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穆垂眸,没有再提起这事,“吃饱了就走吧。”
“早点进城,选好商队就离开。”
一行人刚进城没多久,就被人围了起来。
来着不善。
萧穆一手一个把池棠和陆辰两人拉到自己身后。
池棠把手悄悄伸进猫袋,看情况掏手枪、机关枪,还是手榴弹。
陆辰看了眼那些人的衣服,知道是卓叶派来找自己的人。
缩缩脖子。
“棠姐,大哥,一会要是打不过,我们从东边撤,那边的路线我熟悉。”
“城墙也矮,好翻。”
萧穆没有想过逃跑。
小小的潢土城而已。
他背着手,面色清冷高贵,侧身站着,并不正眼看这些城主府的士兵。
由手下发问,“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你们这要做什么?”
城主府的士兵道,“抓城主府的逃奴。”
“我们的天鹰部落的人,我们这里没有逃奴。”
草原是游牧民族,虽然沿用中原地区的户籍制度,但并不完善。
人与人之间,靠互相担保来证明身份。
无人证明身份的,就是黑户,可以被当做奴隶。
那人指着陆辰,“他就是逃奴。”
萧穆的手下说,“他是我天鹰部落大首领的弟弟,怎么会是逃奴?”
城主府士兵愣住,但早有人去禀报了卓叶。
此时,她正骑着马走过来,停在萧穆面前。
“天鹰部落?没听过。”
她用鞭子指着陆辰,“但他是我的人,我要带走。”
萧穆转身冷冷道,“不可能。”
萧穆长相在草原人的眼里,可称得上神俊,卓叶瞬间就看呆了。
她跳下马,站在萧穆前面。
“这位郎君,你是何人?”
“不把逃奴交出来也可以,但你得跟我走。”
她故意这样说。
虽然萧穆长得高大神俊,但肯定不好驾驭,卓叶还是更喜欢陆辰那样的破碎感男人。
萧穆目光冷淡,问,“要我跟你走,叫卓满来请。”
卓满便是卓叶的父亲,潢土城城主。
曾经,卓满还是靠他才坐上的城主位,后来成了阿姐的人。
萧穆言罢,示意手下就地歇脚。
他带着池棠和陆辰,走到一旁水饼摊上直接坐下,城主府的士兵们也不敢拦。
“我就在这里,你叫卓满来见我。”
卓叶见他气度不凡,如此淡定地叫出父亲的名字,心里有些疑惑。
“你到底是谁?”
“你阿爹来便知道了。”
本不想节外生枝的萧穆,现在改了主意。
一来弟弟在这里被人欺负了一个多月,他做不到什么没发生。
二来,早晚都要暴露,不如现在暴露。
最迟明天就让陆辰和池棠离开,想必即使暴露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
见卓叶还是不动,萧穆闭闭眼,“我只等两刻钟,他不来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此外,我姓萧。”
萧姓是契丹少有的姓氏,除了往后萧家的母族,几乎没有其他人会姓这姓。
卓叶听到这句,才开始重视起来。
“你最好别骗我。”
“不管你是谁,那逃奴我要定了。”
通知城主的人已经离开,萧穆气定神闲坐在那,不再搭理卓叶。
陆辰小声问,“哥,你竟然认识这里的城主?”
“嗯。”
萧穆惜字如金。
“我去,那你也太厉害了。”
陆辰眼神崇拜,不愧是商业精英,首富继承人。
说起来,他和大哥都来了古代。
首富家的家业以后给谁呢?
不行,他得叫大哥一起去漠城,古代不好玩,还是回去继承家业吧。
陆辰的思维已经发散到天边。
池棠默默喝着没有一点味道的茶水,萧穆这是打算暴露自己身份了?
不会有更大的危险吧?
机关枪握紧。
卓满来的很快,与池棠想象的中年胖老头形象不一样,卓满身高175,体型匀称。
是个红脸汉子,那姿态,一看就知道没少打仗。
他跳下马,“请问哪位姓萧?”
背对着他坐着的萧穆,起身,回头。
池棠就看见,卓满的表情从不可置信到惊喜万分,再到愧疚不已转换了个遍。
他跪着膝行到萧穆面前,激动地哭,“萧大人,真的是您吗?”
“您还活着?”
站在池棠的角度,看不见萧穆的神色。
但她看见了萧穆背在身后的手,似乎在悄悄用力克制着什么。
看来卓满不是敌人,只是萧穆死而复生,见到熟人,心情肯定也很复杂。
两人没说几句话,便都跟着去了城主府。
卓叶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对谁那么恭敬,除了那位。
可那位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目光闪烁,如果这人真是那位的话,她的男宠就泡汤了。
卓叶最后看了一眼陆辰,面露可惜。
算了,草原何处无美男。
她没有跟着父亲回府,而是带着自己的人策马出城了。
她要出去散散心。
池棠扭头对陆辰说,“这位城主府的小姐,倒是挺拿得起放得下的,你安全了。”
贞洁保住。
陆辰也松口气,做男人太难了,都怪他长得太帅。
没了危机,他又开始散漫起来。
池棠懒得理他,因为厅中的萧穆已经和卓满开始说话。
“大人,您既然回来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卓满热切地望着他视为天神一般的男人,表情十分虔诚。
“只要您一句话,整个潢土城都是您的。”
严格来说,这城池本就是萧穆打下来的,他只是暂代城主一职。
但后来萧穆去了圣土城,没多久竟然传来了死讯。
他才做了城主。
“大人,您回来,王后一定很高兴,要不要我给她传信。”
“我有快马,两日可到。”
毕竟王后是大人的亲姐姐,而大人也最在意王后。
“不必。”
萧穆没有解释为什么,而是指着陆辰,“之前我弟弟流落在潢土城,被当做奴隶随意打骂,还差点成了你的女婿。”
这话说得卓满冷汗直流,什么女婿,那是男宠。
他竟然让大人的弟弟在眼皮底下受伤,他该死。
他不敢说自己毫不知情,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说什么都没用。
“属下教女无方,请大人责罚!”
他的身子伏得很低,也不知道女儿能不能逃过这一劫。
萧穆看向陆辰,“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