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个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大少爷吩咐我来给大小姐送些新鲜的果子。”
听到动静的季寻溪赶紧站起了身,“是落寂姐姐来了吗?”
一边说一边高兴地迎了出去。
盛南锦也赶紧站起了身。
季寻溪很快便亲热地牵着一人的手走了进来,满面笑容地道,“我有日子没见着你了,平日里也不见你出来转转。大哥不在家,难道还不许你出门吗?你常来我这里坐坐,陪我说说话,我都要闷死了。”
落寂笑着道,“大少爷身边服侍的人手有限,我得帮忙盯着院子。要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那可怎么办?”
季寻溪道,“哪是人手有限,分明是他脾气古怪,最烦身边围着的人太多。哪有这样的,人多了不热闹吗?我看他将来怎么办,难道不与人来往了?”
落寂笑而不语。
盛南锦闻声忍不住暗笑。
落寂抬眸见到了盛南锦,规矩地行礼问候道,“盛大小姐。”
盛南锦还了一礼。
季寻溪诧异地道,“落寂姐姐认得盛姐姐?”
落寂聪明地避开了这个问题,而是道,“大少爷知道您在屋里待客,特意让我送了些果子来,都是极新鲜的。”
季寻溪捂嘴笑道,“有樱桃吗?”
她最喜欢吃樱桃了。
落寂道,“自然有的。”
季寻溪这才满意,“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呢。”
落寂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盛南锦,轻声道,“对了,大少爷这次回来得急,身边没带好墨,海棠苑的他又瞧不上,只好问您一些用用了。”
季寻溪撇撇嘴,“我说呢,怎么好心给我送了樱桃来,敢情是要借东西。他怎么不自己来,却让姐姐出这个头?”
落寂笑道,“这不是怕您不给面子吗?我来,大小姐总不好直接拒绝。”
季寻溪道,“墨倒是有的,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上,我去给你取来,落寂姐姐稍等。”
落寂点头答应。
季寻溪对盛南锦道,“盛姐姐,你稍坐片刻,我马上就回来。”
盛南锦温和地道,“走慢些,不着急。”
季寻溪高高兴兴地跑出了门。
落寂见状,轻声道,“盛小姐,我们大少爷想要见您一面。”
盛南锦微微一怔,“见我?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落寂道,“大少爷吩咐我来传个话,至于是不是有事儿,奴婢没有打听。”
盛南锦道,“他要在哪里见我?”
落寂道,“回头您从内宅出来后,他自会安排人将您领到前院安静能说话的地方去。”
盛南锦有些担心,“这样行吗?”
男女私底下见面,很容易产生误会,万一传出闲话来可就糟了。
落寂道,“您放心,季家没有多嘴多舌的人,一定不会让盛小姐惹到麻烦中去的。”
盛南锦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一会儿就去见他。”
话音刚落,季寻溪便捧着一个匣子跑了回来,“这是父亲上次带回来给我的,我嫌颜色太深一直没怎么用,看看哥哥是否用得顺手。”
落寂接过匣子,谢了季寻溪后才告辞离开。
盛南锦和季寻溪将她送到了院门外。
因心中一直记挂着季寻汌要找自己的事儿,盛南锦午饭也没怎么吃。饭后心不在焉地陪季寻溪说了一会儿话,估摸着季老夫人那头也该撤桌了,她这才道,“让你破费招待了一顿,回头到我家里来,我让小灶给你做龙井虾仁。”
季寻溪连声答应,送她去季老夫人处的路上还提到了慧心庵,“回头姐姐和孔小姐、彭小姐去的时候也把我叫上,让我凑个热闹,不然我一人在家待得无聊。”
盛南锦道,“行呀,到时候我给你下帖子。”
下帖子显得重视,诚意十足。
季寻溪更加高兴了。
季老夫人已经吃过了饭,正和季太太说着话。见到两位小辈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口。
季老夫人道,“吃饱了吗?说起来这还是我们家阿溪第一次招待朋友呢,可见是真心喜欢盛小姐的,盛小姐以后得空就来家里坐坐。我们家除了阿溪之外全是男子,可怜她自小到大连个玩伴也没有。”
盛南锦道,“您要是不嫌我聒噪,那我可就三天两头往您这里跑了。”
季老夫人笑道,“你只管来,只管来!”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盛南锦提出了告辞。
季老夫人没有挽留,让贴身妈妈送了一些精致的糕点,“这是南方掌柜送来的,我吃着有些甜,你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季家的生意遍布各地,掌柜们经常往回送些吃食孝敬老夫人。
盛南锦没有推辞,乖乖收了下来。
季老夫人看在眼里,觉得她行为落落大方,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满意和欣赏。
季寻溪自告奋勇要送她出内院。
季老夫人道,“也好,阿溪的年纪大了,迎来送往为人处世上也该多历练历练才好。”
季寻溪一直将盛南锦送到了门外,盛南锦走出老远,见她还依依不舍地在门旁挥手。
这小姑娘还真是可爱!
盛南锦出了内宅,一直留心着季寻汌安排的人在哪里等自己。
可走了半晌也不见半个人影,再往前就到角门了。就在她暗暗着急的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才出来?”
口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盛南锦被吓了一跳,急忙停步抬头,只见一旁的阁楼上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季寻汌。一袭月白色的长袍,配上那张清俊的面容,又是高高在下的俯视,让人一看便起了惊艳敬畏之心。
盛南锦没想到他会等在这里,震惊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季寻汌面无表情地道,“不是等你吗?你既然知道我要见你,怎么还拖拖拉拉的?”
这又是什么话?
盛南锦不悦地道,“长辈面前总不能说走就走吧?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过……你找我什么事儿?”
季寻汌道,“你上来吧。”说完便转身走进了阁楼里。
盛南锦见四下无人,猜测应该是季寻汌全都打发了。她轻轻吁了口气,缓步走上了阁楼。
空荡荡的阁楼内只摆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看就是临时被抬过来的。季寻汌坐在桌边,正姿势优美地喝着茶。
盛南锦慢慢走上前,“季少爷,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季寻汌缓缓放下茶杯,“前两日南街的一家胭脂铺子起了火,你听说了吗?”
南街?
胭脂铺子?
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盛南锦点了点头,“的确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季寻汌又问道,“那你知道火是怎么起来的吗?”
盛南锦被问得莫名其妙。
自己又不是神仙,难道会掐算不成?
她蹙眉道,“不知道。”
季寻汌道,“现场找到了硝石和煤油,是人为纵火。”
盛南锦越来越奇怪,“是吗?那纵火之人可抓到了?他是与胭脂铺子有什么仇怨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季寻汌抬眸看了她一眼。幽暗的眸子闪闪发亮,如同黑夜中的寒星,“他是被人买通才去纵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