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我用眼睛看。”“你看出点什么了吗?”“我倒希望我看错了……”哥俩惆怅地一口接一口抽烟。过了一会儿,缸子又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起码他还算个正人君子。”没有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就算小真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这人也没想着去挑破,而是维持着朋友关系。“可就这么看着,我都不舒服。”缸子叹气:“可以理解,你就这一个弟弟。”人家啃白菜的都要贴脸开大了,偏偏……偏偏白菜本人没什么提防,他没准还觉得贺思珩是个很懂自己、说得来话的好前辈呢!“所以,现在怎么办呢?”见伍勖洋只是沉默,缸子又问:“难道要除了小真外的所有人都装作什么也没察觉?”伍勖洋一口气直接吸到烟屁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真可以再多一个哥哥。”他这句话,忽然之间又把缸子给点醒了!“洋子,还得是你脑子好使啊!你说得对,咱们回头找机会让小真去认个干哥哥,我就不信了,有这层兄弟关系挡着,他还能下得了手?”第72章 感谢订阅!这顿散伙饭大概只有薛霁真吃得是真开心。其他每个人都心情复杂。阿kar一心留意贺思珩和薛霁真之间的互动,一会儿痴痴笑着,觉得这俩人有希望:不管是做事还是聊天都很合得来,甚至十分有默契;一会儿又觉得薛霁真这小子直得过分!说一就是一,根本不做多余的思维发散,不像是能够掰得弯的样子。才华接了缸子的暗示,专心给阿kar灌酒。谁知道这小子是一头水牛转世:一瓶两瓶下去,白的也有、黄的也有,眼神依然清明!甚至还能稳稳当当地帮薛霁真倒米酒。至于缸子和伍勖洋,他俩结账回来就进入倾听模式。贺思珩和薛霁真聊了多久,他们就听了多久,期间有电话、语音,也基本只出去一个人解决,现场必定还要留下一个才放心,好像一个没盯住,这两人就会出什么岔子……听听这俩人聊得什么?“……像这种传记题材都比较难处理,了解人物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多去看书、看材料,互联网上那些资料谁都能搜索到,准备工作如果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实话是绝对不够的。江裕礼的孙子现在住在港岛南边的贡霞山,早年我和他读的一个高中,如果你想见见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上。”薛霁真连忙摆手:“你别麻烦,我这还没结果呢。”贺思珩并不觉得麻烦。他很需要了解对方的现状,他想要帮得上忙。但这种帮助,又并非豪横砸下几个亿的投资直接指定薛霁真去演,而是在背后给对方一些容易接受、很好消化的推力。普通演员能接触到船王的孙子,直接了解过往吗?他们搞不好连试镜内容都看不到几张连贯的剧情……但贺思珩能帮薛霁真做到。“反正你眼下也有空,去见见没什么的。”阿kar听了这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贺思珩什么时候喜欢用这种句式了?可话又说回来,谁都看得出来小真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要是直接和他说“我给你去联系人脉,你只管去见面”,搞霸道专横的这一套,回头他绝对不会再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面不面得上是一回事,但这样的人情还真还不起!可要是以退为进,“见一面不耽误什么”、“江锐启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我跟你说,他之前……”,直接把船王之孙的距离拉近到同龄人这一层面,三两句话就消除了距离感。果不其然,聊天节奏最终彻底掌握在贺思珩的手里。直到时间真的不早了,一群人不得不散伙,他们俩已经从船王的发家史聊到了他的三房太太,说起港岛早年并没有完全和现代法律接轨的婚姻制度。21岁的小薛同学拍戏后才第一次牵女生的手,哪里听过这种级别的八卦啊!大家各上各的车要分开时,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于是,贺思珩顺水推舟邀请他改天一起打球。薛霁真果然应下:“好,如果你到时候还在首都的话。”“我当然在,我这段时间都会在。”阿kar:啊?什么时候的安排?两辆商务车分别驶离停车场,薛霁真放松下来后,米酒的劲儿就缓缓上头了,他还在想船王的那本没能在内地出版的自传。“这部片子,不是还拖着你么?”才华不负责影视这一块的,他只是听说。薛霁真坐起来一点儿,回道:“没拒绝,但也没下文。”倒不是片方想拖着演员,而是项目初始不好推进进度。“讲真,如果能拿下这个角色,芙姐恐怕也不在意你今年还拍不拍别的了。”郭令芙是在内地工作了很多年,但她始终是在港岛娱乐圈成长起来的,在文伽这一批高层的眼里,拍电影就是比拍电视剧来得更好。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圈层兼容、资源流向的问题。能趁着年轻、试错机会多,早早地挤进电影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省得将来到年龄了,焦虑地去反复试探……而这样的结果,往往是两头都捞不着好。*距离薛霁真毕业散伙饭过了一周,贺思珩都没贸然行动。阿kar问他:“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急。”“急有用吗?”贺思珩淡然扫过“薛霁真惊喜现身丹德j市演唱会”的相关新闻,又锁上屏幕,闭上眼睛缓缓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急不来的。我要是只想做朋友,大可以喊他出来吃饭、打球、喝酒。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阿kar心内暗道:那些人?是年纪差不太多、聊得来玩得好的柳毅。还是既能给予指导经验,又能谈天说地的丹德?又或者是薛霁真之前的一些素人同学?可问题是,搞不好你在薛霁真心里,和他们没区别呀!贺思珩睁开眼睛,对上阿kar欲言又止的眼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还差一个打开信息缺口的机会,但这个缺口绝对不能由我去捅破。”否则薛霁真最先冷淡的,也绝对会是他,“无论是谁,谁来都行。”首先得让薛霁真知道,他身边有一群同性对他充满好感。至于他的反应是厌恶还是平平,那又是另一回事。阿kar干笑两声:“意思是还得找个炮灰?”贺思珩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可这个炮灰,他知道自己是炮灰吗?……再说回现身丹德j市巡演现场的薛霁真,他年前就答应了丹德要去看演唱会,但因为《穿堂蝴蝶》没杀青,时间一直确定不下来。后来丹德的喉咙又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巡演巡到一半直接歇了近3个月!直到进入夏天,天气又好起来了,巡演重启。丹德不确定他到底哪一场来,每一场都留了票。所幸,j市这一场没浪费位置。台下的观众倒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身边坐着薛霁真。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了,而对方也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提前去到了后台:薛霁真给丹德送了花,既庆祝他病愈之后彻底恢复状态,也算全了两人从前那段师生情谊。“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丹德今晚的特别歌单有两首《玉门雪》的歌。其中就包含李稚的个人曲,有了现场乐队的加持,这一首歌的live版本不出意外是要封神的,薛霁真本人在台下听得都感慨万千……“本来他们的提议是用《玉门雪》的剪辑,但我觉得不用更好,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关于李稚的独特记忆,如果我唱着歌,能让他们想到任何印象深刻的一幕,那对我而言、对你而言,都是一次重温。”薛霁真点点头:“你说得都对!”歌是丹德写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种心境。噢,薛霁真除外,因为李稚是他演的。所以他在台下听着的时候,也一度有种回到d市那个冰天雪地影视基地的感觉。明明时间才过去一年半,却又给人一种一切发生在昨天的错觉……“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真的听哭了吧?”丹德很少开玩笑,上一次开玩笑是术后第一次开嗓说话,他告诉薛霁真别着急,问题不大,休息好了还能继续唱,演唱会票都卖出去了,哪有退回来的道理,唱完这一场,回头又能扩张几千亩的草场……薛霁真哼哼一声:“我是揉眼睛揉的。”“你月底就要上剧了,现在还这么闲?”“这么闲?早知道我躺在家里不来了!”丹德这才搂着他的肩膀推着人一起去分蛋糕:“庆祝我巡演继续的蛋糕,听说你喜欢吃蛋糕面上的,喏,让你吃个够。”薛霁真这才重新绽出笑意:“本月的放纵名额用过了。”“你不吃?”“小吃一块吧。”薛霁真很矜持的递盘子。丹德懂了,给他削了一整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