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阿弥陀佛。”
大师双手合十,默念咒语。然后,查看卢能的脸部。
大师:“把他扶起。”
曹哥扶起卢能。大师对面站着,开始从头向下运气。就在大师收式时,卢能脸上现出红润,双眼打开,环视众人。
卢能见大师,双手合十:“师傅,多谢搭救卢能。”
卢能见郎中,欠身拜谢:“多谢郎中救命之恩。”
众人把卢能扶起。
卢能:“那妹子现在如何?”
志秀:“恩人,我已安好。只是你三天不醒,可急坏了人。”
卢能:“辛苦大家啦!我定会相报。”
大师:“请问你从何而来?又何往?”
卢能:“我从肇庆而来,去参拜大师。”
大师:“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原来你是因佛而来,又遭此劫难。一看你相善心更好,菩萨保佑你早日康复。”
卢能:“你是大师,弟子先拜了。待我这恢复了,定到大师名下,但请收留。”
大师:“一切随缘。贫僧告辞了。”大师说完,拂手离去。
卢能一切自如了,志秀每天茶水、饭菜递给卢能。
卢能:“曹伯,多谢你们全家对我的照顾。我从肇庆来,就是来曹溪学佛求法的。现在已经恢复了,就此告辞。”
曹爹:“小后生这千万不可就走。我家志秀不是你,早就坟头上长出青草了。你还得在此多停留几天。”
卢能:“救人一命,神造七级浮屠。我这也是积了德性,就不再耽搁了。”
曹大哥:“这可万万使不得。我们不管怎样,也得谢你。我妹妹已去街上,为你制作衣服去了,好歹也得等她回来再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卢能与志秀在后院池塘边。志秀把包袱打开,把一件一件的新衣递给卢能。
卢能:“做这么多干嘛?你家也是贫穷,大哥们穿着极其简朴,留些给你哥哥。你们的盛情我领了,我们出家人,粗布淡饭,衣能遮体,食能解饥就好,我就拿一件。”
志秀:“这怎么行?我爹说把我许配给你了,我的生命都是你给的。你去寺庙之后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池塘里无数含苞待放的莲花上开始爬上露珠。
斜阳已经只剩余辉。志秀说完此话,脸上现出红晕。
卢能:“大妹子,这可使不得。我千里迢迢是来求佛学法的,只是偶尔遇上,帮了你的忙,并不是我们有夫妻缘分。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是男人都会出手相救的,你们不要纠结在报恩上。”
志秀:“大哥,一个不懂报恩的人,再好也好不成一个什么样子。我命是你给的,我这辈子就要伺候你,报恩于你。”
卢能:“人各有志,请妹子就不要为难兄长,我们可以结为兄妹。以后你可以把我当哥,我也可以把你当妹。你们欢迎,我就把你们家当家。”
志秀:“你先把衣服全收了,否则我爹妈和兄长都会骂我的。”
卢能:“好,那我暂且收下。”
卢能背着行囊与曹爹、曹妈告辞。
曹爹:“后生,我们真舍不得你走。既然你非要去寺院拜佛学法,老丈也不敢拦阻,只是我女儿许配给你,你把事办完了就来与她圆房,别忘了。”
卢能:“曹爹,我已与妹说定以兄妹相称了。你和妈在上,受儿子一拜。”说完卢能行礼。
曹爹:“这如何是好,我老朽前世积了什么功德?今天得到天大的好事。”
志秀:“爹、娘,我与大哥说定了,等他去拜了菩萨再回来,我会等他。”
卢能:“妹子,这可没说要你等我。我回来是回来,可你不能等我。”
曹爹:“傻姑娘,她去拜佛就是出了家,也就是当了和尚。你等他回来干嘛?”
志秀:“爹,当了和尚,我也等他,我的命是他给的,我的一切都要给他。”
卢能:“这可夭折我了。我救你是应该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德性,并不是佛教。”
曹爹:“傻姑娘,人各有志,只要我们真心谢过人家,再也去做善事,见急就救,见难就帮,也就不负后生的教化。”
卢能:“老爹说的对。佛就是德,德就是我心。心心向善,一切都迎缘而生了。”
志秀:“那我也随哥而去,也要拜佛学法,削发为尼,共作善事。”
卢能:“这千万使不得。你一个女子,应该要在家孝顺父母,好好学得三从四德。”
志秀:“你说过,把我许配给他。而今,我们不能成夫妻,就答应我跟他一起去南华寺。”
曹爹:“后生,既然你与志秀有这次的缘分,就带上她一起去吧!”
卢能:“大妹子,参禅学法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定要吃苦耐劳,你可受得了吗?”
志秀:“能与哥哥一起,千辛万苦也能受。”
卢能与志秀一起上路。
曹爹、曹妈、曹哥以及众多老百姓为卢能、志秀送行。
山洞寺外,卢能、志秀站在寺庙外,立足聆听。
寺庙内一女尼正在诵读《涅盘经》。
卢能闭目静听。
女尼诵读完毕。
卢能进屋,郎朗而读《涅盘经》的经义:“人是小宇宙,具有六大,与宇宙对应。内有六根,外有六尘。空道是诸佛诸菩萨不依于业的不生不灭的真实体性。六大为性之六德,六德妙用为佛神通原理……。”
女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竟能说出《涅盘经》的教义,实在折服。请小施主逐字分解,让贫女长长见识。”
卢能:“字我并不认得,你可逐字说出,我便告诉你。”
女尼:“你不识字,怎知字义?”
卢能:“佛的观念,就是在玄机之中,并不以文字而论,全是心领神会。”
女尼:“甚是了得。”
女尼告知寺中,众僧尼都包围过来,留下了卢能和志秀。
师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的寺庙可小,暂且收留女尼可好?卢能佛悟性极高,还是前去其他寺院拜高僧学法好。”
卢能:“这样也好。大妹子,你且先在这里学戒律,待我安稳之后,我们一起再去云游南海见观世音。”
志秀:“好。我要好好的谢观世音,跟她学佛。”
师尼:“你就先留下来,法号无尽藏。”
卢能:“阿弥陀佛。”
志秀在山洞寺深得《涅盘经》之道,并在佛界产生了“道生说法,顽石点头”的着名典故。
卢能叩见师傅:“师父,愚生一生求佛,想求得佛法,不可中途享受安逸,请允许我再度前往。”
大师:“小施主聪慧悟高,必成大器,你随缘而来,是本寺之幸。随缘而去,也是本寺之幸。去吧!去吧!”
众僧尼依依不舍。
卢能斜挎包袱,只身独行在山林小路上。
风和日丽,卢能一脸忠诚与坚毅。
湖北黄梅县五祖寺外,一天门的白莲峰,连绵不断,长达三公里,青山翠屏。
山峰上一小型水池,一师傅正在水池中栽种白莲花。
小和尚提着佛衣,气喘吁吁而来。
小和尚:“弘忍师傅,有一外地弟子要求见您。”
弘忍师傅:“不许言语,恐惊我这禅儿的根生不下来。”
小和尚:“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白莲水中栽,师傅手扶莲,不让我诳语,恐吓一二三。”
弘忍师傅:“你先去吧!让他吃些斋饭,等我。”
小和尚转身下山,来到东山寺内。
弘忍师傅:“你从何而来,为何见我?”
卢能跪拜地下:“师傅,弟子卢能,来自广东肇庆新洲的夏卢村。自幼丧父,后随母下堂南海。常听佛音,心有启迪,受观世音菩萨指点,特来求禅度我向佛。”
一个瘦弱岭南青年,面目粗俗,衣衫破烂,可怜之相。
弘忍师傅:“新州荒蛮,猿獠群居,恐你难有佛缘。”
卢能:“地域自有南北,可佛不分东西。茫茫大千世界,皆为佛光普照。猿獠与佛有何相关?”
弘忍师傅:“佛门三尺,四大皆空。你可是诚心而来?”
卢能:“愿入佛门,洗净尘心,断其六根,一心向善。”
弘忍师傅:“小沙弥,去端盆净水,让他洗脚。”
卢能将一盆清水放在面前,转身而去。
小沙弥一把拉住卢能:“莫非小兄弟后悔了?”
卢能气愤的指着一盆水:“偌大一个寺,无我立足之地,我还是另选其地去为好。”
卢能说完小跑而去。
弘忍师傅望着卢能的背影,抿嘴一笑。取出一口针插在一块冬瓜皮上。
弘忍师傅:“小沙弥,你快去赶上那卢能,把这交给他。”
小沙弥拿着出门。
小沙弥:“小兄弟,你等等我,师傅给你一个礼物。”
卢能停住,转身,接过小沙弥给他的冬瓜和冬瓜皮上插的针。
卢能与小沙弥转身,边走边说。
小沙弥:“小兄弟,你怎么会又要回去?”
卢能:“师傅答应收我为徒,我怎能不回去呢?”
小沙弥:“师傅没说要你回去?只是要我把这东西交给你。”
卢能:“师傅说了,真心留我住一个冬天。”
小沙弥:“阿弥陀佛,我心愚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