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赖织津姬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回来。
经过刚才的验证,牠终于相信天忍穗耳命在实行狂热信仰的事实,而且情况远比牠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些家庭妇女已经被完全洗脑,说的十句话中有八句不离天忍穗耳命,剩下两句也和其余农业神有关。
这些话还全都是各式各样的赞美之词,仅仅半小时的时间,牠就听了不下十种,简直是花式拍马屁。
赖织津姬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按照云轩说的讲了一些农业诸神的黑料,却没想遭到所有人的声讨,甚至还有人准备物理说服。
要不是牠及时显露神明身份,对方恐怕真就动手了,但她们也没有因此改变自身的想法,反倒是缠着牠想要了解更多有关农业诸神的事情。
“你先回去吧,我去和天忍穗耳命谈谈。”
“要不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赖织津姬摇摇头,随即便飞上天空前往众神居住的高端住宅区。
刚在天忍穗耳命的住处大门落下,赖织津姬就见到一名身穿出仕服的年轻男子从屋子内走出。
“赖织津姬大人,您好。”
年轻男子一见落下的是赖织津姬,连忙鞠躬行礼。
赖织津姬定睛一看,这人的样貌有些眼熟,记忆中好像是那个自称稻荷神社出仕的人。
“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小仓启太,对吧?你怎么会在这里?”
“赖织津姬大人,我来向天忍穗耳命大人汇报工作。”
“可你昨天不是还说要先去南城区看看父母有没有事,难道你没去?”
“赖织津姬大人,我并没有父母,而且我和您是第一次见面。”
赖织津姬闻言眉头一皱,一把抓住小仓启太的手臂,神力进入他的身体查看起来。
随后,牠就发现眼前的小仓启太并非真人,而是一具铁傀儡。
之所以外貌和行为模式与小仓启太并无二致,完全是因为铁傀儡的胸口有一颗大概乒乓球大小的灵魂光球。
经过仔细分辨,这颗灵魂光球上的气息属于小仓启太本人。
这意味着真正的小仓启太已经被噬灵法阵转化,否则谁也不能从活着的人体内分离出如此大小的灵魂能量,就算是本人自愿也不行。
至于这具惟妙惟肖,与真人无异的铁傀儡,显然是出自天津麻罗命之手。
再联想到“小仓启太”是从天忍穗耳命的屋子内走出,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是谁转化了真正的小仓启太,并授意天津麻罗制作他的铁傀儡掩人耳目。
“天忍穗耳,没想到你也堕落了。”
赖织津姬叹息一声,迅速找到铁傀儡的开关,关闭掉它的运作后,悄无声息地从一处大开的窗子进入了屋子。
………………
透过地下室半掩的房门,赖织津姬看到了正在运行的噬灵法阵,以及漂浮在法阵上方的一团团灵魂能量。
而天津麻罗命和天忍穗耳命则站在噬灵法阵的中心,神情愉悦地吸收着灵魂能量。
赖织津姬正想悄然离开,却低估了两神此时的感知力,刚一有所动作,就被牠俩同时察觉。
眼看神力光球和铁傀儡联袂来袭,牠只能释放神力抵挡,但也彻底暴露,失去逃跑机会。
“原来是赖织津姬大人,您都看到了对吧?”
天忍穗耳命停下攻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赖织津姬。
“天忍穗耳,没想到你竟然屡犯禁忌,不仅实行狂热信仰洗脑信徒,还私自使用噬灵法阵!你就不怕被天照大人处罚吗!”
“天照?处罚?哈哈哈!赖织津姬,你还活在过去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你甘愿接受我们天津神族在神战中彻底落败,沦为那群国津畜生的奴仆,甚至灭亡的后果吗?”
天忍穗耳命仿佛是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得浑身发抖,眼带泪花。
“我想你也知道,天津神族已经四分五裂,如果我们再抱着以前的想法,被国津神族逐一击破只是早晚的事。”
“你……你这是……我……”
赖织津姬言语慌乱,倒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牠心底也知道天忍穗耳命说的都是事实,牠不知从何反驳。
天忍穗耳命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连忙趁热打铁道:“赖织津姬,我不过是在用我自己的方法拯救我们而已,只是这个方法有些激进,但它非常合适当下,不是吗?”
“可是人类……”
“只要黄泉根国还在,人类就不可能断绝,而且为神明牺牲本就是他们的荣幸,更何况我们还是为了保护它们免遭国津神族的毒手,他们能有,又敢有什么怨言?
只要我们成功赢下这场神战,无论我们在战争中做了什么,人类都会选择遗忘,只会对我们歌功颂德,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天照大人和月读大人只是失踪,你就不怕战争结束后被秋后算账吗?”
“秋后算账?牠俩不可能再出现了。”
赖织津姬闻言联想到那把折断的太刀,顿时面露震惊,瞪大双眼看着天忍穗耳命。
“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找到了牠的佩刀,但并不代表就是我做的。你仔细想想,如今天津神族群龙无首,必须有一个神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个神为什么不能是你我?
据我所知,早在天照和月读失踪不久,武瓮槌就是第一个产生这个想法的神,而现在,抱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我和他。”
“我懂了,我会把今天看到的一切都遗忘掉的,也不会再阻止你做任何事。”
赖织津姬耷拉下身子,无力地点点头,似乎被天忍穗耳命的这套说辞说服了。
将赖织津姬送走后,天忍穗耳命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对身后的天津麻罗命吩咐道:“派出所有影子傀儡盯好赖织津姬,只要牠敢泄露出任何和这里有关的信息,立刻让牠陨落!”
“看来你也没那么傻嘛。”
“牠可是天照和月读的忠实拥趸,为了这两个女婊子,都能和自家弟弟翻脸,我有什么理由完全信任牠?”
“呵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