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杰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轻松,完全没有断胳膊断腿内出血的时候有种劫后余生的虚幻感,他从软硬正好的温暖被窝里钻出来,看见了放在床头的设计稿图纸,拿起来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姐姐,这个设计稿——”
“杰森,今天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
我和跑出来的杰森同时说道。
“演唱会?好啊。”杰森想起昨天的事,顿时知道了原由,一口答应下来,他现在对被姐姐暗中掌控的[Mebius]好感度极高,期待着[Mebius]的钱势都蓬勃发展,彻底取代黑面具和企鹅人。
“设计稿有什么想要修改的地方吗?”我回答道。
“完美!简直就是我想法映照出来的那样!”杰森眼睛闪闪发亮。
他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之后的想法和计划,我听着,看着命运中那个红头罩的诞生,我并不清楚红头罩为什么会是红头罩,但我了解了我面前的杰森为什么会是红头罩。
年轻人不依赖批判和负面的东西而生活,他们靠感情和理想。*
“加油。”我觉得孩子需要鼓励,“如果没法解决的事可以来找我们。”
“不会麻烦吗……毕竟那是我的事。”杰森嘴唇嚅嗫了一下,有些迟疑,“我想做的那些事都太麻烦了,也牵扯了很多不该接触的黑暗。”
最重要的是杰森明白眼前人多么喜欢平淡安稳的生活,那样的话,他大概会成为她人生目标里的一大绊脚石。
“这是我的选择,是我应该承担的。”我点了点设计稿上的头罩“在你第一次叫我姐姐的时候,你便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没有谁的生活会永远平淡如水无波无澜,而家人间相互扶持谅解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要杰森还认为我是他的姐姐,我就会自愿承担当初将他从坟墓里挖出来再次将他带入这个世间的责任。
“合格的家人应当会是你前行的底气与勇气的来源。”我一直都是这样坚信的。
——你的麻烦不叫麻烦。
他眼前的长姐如此委婉却坚定的表示着,一记直球打得他晕头转向。
黑发绿眸的大男孩涨红了脸,如跑出来那样抱着设计稿又噔噔蹬地跑回了房间,我没来得及嘱咐他记得把拖鞋穿好还有设计稿不需要改的话就给我,我好进入下一个制作阶段。
我:“……”
等会儿吃早饭的时候再和杰森说好了。
“世上不会第二个您这样傻的人了,您真的想让他恢复记忆回到那个家吗。”韶年织走到我身边,“那样造就的落差很有可能会毁掉他的意志。”
家人没有为他报仇,他没死去多久他所爱的养父身边就有了新的罗宾,而复苏后得到的家人不是真正的家人,自己失忆后再次视若珍宝的姐姐不是真正的姐姐。
“不会的。”我对杰森有种莫名的底气,“你不是说过吗?他有着成为假面骑士的资质。”
而假面骑士都是一群怎么样的人,已经毋庸赘述。
韶年织一愣,轻轻应了一声:“也对。”
我很喜欢杰森,是他让这个新家热闹了起来,而少年骨子里的桀骜和张扬明明都要藏不住了,却又碍于在我偏好平静安定而不敢表露出来,所以即便他愿意克制自己,我也打算待他羽翼丰满后将他放飞。
“他会恨我把他带回家然后默认了他的称呼吗?”我叹气。
“即便恨,也只会恨自己吧。”恨自己的沉溺和脆弱,恨自己迟迟不愿意面对真实。韶年织举起手里的本子,用书脊轻轻敲了一下身边人的额头,“您永远不会有错。”
被敲额头的我忍不住愣了一下,这还是他对我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动作,而他语气平平却确凿的话语听得我很是难为情,“我又不是神。”
人怎么可能永远不会有错,我从小犯的错多了去了,黑历史可不少。
韶年织对我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对此不解迷茫,本身从照面起就对我称呼为“您”的学弟就过分的礼貌尊敬,即便现在,我也隐约感觉到他对我的这份尊敬也是有增无减。
我做了什么值得他尊敬的事吗?
“我无法忍受您的苦难、不幸、悲痛,我希望您永远纯粹、幸福、安乐——为此即便是不择手段、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锈红色头发的少年露出了少有展露的笑容,浅淡而温软的,却让人毛骨悚然。
究竟要怎样的存在才能如他所愿?那大概就真的只有心想事成的神了吧?
“不要。”我几l乎本能的一口否决了少年的坦白,“我不想。”
“不好吗?”少年困惑不解地看着我。
“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安于现状且不打算有什么改变,等我们回家后一切对我更都是完美了。”我眉头紧蹙,十万个不赞同,甚至有点生气,“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牺牲自己,我做了什么值得让你如此付出的事吗?”
“您让我学会了爱。”少年就仿佛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的平淡口吻忽的一沉,变得无比轻软而虔诚,眉眼间的神情那样的温顺却又热忱,“而我就可以靠着它活命。*”
我:……
我:?!
我:!!!
我的心脏开始发出高昂的鸣叫,少年人犯规的突然告白几l乎要把我的理智给冲击至无。
面对表情空白的银发女人,少年试探地拉起她的手,女人顿了顿却并没有反抗,保持着几l乎空白的情绪轻颤了一下眼睑看着他,于是少年轻轻笑了一声,侧过脸贴上她的手心,依恋地蹭了蹭,抬眸温驯地看着她。
如果不讨厌的话何不亲吻他呢?
你有什么理由不亲吻自己衷心爱着你的所有物呢?
清冷纯净的月辉将沉寂蔚蓝的海覆满,温澜潮生,坠兔收光。
阳台上栽培的郁金香种子已经发了芽,淡淡的绿意点缀着朴素的铁质窗栏,屋内时钟齿轮发出富有节律
的嘎达嘎达声,旋转着带动时针摆动,窗外街道偶有的鸣笛声传来。
名为‘雅各布天梯’的曙暮光条顺应着风的指示悄悄来探,于是一缕破晓的阳光静悄悄地漏进来,缓缓移动,以最古老的方式记录下时间的推移。
我并不会接吻,双唇与之相贴时的触感已经让我不知所措,少年轻轻舔过我的嘴唇,像是眼眸濡湿的小狗讨好的舔舐。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覆上我那只还贴着他脸庞的手的手背,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缓缓施力,我没有动,看着他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他谨慎地试探我的反应,我好笑地眨了眨眼后少年就仿佛是要将自己献祭般回吻上来,以好似能每分钟吻我三千两百万次*的热切欢欣。
时间变得漫长,世界变得寂静,只剩下我眼前的人鲜活得让我有点害怕。
我不知道接吻会是如此失控的事,几l乎让人无力招架。
明明一开始是我主动的,结果却是我完全落于下风。
“该、该做早饭了……”我一手捂脸一手将少年推开,感觉脸上滚烫得厉害,不敢再看少年。
“我有情况需要向您汇报。”少年语气沉稳地说道,“昨天我见到了‘布鲁斯’。”
会被韶年织这样称呼的人显然只会是我们的友人‘布鲁斯·韦恩’。
“什么?”我闻言情绪一下子从羞恼中抽神出来,放下手看向少年。
韶年织笑了笑,蹭了蹭我的面颊,他恒定的冰凉体温让我再一次意识到自己面上的温度还未消退,我自暴自弃地把下巴放在了他肩上,贴着他的脸,要将这份热意送过去。
少年就如被镣铐所束缚牵引着,顺从她的旨意与之相贴,对方的温度对他而言温暖得可以灼伤他,足以将他融化殆尽,可他却无半点恐惧,满是欢欣的献上自己的意志。
他心里充满了泡泡,它们不断冒出来,无法抑制的盈溢而出,把骨头都给充满。
就这样,他将自己从‘布鲁斯’那知道的剧本全部内容和他们想要做的事全部如数告诉了自己所忠诚的爱人。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接不上好友们的脑回路,“他们戏瘾上头了?”
他们这是要把我放于何种境遇里?想让我社死然后逃离这个地球吗?我直接让小梦光球化带我光速逃离地球去M78星云。
“很显然是的。”韶年织可并不乐意被朋友们打破自己现在的美好生活。
“他们上头的戏瘾恐怕没法消退。”我面无表情的用‘元芳,你怎么看’的口吻问道,十分自然地撤开来转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少年,你怎么看?”
韶年织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走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赫然便是当时韶年织买的《夫妻善哉》。
他指了指上面的夫妻二字,以一种就事论事的态度说:“让他们的戏瘾消下来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对现有的黑泥剧本失去兴趣,我们可以直接跳出原定的剧本,展开甜饼日常。”
这样就可以直接让他们从黑泥剧本的黑化状态脱离出来,使其洗白,弱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