地停下来,检查身上的衣服。

衣角沾着些许血迹,已经干涸,被雾气打湿才渗了出来。

斯内普知道伏地魔的安排,但是他没有收到外界的消息,见此情形,原本充斥喜悦的大脑忽然涌上慌乱。

只是他还记得答应阿塞斯的话,没有急着回霍格沃茨求证,拿出久违又熟悉的魔杖,斯内普给自己披上幻身咒,走到可以幻影移形的地方,轻轻挥动魔杖,直奔卡文迪许庄园。

早晨的卡文迪许庄园拢着一层飘渺的纱帘,看不清里面的建筑,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角却更显神秘。

斯内普看着极尽奢华、干干净净的大门,突然有些后悔。

或许他应该先去换一身衣服。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来拜访的,穿着昨晚的衣服,还是带着血迹的衣服,有些不礼貌了。

魔药大师伸出的手又收回去,一时之间,踌躇不前。

庄园内的防御魔法阵感应到有人到来,自发开启检测的魔法阵。

斯内普在庄园和阿塞斯享有一样的权限,魔法阵扫描得出结果,悄悄暗了下去,默默为它的主人打开门。

门已经打开,不进去似乎也不太礼貌,斯内普找好借口,亡羊补牢抽出魔杖整理了一下衣服,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体面一些。

当然,他不觉得阿塞斯会对他的形象有异议,只不过他记得阿塞斯的母亲安娜还在庄园里。

安娜确实还在,而且还醒了,拉着阿塞斯在花园里散步。

庄园防御魔法阵对主人回家的消息那是只字不提,安娜和阿塞斯这两位主人都不知道斯内普的到来,正聊着昨晚霍格沃茨的意外和魔法部的异动。

安娜也是接受继承人培养长大的巫师,能和威廉针锋相对那么多年,足以证明她本人的天赋和实力。

听到阿塞斯透露的消息,她眸光一动,瞬间猜到其中不乏阿塞斯的推手,或许还有死者本人的推动。

万千思绪只在一瞬间,安娜回过神,视线在盛开的花上游离,挑出最好看的一朵,伸手摘下。

颤颤巍巍的花瓣滴下几滴露水,安娜抖了抖它,将它插入阿塞斯手里的花瓶,随即用沾着露水的手掐上阿塞斯的脸,“恶狠狠”一扭。

“乖儿子,说实话,你和格林德沃的交易完成了吗?”

阿塞斯眨眨眼,眼神无辜。

他可什么都没说。

安娜了然,借阿塞斯手臂擦干净手,眯着眼骂了句“讨厌的老狐狸”!

阿塞斯则笑着看她骂人,等她骂完,放下花瓶,拿起臂弯的外套,轻轻披在安娜身上。

“早上凉,好歹披一会,不然乔尔爷爷又该念我了。”

“反正他又不念我。”安娜嘀嘀咕咕,抬起两边手就想甩掉外套。

阿塞斯无奈,手臂绕过安娜肩膀,强行把外套留下来。

“就披一会,等会我还有事,要是被乔尔爷爷抓到,我就难以脱身了。”

安娜纤细的手指又戳上阿塞斯的脸,恨铁不成钢道:“连带西弗勒斯回家都不愿意,你…能…有…什…么…事!?”

“马上带,西弗——”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越过安娜,错愕看着花园那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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