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文迪许庄园大厅。
阿塞斯和乔尔聊了几句日常,进入今天的主题。
“我来送拍卖品。”
他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还记得之前提过要筹备一场大型拍卖会吗?现在时间差不多,可以准备了。”
谈起正事,乔尔端正了神色。
“这次的拍卖会很重要吗?少爷怎么亲自回来了,怎么不让奥罗拉或者让妮娜送回来。”
阿塞斯总觉得他的管家在嫌弃他,只不过没有证据。
他无声凝视乔尔,在乔尔面露心虚,才不紧不慢转身在客厅沙发坐下。
手一抬,拿出今天让他不辞辛苦跑一趟的罪魁祸首。
“拍卖会是为伏地魔开的,你说重要吗?至于拍卖品……如果这次的拍卖品没那么重要,我也想让它们帮忙送回来。”
乔尔看向桌面上摆着的那个盒子,盒子拳头大小,花纹细致,若隐若现的白芒一呼一吸亮起又熄灭。
“这是什么?”
“秘密。”
“秘密?”
乔尔下意识叹出一口气,他觉得阿塞斯傻了,并且有证据。
目光为难地在盒子上打转,他尽可能地措辞,想让自己说出去的话委婉。
“请恕我直言,阿塞斯少爷,如果我公布拍卖品的时候只告诉别人是秘密,那他们大概率会觉得我年纪太大了,脑子不清醒。”
阿塞斯真诚地喊道:“乔尔爷爷。”
乔尔也不逞多让,慈爱地回望过去,“怎么了,阿塞斯少爷。”
“下次骂我不用拐弯抹角。”
“……好吧,不说笑了,少爷,这件拍卖品要怎么介绍。”
阿塞斯伸出手,指尖轻扣在盒子上,盒子亮了几秒,然后慢慢打开,露出拍卖品的真面目。
里面安静躺着一块圆润乳白的石头,石头的乳白仅在外圈覆了薄薄一层,内里是半透明的,中心隐约闪过点浮浮沉沉的灰。
乔尔活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但这又是他家少爷拿出来的,不……太可能有问题,他只好绞尽脑汁思索石头的来历。
“这是白欧泊?白色月光石?奶白晶?还是白色星光蓝宝石?”
乔尔把和乳白能拉的上关系的宝石一一罗列出来。
“不是宝石。”
阿塞斯拿起盒子里的石头,当着乔尔的面摇晃,里面的乳白色消失大半,反而是不起眼的灰占据了全部,一张人脸在里面一闪而过。
“是我自己做的,没定下名字,介绍就写开启永生大门的钥匙。”
乔尔完全没有听到阿塞斯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块石头刚才闪现的人脸上。
下一秒,他脸色难看地念出这个在巫师里算是禁忌的词。
“灵魂?”
“是灵魂。”
阿塞斯并不奇怪乔尔能看出来,这块石头做出来时间还短,过段时间就看不到伏地魔的脸了。
没错,这里面的脸是伏地魔。
他把伏地魔的魂器,也就是日记本灵魂体分成小块,一点点磨灭意识。
没有了意识的灵魂会重新归回虚无,没有记忆没有思想,彻彻底底沦为一团没有来处亦无归处的物质。
这团物质连同里面的能量被阿塞斯细心封锁在特制的材料中,成为了乔尔现在看到的乳白石头。
“阿塞斯少爷,灵魂和时间是巫师里众所周知的禁忌,不说远的,就说近百年来,有多少人前仆后继付出自己的一切,他们的结果又是怎样的凄惨。”
“最近一个就是伏地魔,你也想变成他那样的疯子吗?分割自己的灵魂,受其他人算计?”
乔尔的心很乱,脸上几乎维持不住平日里冷静严肃的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凌厉。
阿塞斯身上的价值太大了,他是两家不知道灌注了多少心血培养出来的继承人,一旦他走错路,带来的情感和利益损失将难以估量。
越想,乔尔脸色越冷。
“立刻收手!阿塞斯少爷,我会写信给安娜小姐告知她这件事,这段时间还请少爷留在庄园里。”
这是乔尔第一次对阿塞斯露出这样严厉的神情,但阿塞斯没有任何感觉。
他早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不过是禁忌,又有何惧。
他笑容不变,语气却很淡:“乔尔爷爷,你知道的,如果我不允许,没人能从卡文迪许庄园里把消息传出去。”
说完威胁的话,他又放软语调,好似狩猎前刻意放松身体,利用状态误导猎物的猎食者。
“我并非想威胁任何人,只是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解释,还是说我在乔尔爷爷心中就是这样疯狂的人吗?”
乔尔有些陌生地看着阿塞斯,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许久,他终于还是对这个教导过的孩子心软了,用略沙哑的声音同意了他的请求。
“什么解释,你说。”
阿塞斯指了指那块石头上面再次显露出来的人脸。
“里面的灵魂是伏地魔,再准确一点来说,里面的灵魂是在魂器里抽出来的、属于伏地魔的灵魂。”
“我并没有研究灵魂,充其量只是研究了魂器,如果我不研究魂器,怎么给即将复活回来的伏地魔一个针对我们逼迫我们反击的理由。”
乔尔知道两家的打算确实如此。
由伏地魔做那个坏人,做反击的理由,他们只需要在恰当的时候站出来,踩着他的血和肉蚕食英国魔法界。
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阿塞斯好好活着的前提下。
乔尔压下想要质问的想法,继续反问:“我们明明可以找其他的办法,我们还有时间,为什么研究魂器?”
闻言,阿塞斯给出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因为伏地魔最想要的是永生。”
是了,不然伏地魔也不会把自己的灵魂,切成一片又一片。
阿塞斯给出的说法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他的行为,可乔尔总觉得不对。
他狐疑望着阿塞斯。
却也知道说到这个份上,阿塞斯依旧没有说出来,那大概率是不会告诉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了。
也是这时,乔尔才恍然发现,眼前的人早已不是那个会在训练场因为大意受伤的孩子,而是一个有着足够的能力操持自己人生的成年人。
这是他的选择,没人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