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跟过来进货一样将战利品几乎全部打包带走的援军离开,黄品用询问地目光立刻看向了王昂。
平心而论,就算什么都不剩下全都交上去,就他现在黑户的身份也没什么不甘。
他出的主意以及他该得的那一份战利品就全当是买户籍了。
但昨晚可不光王昂一个人在拼命。
不给下边人留口汤喝,以后王昂队伍可不好带。
方才他离这哥俩太太近,而且就算离得近大概率也听不明白两人说得什么。
不过两人的目光总是扫到他这,再加上两人的表情,不难看出王昂在极力给他邀功说好话。
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王昂已经尽力了。
何况单从王昂的兄长没计较他刚才动手的事,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走了,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
于情于理都要劝劝王昂。
只要给他些时间,以后绝对缺不了钱,千万不能寒了下边人的心。
王昂见黄品的目光中满是询问,无奈的苦笑了两声,用长剑在地上写道:“爵未定,行官大夫赐,隶臣妾各五,暂领士吏之职。”
想了想,王昂抬手指向援军撤走的方向,继续写道:“后将军,武城侯,吾从兄。
昂,后多求,爵必早日可赐。”
担心黄品不明白兄长王离是个什么官职,以为他是在敷衍,王昂低头连忙用剑再次写道:“北地三十万屯兵,上将军蒙恬主,从兄武城侯副。”
看到王昂最后写的字,黄品差点爆了句粗口出来。
刚才那个主将居然是王离。
更离谱的是王离居然是王昂的兄长。
虽说王离是靠着爷爷王翦和父亲王贲的功勋萌阴得的武城侯。
可能被司马迁给写进史书,绝对不是一般人。
况且王离也真真正正是长城军团的二把手。
扶苏与蒙恬被双杀后,王离更是接管了整个长城兵团。
别管人家最后的结局如何,眼下妥妥的大佬一枚。
这简直就是泼天一样的富贵。
可好死不死的,自己上去就给人家一戈。
不但没接住这富贵,更差点成了泼天的大祸。
想到这,黄品欲哭无泪的看了看王昂。
终于理解‘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话是多郁闷,有多悲催了。
王昂这货是真方他。
看到黄品脸色来回变换着半天没写字,以为是对这个安排不满意,王昂揉了揉鼻头,再次提剑写道:“毋急,暂不赐爵,以求大利。
毋将而士吏,一为识军事,二为身壮却年少,当以累世事为主。”
看了王昂的解释,黄品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王昂这货虽然挺坑,但刚认识不到一天能这样耐心解释与卖力帮忙,证明其人品绝对杠杠的。
问题是他现在就不想留在军营里当个职业军人。
抓他的那些秦军,在他看来就够彪悍的。
可这些家伙与王昂麾下的骑兵一比,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越是强悍,担负的责任就越重,面对的战场也就越残酷。
把这这个菜鸟直接扔到最精锐的军伍里,不但要拖后腿,对他而言也极其危险。
不说给他个村长先当当,哪怕是做个边地的平头百姓也行。
最起码他能有时间按部就班的把体魄给练起来。
省着只空有个身高,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奈何一直没抽出机会把这个想法告诉王昂,到底是事与愿违。
先不说在王离那边已经挂上号,现在提出这个想法王昂肯定不会同意。
单从王昂跟长辈给后辈铺路一样的细致安排,他也没法再提这个想法。
想到这些,黄品心里只能轻叹一声微微点点头。
王昂见黄品应下来,十分开心的提剑再次写道:“年少,智多,熟世事,必为大秦贤良。”
黄品对王昂的夸赞并不在意,但却对再次写的年少两字有些疑惑。
看面相他比王昂确实能年轻些,但怎么说也二十九岁半马上三十的人。
再怎么比这个时候的人不显老,也不能给当做少年。
砸吧砸吧嘴,黄品先抬手指指自己,在地上写了而立两字,随后指了指王昂示意他多大年龄。
王昂看了黄品写的字十分惊愕。
目光在地上的字与黄品的脸上来回看了半晌,下意识的开口道:“你族里的夫子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字写得偷滑也就算了,连三十而立是多大年岁都能教错。
若是你那夫子在这,非罚去做城旦不可,太过误人害人。”
说完,想起黄品有可能听不大明白他说的什么,王昂写道:“三十为而立,毋乱用。
汝貌至多二十,吾比之胜六。”
这次轮到黄品惊愕在当场。
半晌回过神后,学着王昂刚才的样子,目光在地上的字与王昂的脸上来回扫视了不下十遍。
这货脸上皮肤黑的跟锅底一样不说,汗毛孔还特别大,再配上连毛胡子,咋看都像是四十六而不是二十六。
另外,三十而立还给科普一下,真把他当文盲了。
刚想写字反驳,王昂一把抓着黄品的胳膊奔着大营快步走过去。
入营后将木质的令牌塞给黄品,示意是今后出入辕门都要靠这个,王昂笑眯眯地拉着黄品走到内营东南角的一座帐篷前。
帐前分别站立着的十名男女看到两人后立刻行了一礼,并且单独对黄品又叫了声‘男君’。
黄品大为吃惊的看了看这十名年轻男女。
他知道这些人应该是赏赐给他的家奴,但这里可是王昂率领人马驻扎的内营。
即便是有随军家属也会像是筑城的那些人一样安置在外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