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了任务走在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修士挂着剑,在城内原住民身影中四处奔波。
韩影明显还没缓过神,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手握着剑柄思考:“难道就没有她有爱心这个可能吗?去往仓山必会经过这个城市,李舒李舒,我总觉得不对。”
“不可能。”
公门菱深知苍舒本性,否认的异常坚定,她甚至拿出了一套有理有据的说辞,来证明李舒并非是苍舒:“这座城确实是必经之路,但我们是从奸商手里买了三匹疾驰马才如此快。”
韩影纠正她,着重强调道:“注意一下,不是我们,这马是我和谢良青买的。”
“……”公门菱不在意摆摆手:“都是同门,大家分这么清楚干嘛?”
韩影冷笑,没出声。
公门菱这才继续说:“我们回到刚刚的话题,苍舒这人吧,不可能会买这种马,所以来得肯定会比我们慢上一点。”
苍舒扣扣搜搜的劲儿她是知道的,如果是她们二人一道走,就算是互相驮着,也不会买那娇贵的赶路工具。
“可是我给过她卡。”想了一路的谢良青突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话。他刚刚想过了,苍舒她确实没钱,但他给过她卡,所以她反而是有钱的。
公门菱疑惑:“抠门跟有没有钱有关系吗?再说那是你给她的,她肯定不会花啊!”
“她不像是这种人。”韩影在旁评价,听起来像是对她这个人极为了解。
谢良青皱着眉看向韩影,语气丝毫不客气:“她是什么样的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言外之意嫌韩影在不该出声时出声。
韩影是个暴脾气,听谢良青如此说,语气也有些燥起来:“我只是合理提出疑惑。”
二人互看了一眼,气氛算不得好。
公门菱忙插入话题:“别吵别吵,都是同门有什么好吵的。”
“所以她为什么不花?”谢良青觉得苍舒是因为本性好,不喜欢用别人给她的东西。
公门菱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抬眼,违背良心替苍舒说:“因为她就是那种喜欢靠自己双手打拼的姑娘,而且只喜欢自己的钱。”
“可她以前用过我的。”
公门菱面不改色举起手胡诌:“那是因为她可能实在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
谢良青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扯起唇勾起了极不易被人察觉的笑,很淡的一抹,但下一秒,就因为身边韩影的话硬生生将笑容给收了回去。
“我还以为苍舒不用,或者说适当用,是怕被人讹了,她不好还钱。”韩影说。
公门菱:“……”不得不说,这个确实是占大头,不过话题是不是有些太偏了点啊?
怕这二人吵架,公门菱转移话题道:“要不这样,我们各自完成任务后,去赌坊瞄一眼,去看看那个叫李舒的女孩子。”
“好。”二人异口同声。
苍舒接了任务后,便一路挤出了人群,将邬焱放下来后,才悠哉悠哉逛到了赌坊外。
里面生意还不错,苍舒刚到门口时,便向门口站着的掌事出示了自己接任务的玉牌:“我是接了任务来的。”
“行。”掌事看着苍舒牵着一条狗,指着邬焱毛绒绒的大脑袋说:“你可以进去,但这狗得留在外面。”
苍舒:“?”
“为什么?”苍舒问,“你们这门口也没写他不能入内啊。”
掌事解释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你带着条狗进去,别人到时候以为这狗是我们赌坊拿来作弊的,讨不得好。”
他又指着门口的勾,苦口婆心:“有个办法,你把他栓外面,任务完成你牵走就是了。”
这话落下,邬焱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面色瞬间严肃,他用爪子象征性扒拉着苍舒的衣袍,试图让她找回一点良知。
按照苍舒怕他跑的心理来说,应该不会放任他一人在外面,邬焱这般安慰着自己,神情也不知不觉轻松惬意下来。
对,她不会的。
邬焱抬头看着苍舒满脸纠结的神色,心安地低下头颅,继续看墙角的昆虫搬家。可下一秒,他便见苍舒突然将他抱到了那扇门前,有些郑重地说:“辛苦你了。”
邬焱:“?”
她安慰:“我在里面也是看人的,你在外面待一会儿,大不了晚上床给你睡。”
——我在里面看人,你在外面帮忙看着,其实没差。
邬焱冷冰冰的眸子瞪着她,似乎是在发表自己的不满。
但这没用,苍舒利索地将二者相缠的红绳给卸下挂在了勾上,又下了一道灵力禁锢,鼓励他:“李乌,加油,狗也是要学会独立的。”
邬焱:“……”混蛋!!今日屈辱,他来日必要把仇报回去!!
苍舒最后又摸了下邬焱的脑袋,随即从地上站起,走进了赌坊内——骰子掉落在桌上,四面八方都有,同时,酒味也异常浓郁,且烟雾环绕,每人都是有一副如痴如醉的鬼相貌。
苍舒往窗边一靠一坐,吊儿郎当的拱起腿,看着周围的景象。
她莫名想起师兄之前劝她戒赌的模样,不得不说,她光看着这些人玩,就觉得怪没意思。
所以师兄完全不用担心她会被这些迷惑。
周围的声音清晰钻入耳内,有几桌客人边摇着骰子,边在那儿低声讲悄悄话。苍舒懒洋洋支着头,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一根草,叼在嘴里嚼着玩。
“听说妖王快死了,这事是真的假的?怎么近日都在传?”
“妖王那年纪确实该死了,他活了这般久,又因为近些年战事困扰,还有一些…杂事…反正呢,要说他不死才觉得怪了呢!”
“好歹也是个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强者,有些让人遗憾了。”
“没办法,他的境界只停在那儿,现在听说腐朽的如枯木一般,整日只能躺在床上,而他几个儿子也不争气,这还没死就开始挑起战争,内讧了!”
“如此行为可真令人寒心…”
“谁说不是呢…这不,最近还派人找他那走失的小儿子。”
“是死去那位生的?”
“对。”那人骰子也不摇了,只摇头道,“可惜了,如此美人香消玉殒,别说妖王气火攻心,日日思念,若是我,我也思念,估计啊,我都跟着去了。”
“——那既然如此喜欢,为何当时如此对待…”
“诶——!行了行了别说了,这事不好提。”
声音立马消散,接下来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苍舒没兴趣地转了自己的视线。本来听着内容还挺有意思的,她光脑补都能脑补出一部大戏了,谁知道居然不讲了。
可惜了。
苍舒难免有些心痒。
“你帮我看一下。”她随意拽过一穿着与她相像之人,自己则装作不在意地走上前,将手搭上了二位修士的肩膀。
“你们刚刚说妖王是在找谁啊?”苍舒咧着嘴,面目真诚,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
那二人惊讶于苍舒的听力,听她这么问,立马比了一个“嘘”,让她声音轻些。
紧接着,他们挨下头颅,认真问:“你不知道吗?他在找他前些时间走丢的小儿子,找得可轰轰烈烈了,谁要是有踪迹,但凡上报线索者,都能得到五十万灵石。”
苍舒:“?”
苍舒:“你再说一遍。”
那二人奇怪看她,心想着这消息不是大家都知道吗,怎么就她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但到底还是好心回答:“我说,妖王最近在派人找他那小儿子,但凡持有线索者,都能获得五十万灵石的奖励。”
苍舒瞳孔地震,人虽在赌馆,但心已经飘到了外面。
五十万灵石啊!那可是五十万灵石啊!!
“有什么特征吗?”苍舒立马问,“就这妖王的儿子有什么特征吗?”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两人觉得告诉她也没事,沉思说道:“反正是只狼。”
苍舒:“……”她能不知道?
与此同时,三人做完任务绕到赌坊外方,正巧赶上掌事送客,便上前交了两块石头,向掌事打听李舒此人。
掌事本不耐烦,但瞧见石头后,脸在一瞬间笑开了花。他上下掷了掷石头,笑着说:“你们问李舒啊?喏——”他指着不远处将脸埋在前爪子内的狗说:“那是她的狗,她当时就是牵着这狗来的。”
谢良青看了一眼,眉目舒展:“那李舒在哪儿?”
掌事记得出去时李舒所在的位置,在外探了探头,便指着那窗前坐着的背影说:“那是李舒。”
三人赶忙将视线挪过去。
那女子虽也是青丝垂腰、落拓青衣,但到底与苍舒不大一样。三人只是往那儿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颇有些遗憾地朝掌事拱了拱手,晦涩说了句——
“多谢。”
掌事拿着石头乐开了花,对于他们的谢明显不在意:“没事,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