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接下来的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太好,女生凑到同伴耳边小声道:「大伙儿都在猜他是不是已经被火烧死了。不然你说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不出来。」
她声音不大,但沈霓然站在后面刚好能听见。
「你说他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出这么大的事情。」同伴倒是注意到了这点。「不会是沈氏搞他吧?毕竟两家有利益冲突,而且之前的联姻不是还不欢而散吗?」
「谁知道呢?上流社会的尔虞我诈我们老百姓还是不操心得为好。」女生说完撤回到最开始的距离。「咦,电梯到了。」
这时电梯终于下来了,两人排在前面先上了电梯,她们的八卦这才停歇了下来。
沈氏现在自己都需要自救,哪还有空有精力去搞别人?
沈霓然腹诽完收拾好情绪,也一同跟了上去。
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她有时候居然也恶毒地希望顾凛像她们说的那样,没有走出那场大火,但是她有时又忍不住痛斥自己。
不过就顾凛所做的一切,他就是逃过了那场他自己精心策划的大火,也註定逃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沈霓然松了口气。
顾凛这个名字,从此以往,该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沈霓然回到所在楼层,站在门外不经意往里瞥了一眼。
她透过玻璃往里看的时候齐宴还在漫不经心地盯着某处发呆,但当她手刚放在门把手上,他就非常敏锐地跟打开了某个开关似的立马转过了头来。
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焦急的眼,沈霓然一愣。
「你怎么才回来。」尽管已经很克制了,但语气还是忍不住有些哀怨。
齐宴也没想到她就下去丢个垃圾而已居然会去那么久。
从她走后,他就一直数着时间,从一分钟到两分钟,直到十分钟过去了都没见她回来。长时间的等待让他心里越发不安,他甚至都在想她是不是不来了。
但又想到她走前给他的承诺,他心里这才平复下来。也许是当时大火里的场面给他的创伤太大,他开始变得患得患失。
从她走后,他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最后索性盯着某处发呆,但耳朵却是时刻关注着门口的动静。
「电梯人有点多。」沈霓然目光落在一旁的水果篮里,问:「你要吃苹果吗?」
齐宴看她一眼,点点头。
他刚喝了一大碗粥倒是不饿,不过只要能和她一起待着,就是给他毒药他这会儿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去。
见他要吃沈霓然不再多说,坐下来给他削皮。
她削皮齐宴就盯着她的手看,这会儿倒是饶有兴致也不嫌无聊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
他觉得她怎么都是好看的,他怎么也看不够。
齐宴还沉浸在两人共处的美好中时,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苹果?
「?」
她什么时候把苹果削成这样了?确定不是用刀剁的?
「emm…没有像这样照顾过人…削的好像是有那么点丑…」沈霓然别扭地看着手里坑坑洼洼的不明物体,手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往回缩了一下,抿唇道:「要不还是别吃了吧…我去给你洗点葡萄。」
「没关系。」还没等她站起身齐宴就伸长手臂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苹果,然后非常给面子的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削的还挺有艺术感的。」
「emm…你看像不像个高尔夫球?」他拿在手里举好给她看。
「…」别说,还真有点像…
但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他都给了她台阶下了,沈霓然这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随口问了句:「甜吗?」
「甜。」
「甜就好…」好歹弥补了外貌上的残缺。
「你要尝尝吗?」齐宴咀嚼的动作慢下来,将苹果往她面前一送,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咳咳。」两人过于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门口站了好久的人,直到李泽出声打断。
沈霓然无法用语言形容李泽此刻脸上的复杂和震惊。
他独自走进来,径直看向她,严肃道:「你待在这里干嘛?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
「我早就没事儿了…而且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沈霓然转头看向来人,一脸不解。
李泽的突然到来让她成功忽略了齐宴手里的苹果,也没注意到他失落地收回手的动作。
「你将你爸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像话吗你?」显然他是从她的病房过来的。
虽然他和沈毅不对付,但他现在必须把「误入歧途」的人拉回正轨,而这时拿他当藉口正好。
他当务之急就是得先将沈霓然带走才行,然后好好教育她一番。
毕竟齐宴可是有妇之夫,而他刚刚居然亲眼看到他将吃过的苹果直接递给她,他要是再晚一步出声她是不是就接了?
这像什么话!成何体统?
「快回你的病房去。」李泽扯了扯她的胳膊。
「导演,你怎么来了?」齐宴及时出声打断二人,不然他真怕李导就这样将沈霓然给带走了,人是他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可不能让他轻易就给拐走了。
想到他作为一个有妇之夫还这样沾花惹草,李泽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心里顿时哪哪都不顺畅,没好气道:「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