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话一说完,大娘就吓得赶紧后退,与一边的百姓小声碎嘴着。
阮凝与手下不忍捏了把汗。阮凝心脏怦怦乱跳,迎着声音看去那人,只见那人扎着两个丸子头,丸子头上别着蓝色流苏。只见女子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面带笑容。
“大娘您说是不是?”女子抿着嘴,笑着看着阮凝。
阮凝眨了眨眼,手放在刀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姑娘真会说笑,在下不过是不小心染了风寒,身体不适,才会这样的。”
“……倒也是,”女子手上的糖葫芦晃了晃,长而多的睫毛稍稍低了下来,“罢了,既然五郎将军都说身体不适了,那小女子就不多打扰您回去休息了。”
“……”阮凝闻言,赶紧答谢,“多谢姑娘体贴,那五郎就先告辞了。”
“……”女子歪着头,眨了眨眼,并无说话。
阮凝不打算在这里多留,就朝女子握了拳便带士兵几人走了。
女子瞥着几人离去,才将糖葫芦藏在身后,面带严肃着立着腰板。而刚刚那大娘弯了腰,十分恭敬:“林大人,依我看这五郎确实不是五郎了。”
“我看出来了。”女子一改刚刚的态度,冷漠地回答大娘。
“那要不要……?”大娘右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划。
女子抬起左手,制止她:“不用了,她们掀不起什么浪花。”
“既然掀不起什么浪花,那为什么不取他们性命?”大娘有些疑惑,她实在看不透她的主子的心思。
“我怕你打不过她。”女子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
什么人连她都打不过?她可是行走江湖三十多年的高手了,还有人她打不过的?
她不信。
大娘打心底里不服。
阮凝几人来到士兵休息的地方,一路上畅通无阻。阮凝与几人打了饭菜正吃着,一坐在阮凝旁边地士兵开了口。
“将军,接下来有何打算?”
阮凝吞了一口饭,半只睁眼说道:“我们有十个,你与其他六个往后门潜去,再派一个偷偷溜出去与高副将通报。”
“剩下的两个,待在军营里观察城中士兵的情况,而我就在城中调查。”阮凝向士兵几人看了看,直待几人都一一点头,她才放下碗筷。
已到了夜间休息地时间,阮凝与士兵商量好了,自己便偷偷溜出去了。
夜间的不二城,一改刚刚进来的。来来回回会有那么几个士兵巡逻,想来林月也是谨慎之人。
阮凝摸了摸怀中鞭子和软剑,直到确定两件东西还在,她才准备离开。看着前方的一棵大树,阮凝便趁着巡逻的空隙,一个健步就溜到大树的树上了。
树的另一边是店铺,此时店铺已经打烊关了门。阮凝脚下一蹬,快速飞到店铺的屋顶之上了。
由于轻功好加上金手指的作用下,阮凝在屋顶轻松行走。阮凝趴在那里,看着周围。周围除了两处有着灯火以外,其他都熄了烛光。
也不知林月会住在哪里。反正这两个都在一个地方,不如都看看好了。
阮凝迅速往目的地飞去。刚好落在灯火较多的一家,这家房屋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主人敞开窗户,正侧坐着沏着茶。
阮凝仔细看那主人,却没想到只看到个黑影子,想来也不会是林月的住地,起身就要往隔壁的府上一转,却没想那主人说了话。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如进来坐坐,与我喝几口茶?”
是她,今天见的拿着糖葫芦的女子。
阮凝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围,觉着自己若是不去,直接走了,就暴露了;可去了,杀了她,倒也行,但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
女子看出阮凝的顾虑,笑了声,将倒好的茶杯放在对面,笑道:“放心,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造不成您的危险。我不过是觉得在这里发闷,想找个人陪我喝喝茶。”
“……”阮凝深吐一气,既然这人如此邀请,而且阮凝也很好奇这人底细,不如就探探情况吧。反正她武功在身,一个人溜走不成问题。
“我还以为你不敢呢。”女子瞧见阮凝径直走了进来,伸出右手作出请的动作,“阁下请坐,夜深了,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阮凝闻言坐了下来,目光看向女子的手,最后落在女子手里。
阮凝沉思正要开口。
“没毒,不信我喝给你看。”女子看着阮凝迟迟不喝,亲自拿起一饮而尽,女子喝完擦了擦嘴,并将杯子反过来给阮凝看,“看,我喝完了,没毒。”
“……有些人下毒,会在杯子边下。”阮凝冷冷地吐出几字,很是谨慎。
女子不忍噗嗤一笑,没点生气;“哈哈哈,阁下真是谨慎,既然阁下心有芥蒂,那我就不便强迫阁下喝茶了。”
“……”阮凝眨了眨眼,瞧着眼前的茶壶,“既是阁下邀请,那我确实该喝一口,但我个性粗鄙,喝茶喜欢拿茶壶喝。”
“噗,这样吗?阁下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哈哈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女子往茶壶指了指,朝阮凝微微一笑,示意阮凝拿去喝。
阮凝会意,喝了一口,“我吗?……他们都喜欢叫我阿凝。”
“没有姓吗?”女子眯了眯眼,神色有些莫名,看着摘下面巾的阮凝,挑了挑眉,“那真是可惜,我看阁下模样像是个大富大贵的人呢。”
阮凝叹了一气,耷拉着眼,胡言乱语说道:“若是真如姑娘所言,那我也不会在这夜间行偷盗之事了。”
“哦?原来阁下是干这行的?”女子有些惊讶,而后呵呵一笑,“还以为阁下是什么江湖大侠前来杀人呢。”
“那姑娘不怕吗?”阮凝抬眼正好对上女子,女子却捂着嘴轻笑,笑得阮凝心头发颤。
“不怕呢,因为我看阁下不像是坏人。”女子起身拿着烧好的热水,再次沏茶,那动作真像个大家闺秀。
阮凝仔细端详女子,刚好目光落在女子手上,那手上有着黄色的茧子,不像闺秀的纤纤玉手。
“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呢?”阮凝见女子坐了下来,垂眸哂笑。
女子笑了声:“我吗?大家都喜欢叫我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