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雅让三人签了雇佣契约,交了押金,就给三人发了食篮子去卖琥珀核桃了。
雇佣契约是许钱氏提供的。
许家以前家大业大,区区一份雇佣契约,也就是后世的用工合同,许钱氏准备出一份来,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徐雅让三个卖货的每人提了十斤货去卖,去哪里,她也事先告诉了他们。
那十斤货都是一两二两地用油纸包好了的,直接分包卖就可。
若是他们能遇到超过十斤以上的大宗买货人,那就需雇车回来报给这边知道,由这边派人去接洽。雇车费用也是由这边承担。
让三人签契交押金,就是为了保证自家的核桃不被这三人偷偷拿走卖掉而不回来。
要知道,他们拿走的十斤核桃价值九百六十文,那是近一两的钱。
若是事先不给他们弄个章程约束,让他们白拿走了核桃,岂不是损失的是自己?
不过,他们正是因为没钱才作工,因此徐雅只事先要了他们一百文的押金,剩下的不够的押金,徐雅会以后再和他们结算的。
这些条件,徐雅事先都给这三个作工的讲清楚了,他们都同意了,徐雅才雇佣的他们。
“你们就去酒楼,茶楼、戏楼甚至点心铺卖货,镇上的码头也是很好的卖货地方。我就只要求一点,不要强迫客人买,卖东西时要热情点。”
到底能否留用这两三人,徐雅还要看他们这两三日卖货的情况的。
快到中午时候,郑同的大堂弟郑文却找上了门,说是应聘账房。
因着郑同前世里也有他的画面,徐雅在他说了名字后,很快便认出了他。
郑同前世里,郑文的画面都是偶尔闪过,年纪还不是如今的年纪,所以徐雅正当时面试时,还是没立马认出他的。
“你以前可曾给人做过账房?”徐雅问。
郑文认出她是香草,但却装作不认识。他心里忐忑着,按照正常找工的流程回了话。
他只是识字会算,但是账房他却是没做过的。
“没做过,但我能识字,会算数。”
因郑文识字会算,又和郑同有牵扯关系,徐雅在问了他几句话后,觉得他品性看着还行,便有心留用他。
但这最终还需许钱氏拍板的。
他们这里目前并不需要十分有经验的老帐房记账。
只因他们这里本来需要记账的东西并不多,雇佣个老帐房,没什么可记账的,那样花费的雇佣银钱多,不划算。
像郑文这样的,能写会算的就可。
“这样好了,我这里给你出几道记账的题目,你写下来做出,我看看结果再说。还有,提前和你说一声,因我们这里的记账并不复杂,账房每月给出的工钱并不高,还需帮忙干活,这样你可以接受吗?”
郑文实在不知,他今日到这里来是否是个错误?
一个小姑娘家面试他,这小姑娘懂买卖记账的事情吗?
他实在是低估了徐雅。
郑文问道:“账房给的工钱不高,那给多少呢?帮忙干活,都是帮忙干的什么?”
工钱是许钱氏定的,徐雅便按照之前定好的说了。
“一个月三百文。我们这里是做琥珀核桃这甜点卖的,所有和做这甜点核桃相关的活,你闲着无事,而我们的人手也不够,你都需要帮忙做的。”
郑文想了想,因他没给人做过账房,很多需要用账房的地方要么有自己人可用,要么就是要有经验的,他想做账房的活计也没人用他。
如今有机会,还比他之前给人做伙计时给的工钱多出一倍,那么他为什么不做呢?
除了做账房的活计,还要帮人干其他的活,不是到哪里都是这样的吗?
“好,我可以教受。”
徐雅笑了笑,请苏嬷嬷拿了笔墨纸砚,然后开始出题。
她出的题无非是相关核桃炸出多少斤,取用多少,卖出多少这样加减乘除的题目。
都是相当简单的题目,当然,这是对她来说的。
其后,苏嬷嬷拿了算盘给郑文。
郑文在做题,徐雅便进了许钱氏呆着的偏屋里和她说话。
徐雅进去后,郑文听到里头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
因她们说话声音很小,郑文倒是听不清楚她们说了什么。
但郑文在低头思索了一时后,下了结论,那就是屋里的那个人应是雇佣他的主家。
因雇佣人的主家是内宅妇人,所以不方便露面和他商谈雇佣他的事情,因此便只能由徐雅代劳了。
很多大户人家的娘子都是这个做派,对此,郑文能理解当然也能接受。
而对此,他还认为,徐雅所会的东西,则都是这雇佣的主家教的。
听到了徐雅出的那些题目,当徐雅进了屋子和许钱氏说话时,她不由得将徐雅看了又看,心里对其惊讶又高看。
她素来掌家理事,倒是能听出这几个题目看似简单,但且需费一番思量才能做出的。
她不知徐氏是什么时候收养的徐雅,因此只觉得徐雅如此,都是徐氏调教得好的缘故。
徐雅不好意思地低声和许钱氏商量借钱的事。
“钱姐姐,我这两日手头有些紧,再有不到半个月,我就有三十两银子进账了——”
徐雅话至此,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她停顿下来看向许钱氏。
手头紧,是想借钱吗?
许钱氏笑着道:“雅儿妹妹有为难事情直说便是,你祖母帮了我等这么多,若是我能帮上你一点忙,那也是我的荣幸。”
徐雅回之一笑,仍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将借钱的话干脆说出了口。
“钱姐姐可否借我五两银子,我给你写个借条,半个月后我定还你的。”
这小姑娘能干是能干的,可却是个不爱麻烦人的性子。
“雅儿妹妹太见外了,不用写借条的,我相信你,借你五两便可。只是这钱对你和你奶可够?不超过百两银的话,我这里还是能借出给你的,但再多,恕我就无能为力了。你也知道我们许家如今的情况——”
许钱氏不是多事的人,除了借钱以外,她一概不问徐雅旁事。
她以为,徐雅的事情徐氏都是知道的。就连这借钱的事情,也是徐氏嘱咐徐雅做的。
对旁人家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不好置喙。
许钱氏以为这五两银是她和她奶要借的吗?徐雅不及多想,便应声道:“够了,够了。钱姐姐的难处我都是知道的。”
反正借出银子就好了,徐雅因能还钱,倒也不怕许钱氏误会这钱到底是谁借的。
总之,她觉得,她用她奶的名头更好行事,便道用就用了罢。
这也省得旁人问起她的各种事情,她一时半会得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