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斗法

连天地虚空都结了霜,那让人心悸的霜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而下。

宛若冰面。

那雪,那风、那仍然挣扎着在飞的鸟儿瞬间被封冻。

涂元仍然站在那里,闭眼,不见丝毫的动静。

青鳞公主急,她在这里为侍女,一来是自己确实被抓住了,整个碧波国都奈何不了涂元,二来也是因为涂元很可能是天人,在天下的宫殿之中为侍女,并不算是多么丢人的事,即使是身为深海贵族的青鳞公主也勉强能够接受。

但是她不想陪着涂元死,涂元最终会不会死她无法确定,但自己在这样的大法术面前是没有任何的挣扎余地的。

她看着涂元,一脸的焦急,但涂元不动,所以她动了,手抚摸腹部,现在天地之间已经禁住,勾连天地而形成的法术根本就无法施展,只能够施展她自己的本命法术。

自她腹中一道气涌起,在胸口翻涌,意志沉浸,出咽喉,到口腔,呼,吐出,一个巨大的气泡随着青鳞公子的小嘴张开吐出。

这是很多水族都会的一种法术,名叫气禁,但是深海儒艮这一族的气禁却与别的水族不同,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是儒艮一族血脉中的传承法术。

一团如水浪般的气翻涌而上天空,与那苍白霜寒接触,刹那之间封冻,气禁的形态仍然在,但是却被冻住了。

青鳞公主脸色一白,仿佛看到了自己被封冻在冰雪里的情形,心慌无比。

连旁边的火龙女也急了,她是很了解青鳞公主的本事的,尤其是她曾在这个气禁之中吃过亏,当时被这一口气就禁住了,即使是化出原身也没能够挣脱,要不是奢比尸救的及时她就要被擒拿到海里去了。

可现在让她觉得很厉害的一个法术居然一触即封,这让她如何不及,尽管她对涂元有着一种盲目的信心,但这个时候有了参照,难免也要急起来。

她也同样的张口欲吐气,就趴在地煞炎宫前的拉杆上,仰着脖子,鼓着腮帮子,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趴在栏杆上的白嫩小手开始变粗变红,最终变成一只大大的龙爪,身体也开始拉长,一百多年过去了都仍然没有长大的身体也拉长。

她现出了原形,化为一条如红玉般的龙,朝着天空喷出一口炎火,那炎火蔓延而上,成片,伴随着那龙威也龙吟,竟也是威势隆隆,虚空都烧的模糊。

只是在与那苍白霜寒接触的一瞬间,那炎火便熄灭了,并没有阻止分毫那霜寒的下降。

奢比尸将手中的飞天夜叉之首朝着天空之中的扔,那飞颅却恐惧怪叫一声,化为一道碧光朝着地煞炎宫里钻去,不再出来。

这一刻,天地寂静,这静不是那种深夜的安静,而是被封冻一切声音的死寂。

所有人都在等着涂元动作,都想看看涂元究竟怎么样反抗,包括雪山城诸人。

大家对于他的最近的印象就是那个金银双瞳,尤其是昆吾派之中参会的诸位,对于那金银两色的光辉更是一生难忘记。

涂元的眼睛睁开了,一金一银的光韵在瞳眸之中流转,却并没有那种光炫慑人。

“祭天祷文,霜寒冬至,不愧是大法术,拘一地之灵,禁锁一方天空,不愧是传承数千年雪山城,只是,你们没能明白道法真意,天意是天意,祭祀请降,祷言祈求,又如何抵得了我这三百年来孕育打磨的本我真意。”

涂元的声音就像是大锤击打大虚空封冻着的虚空,那封冰着的虚空间竟是出现了裂痕。

只见涂元突然大声道:“我有一法,也让诸位品鉴……来!”

随着他最后一个‘来’字落,地煞炎宫之中地煞炎火翻涌,竟是仿佛有了生命一样,翻腾而起,向上,冲起,那岩浆伸展,幻化,竟是伸出一颗头颅,再长出五爪,身子不断的拉长,那岩浆变的凝实,竟是化为鳞甲。

一声龙吟自地煞炎宫之中响起,火龙女吓了一跳。

“地煞炎宫之中什么时候还有同族的存在?”

她的心念才起,一头燃烧着火焰的巨龙从炎宫之中钻出,栩栩如生,仰天咆哮。

“去。”

燃烧着的的巨龙钻天而起,钻入那被封冻着的天地之中,竟是将那封冻着的天地冲出一个大豁口,一头扎进了冰封的天地,左冲右突,竟是将那一片天地搅得支离破碎,让一块块冰块在天地之间飘浮着。

“如此好火,怎能无风,地孕炎龙,怎可不入云”

涂元一挥衣袖,他一片狂风自他衣袖而起,席卷而出,那巨龙周身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威势更甚,发出阵阵龙吟,直上云宵。

那火龙冲进了云中,只见云中火光闪动,龙吟隐约可闻,却未能够将那片厚厚的去给搅散。

青鳞公主与火龙女都看着涂元,眼神显然在说,这个法术虽然很强大,但并不足以破了对方的大法术。、

涂元双目的光韵闪动,心念动间,从地煞炎宫之中飞出一只凤凰,紧接着又有着无数的鸟飞出,只是每一只鸟都是由炎火构成,它们飞入天空,盘旋着,只是原本身上的火焰非常炙烈,却又慢慢的熄灭,并且越来越小,最终消失。

而冲入龙中的那一只巨龙也慢慢的没有了声息,火光消失。

雪山城之中没有其他的人出现,原本被冲破的那片天空再一次的封冰起来,那霜白天空不断的蔓延而下。

这种死寂的压力,让青鳞与火龙女心慌无比。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手上多了一柄如意。

当这如意出现之时,无论是青鳞公主还是火龙女都有一种心神安定的感觉,那霜寒也没有那么的冷了,心头一松。

只见涂元的身上有一个虚影冲起,那虚影外穿红袍,内里肉身如玉如月,双眼清寂,手持如意,飘然而起,冲入天空,挥手便打。

只见那如意上的清光如长夜流光,划过天陆。

封冻的天地竟是在如意之下寸寸碎散,并且一发不可收拾,仿佛被这如意一击,打碎了天地深处的法之根本。

原本之前念着祭天祷文的那位修士,他站在云端,手挥着一面雪旗,只是此时突然一口鲜血吐出,那页祭天神文从虚无之中飘落下,原本的那种神秘气息,此时竟像是要散去,变的灰败。

正当他心惊又心痛之时,眼前的虚空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红衣玉骨,持如意的人,那人一出现,挥手便是一如意打下。

没有惊天威势,更没有骇浪惊涛,倒像是朋友见面之时的盈盈一拍。

然而他的心中只有惊骇,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片空白,就看着那如意挥打下来。

这就是死亡。

他见到了那如意,便是见着死亡,在来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第一个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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