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心计二虎相斗 怒不争恨而出手

风流坡内,一间静心淡雅的院子将这方水土与院外的风沙隔绝。慕容复坐在院子东边的石凳上品着并不多得的美食,在这里能吃上鱼虾已经算是一种奢侈了。

不多时,赫连铁树换上一身皮甲出现在慕容复的身前,慕容复细细观之,赫连铁树气息绵长显然也是身怀武技之人。打量着赫连铁树的同时赫连铁树也在观察着慕容复,褐色的皮肤是经常吹风沙的后果,黑褐色的头发说明着他有着胡人的血统,面容成熟冷峻表现出一名称职刀客应有的稳健,老刀把子的选人赫连铁树虽不曾直接指挥却也从未失望过。

各相落座后,赫连铁树哈哈笑到:“当初看好秦雍的眼力与刀法,哦,也就是老刀把子,让他为我西夏选拔武人,以百人为限。今日人满本将军也不会食言,本打算若他失手便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倒是让李英雄做了帮手,本将军说话算话这风流坡从今天起归他了,本将军虽未出力不过今日有幸认识英雄也算人生快事,来来来,我敬李兄弟一杯。”

慕容复内心腹谤,果然官字两口若不是自己和郭忭及时赶到,老刀把子怕是不知生死了。可面上仍然挂满笑脸说道:“这个这个,大将军严重了,俺就没见过你这么大的官,谈不上英雄,谈不上啊。我干了,您随意。”

一番谈话让赫连铁树大为高兴,最喜欢的就是李延宗这种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武功造诣了得的泥腿子,不像新请来的四位大爷一想到他们自己就直头疼。

赫连铁树这时酝酿一下缓缓说道:“不知道阁下哪里人士?师承何门何派?家中尚有何人啊?”

明明已经在草屋时被问过一次,这赫连铁树还真是爱装清高。不过也难怪,一位一品堂的最高负责人,武功只是一面,只有长袖善舞才能在一帮穷凶极恶下游刃有余吧!

慕容复拱了拱手说道:“祖籍哪里不知道,从小和师父在一起走南闯北,远的地方西域也去过,听我师父说过,我的门派叫五虎门,武功叫五虎断门刀。”

虽然早已知道,赫连铁树依然低着头深思,原因无他,五虎门自己闻所未闻,实在是毫无印象。略一沉吟赫连铁树爽朗笑到:“英雄不问出处,李兄弟虽然四海为家但凭着手中刀不难拼出一番富贵出来。我西夏一品堂求贤若渴,凡有才能之人必然以礼相待,李兄弟可随我同去到时真金白银醇酒美女自是唾手可得。”

这一番话看似平庸,但是在赫连铁树的诉说下,真情实感情意满满,让人有一种得遇明主相见恨晚的的错觉。

慕容复抱拳说道:“将军高义,我李延宗也不是不懂情义之人,只是将军一人前来招揽我寂寂无名之辈,不觉得委屈么?”

赫连铁树大手一摆说道:“唉!李兄弟说的这是哪里话,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草莽之中自有大英雄大豪杰,老刀把子看人准的很,他在信上极力推崇,我又岂能不亲自前来?虽说此地宋人不少,但是为了李英雄就算龙潭也要闯得。”

啊呸,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慕容复轻轻探查就发现院子四周最少双掌之数的精锐护卫,一旦院内有动静瞬息之间就能入内护主,还能说得如此大义凛然?

慕容复暗呼学到了,于是拱手说道:“良禽择木而栖,今日大将军对俺青睐有加,俺怎能不效命?”慕容复说此话时倒是噎了一下,本来想说效死命的,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把死字咽了下去。

话不多言,慕容复随着赫连铁树的人马一路西去,中途遇到些宋人阻拦被李延宗挥刀废去之后赫连铁树对李延宗更是尊敬有加。赫连铁树甚至觉得也许李延宗可以和四大恶人有一战之力?若真如此自己将有一大助力。

西北的隔壁荒凉贫瘠?最起码在宁夏平原这片沃土上一路草长莺飞,满眼绿色。成群的牛羊悠闲的在穹盖之下悠闲度日,牧民挥舞着长鞭驱赶着奔驰的骏马,穿着一身皮甲的慕容复随着骏马的颠簸看着眼前的一片丰饶不由得想起青峰镇当中马贩子的话,一匹儿马可换三十匹绸缎,一匹战马有市无价。其中滋味实在是窝囊的很。

西夏儿郎弯刀利,宋人再无牧马地。进入了宁夏平原之后这首儿歌时不时的进入慕容复的耳朵里。慕容复甚至想象的到,当大批骑兵肆虐的时候,一群群宋家儿郎只能长矛坚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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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等待战马惯性的冲撞,被动的攻击让宋人再无野外作战的优势。

一荣一辱,在原来的世界这里本该是一家人,可谁成想到这里变成了两国度,两个人种。

一声唿哨打断了慕容复的思绪,抬眼望去,一对人马打断了赫连铁树行进的路程。慕容复逆着阳光手搭凉棚望去只见为首一人身穿铁甲,腰缠链子锤,一把弯刀插在腰间,四旦弓别于马侧,箭壶中油光可鉴想来保养极好,头上数股麻花辫总绑于脑后,胯下青鬃马神采飞扬。慕容复见后也暗暗赞叹到好一名战场将军。此人飞扬跋扈但孔武有力人格魅力单从这一吼一停之间显露无疑,神情之间自有一股傲气。

慕容复看了看身前的赫连铁树又看了看远处的人不由得比较起来,一位深沉多智,一位顾盼自雄,如此多的猛将大宋的官家也真算是颇为不易了。慕容复不知怎地想起了汴梁城那个早熟的少年,身上的担子想来是不轻的。

正胡思乱想中的时候,赫连铁树却高声喊到:“梁乞逋,你在此所谓何事啊?”

梁乞逋放声笑道:“大将军总管一品堂,末将自是不敢僭越,但上月梁太后邀将军前去饮酒,不曾想将军连夜遁走居然走到宋夏边境,听到此信末将惊出一身冷汗,因此连夜率兵迎接将军回营。”

赫连铁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慕容复饶有趣味的看着赫连将军的脸色,啧啧称奇,没想到一位将军脸色居然会有如此丰富的变化,想来绝不仅仅是喝酒那么简单。

正当慕容复意淫出数万字的小说时,梁乞逋哈哈一笑接着说道:“我父梁乞埋身负一品堂监督之责,今日赫连将军出力邀请一位武士回兴州,我父命令我在此迎接将军,顺便嘛,考验考验您这位新来的勇士。”

真是人在马上坐,锅从天上来,来到西夏是为了躲避大宋的追捕,谁成想沦落到别人的马仔?不过也还好,去西夏看看说不定能夺得虚竹的部分奇遇也说不定。

想通此节后,慕容复拍马而出示意赫连铁树稍安勿躁后,慕容复气沉丹田缓缓发声道:“在下李延宗,何人与我试炼?”一连三吼,混着滚滚真气蔓延开来,虽不曾学过传音入密和狮吼功之类的法门,但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与乾坤大挪移的运劲法门倒也将狮吼功模拟个八九不离十。

一家欢喜一家愁,赫连铁树本以为已经高看李延宗,没想到李延宗依然让他惊喜,这梁乞逋和他父亲梁乞埋是太后一脉,自己既不想归顺太后也不想与太后为敌,因此在朝堂之上处处制肘,对自己敌对最深的莫过于梁家父子了,如今能在梁乞逋面前扬眉也算是一桩美事。而愁的自然便是梁乞逋了,他一身横练功夫乃是千锤百炼得来的,对内功一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慕容复三吼之下,第一吼气息悠远绵长可见内力绵延,二吼吐气开声虽近尤远可见对内劲的掌控极其纤细,三吼如耳边惊雷骤然炸裂惊人不惊马,瞬间爆发下宛若天雷。

这一手内功的展示梁乞逋心下已经认可八分,可为将者言出令随,大话已经说出岂有退让之理?于是高声喊到:“硎刀手准备!”

话音刚落,五十名刀手分列左右,手持弯刀杀气凛然。赫连铁树如今自然希望李延宗战而胜之,于是低语道:“硎者,磨刀也,这五十名刀手不止刀法出众且战阵配合默契,是梁乞逋费尽心机编制而来,作为他的第二张底牌。”

略微解释,慕容复了解到两位将军虽立场不合政意见相左,但两人确实为了强兵而费尽心血;赫连铁树走高精尖的路子,组织起一品堂作为尖刀部队或者执行特殊任务;梁乞逋在梁乞埋的授意下组织基础刀手,学之横练之法与沙场刀法用来磨砺将士提高作战能力,硎刀手便是第二梯队的刀客组成,他们组织有序,不惧生死简直是敢死队般的人物。而第一梯队名叫大风营听说是五十人不过受梁乞埋直接指挥,不在此列。

慕容复心中了然,大风营五十人,面前硎刀手也只怕不止五十人了,想来梁乞逋留了后手。

慕容复缓缓下马,闲庭信步般走到刀手面前说道:“如何试验还请将军明言。”

“好汉子,我也不为难你,全体下马!”硎刀手齐齐下马动作整齐宛若一人,慕容复也不禁为这五十名刀手叹服。

原本计划就地斩死慕容复的梁乞逋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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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复的武功与人品后也起了爱才的心思,于是微微沉吟后说道:“本欲出些简单的,不过我心里确实痒的不行,我想看看你的真本事,这五十人绝非庸才,但你要打倒他们才算你赢!”

慕容复掰了掰手指说道:“借将军神弓用用!不过借了我弓也就坏。”

梁乞逋不知道慕容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纳闷的时候赫连铁树眼见李延宗和梁乞逋聊的火热,心里颇不是滋味,见状忙说道:“这有何难?拿我扑雕弓去!”

说罢便将弓箭扔来,慕容复单脚勾住转身向上抛起后顺势用双手握住弓的两端,运足内劲筋肉收缩下用力将神弓断成两截,同样的四旦弓不及慕容复用力一握。

见到慕容复如此力气,梁乞逋此时也是后悔连连,仅仅是一把弓而已,如此人情卖出这李延宗岂不是对赫连铁树更加俯首?

慕容复却不理会这两人的心思,拱手说道:“刀剑无眼,我便以这断弓为兵刃,诸位,请了!”

话音落下,慕容复长啸一声如脱栏猛虎般杀进人群。

硎刀手乱而不慌,不到四吸便整装完毕,刀法森然的像慕容复劈砍而来,整体看去杂而不乱,连攻慕容复周身要害。这种强攻尚在慕容复接受范围之内,于是断弓轻敲,身形飘渺,若猛虎扑食,似潜伏爪牙,慕容复穿插于五十人之中如蜻蜓点水般一处便退绝不纠缠,若刀手成网便以轻功走于头顶,让刀手无法成包围之势。

刀手一击不成,五十人自动换阵,环环相扣,层层相连的刀阵每人虽不能承受慕容复连续击打但阵型变换之间五十个人均摊了慕容复的压力。每人一刀,刀刀相连,连而不绝,刀锋过处如寒风般吹走一切。

慕容复眼中微寒,刀法是西夏特有的武功,但这种刀阵绝对有中原刀法的影子,硎刀手的横练功夫也是泰山广域门的武功。如果再猜不到就是愚蠢了。这里的一切都有宋家的影子,隔岸观火,李代桃僵,借刀杀人,文人将兵法于政治玩的炉火纯青,慕容复敢保证就算没有江湖人的参与,到最后一品堂必定也是陌路而已。赫连铁树为征东大将军必然不会让自己心血东流,那时赫连铁树必然成为保皇党并与太后党争锋,于是再无暇东顾,这时便是大宋一展拳脚的时候了,说不定又可以来一个上战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呵,必定又是一段佳话!

只是他们没想过啊,到手的实力才是真正的实力,赫连铁树确实会与梁氏父子争锋,但是西夏兵呢?战力也确实提高了档次啊,等下一次扣关的时候便是成百上万带武功的士兵,如此一来边关将士又将奈何?他们何其辜也?

慕容复心中愤怒,脚下猛地窜去,断弓连敲刀手手肘与手腕支出,趁人不备之时斗转星移接连发动,转变刀手劈砍方向。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刀手伤于己手的便有十余人。

赫连铁树与梁乞逋看不到慕容复具体的招数,但是自己人砍自己人却看了个十足十,赫连铁树老神在在的说道:“梁将军的硎刀手还是要再磨砺磨砺啊,如此未伤人先伤己当真算是上层功夫啊,哈哈哈!”

梁乞逋青筋暴起,马鞭一挥勒令变阵,剩余刀手眼神渐冷,冲锋的箭矢阵对准慕容复。

慕容复初期小跑后来越来越快,眼神寒冷的冲像刀手。跃进之时,梁乞逋和赫连铁树清楚看到慕容复眼神泛红,两腮生须如猛虎般长啸着杀入其中。

箭矢中箭头为最强,慕容复断弓用劲,别住刀手手腕,用力拧去,刀手整个人旋转起来被慕容复一脚踹像阵后。一招得势,慕容复吐气开声爆空声接连响起,表面如虎入羊群般施展刀法,实则暗运斗转星移于巧劲夺得兵刃并以乾坤大挪移将弯刀汆成一块铁旮瘩。

远处的梁乞逋见李延宗如此生猛也由衷赞叹到:“男儿当如此也,可惜不是我梁乞逋先遇到,否则必定以兄弟待之。”

赫连铁树见到也不禁挑起拇指,心下想到:此人大才,用之可抗四大恶人,当为我一品堂之福。

又过六十于招后,慕容复纵身飞出硎刀手,断弓虽早已崩的四分五裂,但是一块躯干大小的铁团更却为刺眼,那是由五十名硎刀手的弯刀揉成的铁团。慕容复平复呼吸后说道:“在下不才,未能打倒硎刀手众位兄弟,但也幸未受伤,输赢与否请两位将军决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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