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由于实在是让人心情不是太爽，格雷也没有给人讲原版故事。毕竟原版故事虽然小美人鱼变成了泡沫，可人家是为了灵魂的永生，变成了神明的天使。
这种有目的的行为不算恋爱脑，最多属于谈恋爱的过程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他给人鱼公主讲的是真的爱上了王子，并且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变成泡沫，还让自己的姐妹们为此感到痛苦和悲伤的版本。
当然，这个故事虽然是悲剧，但实际上还是带着一种悲伤的美感。
听完了故事的人鱼公主也没有说出什么让人期待的话语，她听完了甚至还有功夫抹抹眼泪说故事里的小美人鱼太可怜了。
格雷额头的青筋又蹦了蹦，他强忍下自己怒吼的冲动，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伊琳。
“你有什么想法吗？”
要是自己养大的小姑娘也是这种反应，他一定要给这丫头安排一堆课业好好的学习一下。
伊琳的脸都皱在了一起，表情似乎很是嫌弃，“故事里的姐姐好笨啊，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的话当然还是杀掉的好。”
“但是那个王子实际上也没有做错事情不是吗？他只是不爱而已。”
“那就为了不拆散他们，把两个人都杀了吧。”伊琳这么回答着。
恶魔嗤笑一声，很明显的看到了格雷脸色的不赞同。
如果要让格雷来选的话，如果只有两个选择，又不被允许选择用其他的手段，这家伙大概率是会选择赴死的。
不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只是因为这家伙不会为了自己活下去而夺取他人的性命。
他杀的，从来都只会是有罪之人。
“强者如果不能自己约束自己的话，那很多的规定都成了空谈。”格雷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他都这么要求自己之下，很多歪风邪气也被他稍微的抑制住了一些。
即使，这这规定还不能完全的杜绝，但大部分强者还是从原本随便挥挥手就解决到所有一切，到现在愿意多说几句，表明一个态度，将事情丢给其他人去处理。
“当然，如果我遇到了这种家伙的话，我一定会选择先弄死出题人，谁让你出这么不合理的题的！”格雷回答的理直气壮，顺便还给小姑娘上了一课。
伊琳倒是听懂了格雷的意思。
没必要那么遵守规则，很多事情可以灵活行事，但也不要放弃自己的底线。
人鱼公主则是脸上带着迷茫的神情，完全没有听懂格雷在说些什么。
不过即使不太懂，也不影响她对眼前人生出好感，她很喜欢格雷刚才讲述的那个故事。
“还有别的故事吗？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啊。”
“当然，如果人鱼公主你想听我也可以继续给你讲。”格雷的话刚说出口，就感觉小腿一疼，一低头就看到了伊琳正气鼓鼓的看着她，嘴巴张大，准备再咬他一口。
格雷顿时觉得头头疼的更厉害了些，努力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乱七八糟的想法。
“还有很久没有和我家的小公主讲这种故事了！不介意的话你们俩一起听好不好啊？”
格雷还想着从对方的口中掏出来一点有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自然要从人鱼公主这边入手，可惜，自家的孩子似乎吃醋了。
深吸一口气，格雷压下了自己心中的种种想法，一把将小家伙给抱到了自己怀里，同时和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这里交给他，其他人还是先去调查下，这里到底有些什么情况吧。
他可不希望看到这里还和里莫尔城一样，只是杀了几个人，完全没有多少的进展。
得到了格雷的示意，几人也没有多耽搁，甚至恶魔和骑士还分列左右的将还有点生气，弄不清楚状况的海王给拖着向外走去。
托兰德倒是乖巧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没有太打扰其他人。
格雷的脑子里似乎总是有着一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又很有趣的东西，他很自然的和眼前的人讲起一些童话故事。
【宿子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兑换点什么迪士尼电影？我相信哄孩子还是很不错的】
“你是说兑换出来黑皮小美人鱼吗？”格雷的话瞬间让刚才还准备推销的系统瞬间就蔫巴了，他甚至说不出继续推销的话来。
不过系统久违的开口，格雷还是多撇了一眼，也正是这么一眼，他发现任务栏居然更新了。
看着系统上的任务，格雷的眼睛眯了眯，脸上的笑容也变淡了些。
此刻，走出来的人也都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恶魔阿尔冯斯一把松开海王低声的询问道，“行了，你有什么计划？总不可能弄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所有人都知道你们这里马上要举办婚礼了，可你还没有一个章程吧？”
遇到了事情，他倒是不介意帮个忙，但那也得对方给出一个安排来。
“你该不会告诉人鱼公主，同意他们俩结婚，想要把那个人给瓮中捉鳖吧？就算这个方法可行，也太粗陋了。”瑞纳德也这么询问道，他对于对方要做的生气也很感兴趣。
而且虽然他对于自己曾经效忠的国王做错了事情有那么点失望，但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些搞事情的邪/教徒，如果他能够彻底的结果这件事，或许也是好的。
“当然，这是计划的一个环节。”海王伊莱特并没有否认这一点，那个勾引自家闺女的家伙行动起来很是有两把刷子，能够瞬间的逃脱，导致他虽然见到过几次对方的模样，但从来没有抓到过对方。
而且那家伙还油嘴滑舌，说话一套一套的，让他刚把人鱼公主的思维给拉扯回来就瞬间的又被拉回去了。
“既然不好抓的话，可能对方的能力有些特殊，这样看来伊琳的空间能力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恶魔这么说着，他突然的想起来了一个可能。“这些人如此的难以捕捉到，说不定也是因为他们处于一个空间夹缝之中。”
听到恶魔的话，海王这才有几分的恍然，他刚准备说一句那运气可真好，还好格雷带人过来了，突然又有点不太确定。
“你觉得格雷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这么做的吗？”
现在还带着小姑娘和个好奇宝宝一样，在人鱼公主的寝宫里听故事。
甚至还能顺理成章的，让伊琳玩累了就在那里休息。
“这么说的话确实很有可能啊！在我的印象里，虽然那家伙经常会躲避着我以及几个强大的存在，但他却从没有放弃过诱拐人鱼公主的事。”
这次的婚礼很明显是一个邀请对方入局的陷阱，如果对方不来，那他说服自家的小公主会容易一些，如果他来，不管是当场来还是提前来，都逃不过他们的眼。更别提就算对方是此间好手，又怎么可能能够战胜一条有空间天赋的银龙呢？
“如果他不来你准备做什么？”瑞纳德有些好奇的询问，这次邀请了这么多人过来，如果是让这么多人都陪着演习，即使是海王也不能如此。
“如果对方不来，那我就先和大家介绍一下我那漂亮，但有着清澈愚蠢的人鱼公主，再完成我的婚礼。”
瑞纳德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的怅然，他有些不解的看了对方一眼。
但同时他又想起来了格雷他们之前的话，这位和他妻子的故事似乎并不那么的美好。
可对方甘之如饴。
“嘿嘿，既然现在不需要我的话，那就先和我一起出去转转？”这么说着，海王也不等其他人回答，直接带着人
就往远处走去。
瑞纳德注意到，旁边的恶魔的手在兜里掏着些什么，似乎是准备拿点什么东西。
等他们跟着海王伊莱特绕过了几条走廊，穿过一个大门之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开满了鲜花的花园。
因为这里是海底，所以上方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模糊不真切的人造太阳。
海底总是冰冷的，但在这里却能够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暖。
瑞纳德看到，在那花园的中间坐着一个人。
那人的发丝是偏灰的银白，脸上带着温和的的笑容，那双眼更是如同璀璨的星子，只是看到就能够感觉到无尽的温柔。
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那人转过头来，对着他们招手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今天有朋友来做客，格雷那家伙也来了，一会咱们一起吃个饭！”
“格雷来了啊，真让人怀念，那我一会去给他做一个苹果派，我记得这可是他最爱吃的。”
“你可别管着他，这小子吃什么都觉得爱吃，好吃，哪里用得着你给他做呢？”
“可是，我好久没有见过格雷了啊。”那人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多出了一丝的落寞。在看到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哪怕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瑞纳德都觉得心脏有那么一点揪心的疼。
这个人看起来太温柔了些，只是看着对方这样子，就让人有些不敢大声说话。
“这样我可是要吃醋了，要亲亲才能哄好。”
“你和格雷吃什么醋啊，而且他是我重要的朋友啊。”银发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他的手落在那蹲在自家面前的海王面前，指尖划过对方的脸颊，眼中满是缱绻的思念。
“就是因为他是你的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会吃醋啊。要是其他人，我当然知道他们比起我来要糟糕太多，可格雷总是那般耀眼。”
在说起这话的时候，海王明显的注意到了眼前人有片刻的失神，他又连忙的转移了话题，免得让对方陷入过去的某种回忆。
瑞纳德在这个时候，才终于的反应了过来，为什么自己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眼前的银发男人头发的颜色有些斑驳，看起来也有点奇怪，可直到走进了些，他才反应过来，那对方年龄到了一个界限的标志。
这个人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且这个人似乎……是人族？
即使他看起来依旧年轻温柔，可他实际上已经内里空虚孱弱，每一秒的呼吸都是生命的倒计时。
在这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海王要掩盖是他自己准备结婚的这个事情。找到那个胆敢谋算人鱼公主的家伙是真，但更对的或许还是为了眼前的人。
曾经他也想过类似的事情，但他清楚知道，在神明的见证下如果达成婚姻结果，那双方之间的一切都会共享。
包括，生命。
第72章
瑞纳德的视线下意识的想要落在海王的身上，他很清楚这种事情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但在他有所动作之前，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恶魔阿尔冯斯的声音在瑞纳德的耳边响起，“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虽然我并不想承认，但他们都是格雷那家伙的朋友，这件事与外人无关，就算要有人挑破也该是由格雷来做。”
在交代完了这句话之后，阿尔冯斯就放开了他。
只不过他所说的话，在瑞纳德的心中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有些事情……似乎即将要发生了，而他曾经固执认为是错误的，不应当的事情，就要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他的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了几下，甚至产生了一种很荒谬的念头。
但是当自己的心中产生了那念头的同时，又很快的就熄灭了。
“我……”
“就算你敢想，也要先考虑一下现实情况。”阿尔冯斯很自然的就猜到了对方的想法，或者说，他见过太多对格雷心怀好感的人，那些人大多也都是和身旁人这样，想要靠近，但又有所害怕。
“那家伙的脑回路也不是特别的正常啊。”
别看格雷天天挂在嘴边上说什么他特别想要谈恋爱，活了六百多年的老龙也想要找一个伴侣什么的，但他实际上在这方面还是……有些苛刻的。
曾经这家伙来到地狱的时候，就被象征着色/欲的家伙顶上了。
那个时候的格雷在他们的眼中还属于，虽然强大，但还是个年轻人。
当时那位□□可是直接把格雷当初了好糊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直接要往人的身上扑。
甚至还充满诱惑的来了一段神情告白，对方那自带诱惑的表现，就算是阿尔冯斯都很难说出什么抗拒的话。
可面对一个活色生香几乎要贴到他身上来的大美人，这人能直接来一句，“抱歉，我们的性取向有点不太合适。”
当时色/欲动反应也很绝，她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就直接在格雷的面前上演了大变活人，从千娇百媚的的大美人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带着几分妖异气质，但同时又不会让人误认性别的男子。
上挑的眉眼带着几分诱惑，他的薄唇微启，低哑的嗓音在格雷的耳边响起。
“看不出来，你居然更喜欢被他人把握？”
“你靠的太近了，而且！不要随便的在我面前变男变女啊！我可以认为这是你对我的一种挑衅吗？”
“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在诱惑你。”
“所谓色/欲的君主想要以此来找到我的软肋？”
“有可能是你太过出色迷人了些，让我迷上你了？因此我才想要变成你所喜欢的模样。”
“那你喜欢我什么呢？实力？金钱？还是一身的皮肉。”
当对上格雷的那双眼睛时，很多原本能够轻松说出的话也变得困难了。
甚至他看到格雷那家伙很认真的和色/欲开始了分析讨论，以爱情为题，开始了一场辩论。
傲慢的阿尔冯斯当时听到了许多新奇的言论，那都是一些他所不懂的东西，但格雷说，这是什么佛教、道教的传承，都是些能够让人心平气和的传承。
怎么说呢，阿尔冯斯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但也感觉到了这种思想的危险性。他当机立断压下了心中对未知的好奇，迅速的离开。
后来……听说色/欲差点就要跑去剃光头遁入空门了。
虽然他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直觉告诉他，这是格雷搞出来的事情。
这家伙——
很难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嗯？怎么了？”格雷突然的从旁边探出头来，视线很快的也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很快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挥舞着自己的手走了过去。
“嘿！莱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坐在花园中的人笑弯了眼角，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
“我这次可是专门来见你的哟，伊莱特这家伙可真烦人，老是打搅我们久违的见面。”
听到格雷的话，莱尔的笑容似乎想要扯起，但他的脸色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轻咳了两声。
“什么啊，你一个单身的家伙干嘛要来见我老婆啊，你自己没有老婆就去找一个！”
伊莱特立马紧张的挡在了对方的面前，一边和格雷回嘴，一边紧张的看着面前的人。
“艾丽芙也来了这里，或许你可以问问她一些关于衣着打扮的事情？免得你到时候闹笑话。”
听出了格雷询问是否需要精灵一族的延寿宝物，伊莱特摇了摇头。
他很早以前就向精灵族求助过了，而莱尔的身体状况也是在这些宝物的加持之下的结果，他已经灯枯油尽了。
作为一个人类，他曾经很强大，充沛的生命力让他本就可以活个三百来岁，可他身上曾经带有的暗伤在不断的拖累着他。同时，一些能够增长生命的天材地宝，增长的不是固定的年岁，而是百分比。
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在生命这个最终的难题面前都是平等的。
这也是长生种和其他种族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而眼前的这个温柔的男人，早已活过了漫长而悠久的年岁。如果格雷没有记错的话，对方应该已经有四百余岁了。
这在人类之中算是一个过于悠久的年岁，他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对于这件事，照顾他的海王再清楚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的强者而言，这种正常归于天地的寿数在他们的心中是有数的。
不出意外的话，对方只剩下几天的时间了。
“我心里有数。”海王伊莱特这么回答到，他紧紧的攥着身侧之人的手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笑容。
在看到对方这幅模样的时候，格雷长长的叹息一声，他已经预料到了某种后果。
这位海王虽然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甚至还有些过于跳脱了，但他本身可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家伙。
他决定的事情，他人难以抵御。
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莱尔的身上，自然也没有错过对方眼底潜藏着的悲哀，他似乎猜到了什么。
但……格雷相信，对方猜测的和真实的应该不会是一回事。
“你这家伙，可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格雷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声音很轻的回了一句。
由于莱尔的身体状态并不好，格雷他们也只是闲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这里。
一直都跟在旁边的托兰德忍了好半天，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忍不住的开口，“海王是准备瞒着他的恋人完成婚约吗？那位应该不会答应的吧 ”
“当然。”格雷很自然的点点头，他和阿尔冯斯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几分悲哀。“认识的人越来越少了。”
对于世界来说，长生种本来就是很少的一部分。更别提龙族这种拥有漫长生长期，以及本就被自然眷顾的精灵之类了。
阿尔冯斯的手覆盖住脸，遮掩住了他的眼神，“再过一些年，或许你也能去我的坟前蹦迪了。”
总觉得两人之间存在一种难言的默契，托兰德有些不甘的咬了咬下唇，他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格雷笑了笑，抬手揉了一把托兰德的发顶，也注意到了旁边瑞纳德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们其实是觉得，他这么做不太好对吧？但是啊，从海王刚才的话里就能听得出来，就算是精灵公主出手帮忙，也无法延长对方哪怕一天的生命。”
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他选择生命共享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那位先生一定不愿愿意的。”瑞纳德轻声说道，他曾经也是想过这种事情的，但因为这件事可能会造成的后果，他不能接受也就及时的掐断了自己的这个念想。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那个温柔的人总感觉也是不会接受这种事的人。
“是啊，莱尔不会接受这种事情，所以他一定会拒绝。”即使他们之前的感情再好不过，但是在生命的最后他依旧会选项结束这一切，甚至为此和对方分开。
“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想要的并非婚礼。”
“因为那家伙是鲸，而不是鱼啊。”
以对方那对伴侣忠诚的本能，想来会看到一场让人印象深刻的画面。
“托兰德，瑞纳德，后日好好看吧，说不定是你们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场爱情华尔兹。”
而他，已经能够看到落幕时的场景了。
海王算到了太多的东西，绝对的安全，强者友人的震慑，以及彻底解决的隐患和后继者的培养。
第73章
对于自己成为了对方算计的一环，格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也不是什么难的事，海王那家伙也不会小气，会准备该拿出来的报酬。
他看了眼似乎还没有太明白的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摇晃着脑袋往住的地方走去。
日子过的很快，格雷表现的也完全不像是一个还有事情要来处理的人，他就很自然的带着托兰德他们在这里闲逛。
“格雷先生，你不着急吗？不是说……”托兰德看着眼前人那依旧随意，还有心思来挑选合适衣服的模样有几分的好奇。
怎么说呢，总觉得……对方的表现像是不那么在乎一些事情一样。
但他又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格雷对于这些事情的在意程度。
“要挑选一件合适的衣服啊，这可是要见证特别时刻的，我们要给予该有的尊重才是。”
格雷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托兰德也只是觉得对方似乎在说着些歪理。
起码现在的他还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看起来很严重的事情在对方的眼中似乎什么都算不上。
哪怕是现在，要他去回想国王那天的场景依旧会感觉到恐惧。
“我有一点害怕。”托兰德看着对方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似乎正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感兴趣的模样，不自觉的抱紧了自己，莫名的有那么点不安。
“不用怕，因为我在。”格雷的回答也是轻松简单，但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莫名的感觉到心情似乎确实放松了些。
似乎正如他所说，因为有他在，所以一切的事情都不需要担心。
托兰德注意到，格雷似乎很注重这次到事情，等他捯饬完了自己，托兰德看向那金发的人影时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些惊艳。
在看到这个时候的格雷时，他不自觉的回想起之间，顿时觉得格雷以前穿的衣服都是在浪费他的颜值。
“好了，你到时候跟着艾丽芙她们一起行动就好，我们这边可能照顾不了你，再加上海底的异种族可能有不少在发/情期的，你注意不要和他们遇上了。”格雷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和人一起向外走去。
跟着一起走到外面的托兰德立刻注意到，外面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格雷注意到，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听到了些传言，顺便过来旅游的，真正和他们一样是来参加婚礼的人并不多。
刚和几人聚集，格雷就一脸问号的看着那依旧穿着一身得体西装的恶魔，“你穿一身黑是不是不太好啊。”
你这弄的不像是去庆祝的，而像是要去砸场子的。
“有什么问题吗？”恶魔阿尔冯斯轻撇了他一眼，凭空拿出了一簇艳丽的花朵，这些花被做成了捧花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吸引人。
但是…不管这花看起来多么的艳丽，可寓意和功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要类比一下的话，大概可以直接理解为，这人在别人的婚礼上准备了一束曼珠沙华的捧花。
认谁看到这东西不觉得这是在砸场子啊？
“但很合适不是吗？”恶魔这么说着，格雷看他的表情也只能无奈的叹息。对方说的确实没什么问题，毕竟这场婚礼有很大的概率会变成葬礼，对方所做的也不算出格，当然，放在其他不明所以的人眼中，就算出格，他们也只会因为地狱君主的身份而不敢多言。
还真的以为是自己要结婚的人鱼公主脸上带着期待的神情，她被人带着花了漂亮的妆容，身上更是换了一身特别显眼的华丽衣服。在她的旁边，伊琳也被带着换了一身带有海底元素的衣服，被打扮成了小花童的模样。
格雷看了一眼，见对方似乎和人鱼公主玩的很开心，也就很自然的收回了视线，“诶，你说……”
他原本还准备和旁边的恶魔再说点什么，但是话出口之后格雷敏锐的注意到了身侧之人气息的变化，微微侧头，直直的闯入了一双温和的眼眸之中。
“莱尔？你怎么来了。”
“来和你聊聊啊，毕竟这次见面居然没怎么和你说过话。”这么说着，莱尔的眉头微蹙，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你是想问我他打算以及我的想法吧。”格雷笑了笑，并不觉得奇怪。身侧的人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已经走过了太长的岁月，即使他现在已经因为机体的衰弱，看起来如同孱弱需要他人保护的菟丝花，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温柔又好欺负，但那也只是时间沉淀下来的东西罢了，实际上这人……可是当初一个小队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刺客。
“别想太多啦，我们过来只是为了解决邪/教徒的事情。”
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格雷的莱尔脸上的表情一顿，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什么邪/教？”他之前还以为这次的婚礼是海王伊莱特为他准备的，他都做好了最后离开的选择，即使这样可能会让对方的颜面扫地，但他做不到共享对方性命的事情。
他们当初朝不保夕，谁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是否还活着，自然敢爱敢恨，可当一切回归平静，有些东西就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格雷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和对方太熟悉了些，这家伙不只是看起来温柔，在他认可需要保护的范围内，他护犊子的很。所以更是不愿意为了自己，而让爱人的利益受损。
格雷也很自然的把国王以及托兰德的事情讲了一遍，接下来不需要他再多说什么，莱尔都能很自然的联想到自家人鱼公主的事情。
“格雷，你说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同时出现这么巧合的事情？”莱尔想到要更多一些，他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安。现在的情况虽然看起来还是一片平静，但潜藏在平静之下的东西让他很是不安。就像是……
就像是五百年前，出现堕落神明的时候一样。
莱尔的眼中带着几分不安，他微微侧头想要从身侧人的身上汲取到某种力量，对方在那次的灾祸之后开始崭露头角，完美的解决了很多次的事情。在有人还在迟疑不定的时候，对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决定，动作干脆利落，不会优柔寡断也不会有任何的迟疑，他在第一时间就将所有的一切按死在了摇篮之中，避免更大的威胁。
“你说……”莱尔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安，这种时候，他甚至无暇去思考现在的婚礼到底是为了谁而举办的事情了。
在他生命即将终结的时候，灾祸再一次的降临吗？
那他到底该如何选择？
莱尔很清楚，自己的寿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可当这个时候还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他更希望将自己的性命停留在一个值得的时候，而不是就这么简单的就找一个地方默默无闻的安静死去他曾经辉煌过，曾经耀眼过，自然也更希望自己能够在生命的最后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活的时间长，虽然会送走无数的朋友，但同样的也能成为历史的见证者不是吗？”格雷这么说着，他的话也算是给莱尔了一个答案。格雷认为，一定会出事。
“也算，是一个好消息？”莱尔的手搭在胸膛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脏的加速跳动，“我想要，亲手拉开序幕。”
以他的生命为笔，画下一副绮丽的画卷。
“这么想想的话，我的一生还真是传奇呢？出生自最开始的变故，参与过那最出名的几场战争，最后死在了时代新的序幕之下。”
莱尔这么说着，视线又不自觉的追寻着某人的身影，可惜，这次他并没有看到对方。
“伊莱特……”他不在这里。
莱尔咬着下唇，漫长的岁月让他的心也不自觉的被磨平了些，总是会更关心在意的人心情，他安排了自己，那，自己的恋人会如何？
他很清楚，海王这次或许也在孤注一掷的想要做些什么。
“想做什么就去做，还有，记得注意沟通，毕竟你们的嘴不是长着出气或者动不动就接吻的，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才有价值。”
莱尔的脸一红，他很想说自己并没有要和对方秀恩爱的意思，不过格雷说的确实在理，他不希望自己的恋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对方是大海的王，理应忘记自己去做该做的事情才是。
见莱尔离开，恶魔阿尔冯斯才臭着一张脸的走了过来。“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让这俩人吵一架？
他们一个想着单独赴死，另一个则是想着共死。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都会从婚礼变成葬礼。
格雷摇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你这个话痨都成了谜语人了。”如果不是格雷这家伙不太可能被人冒充，阿尔冯斯肯定直接上去扒这家伙的衣服来检查一下了。
诶不对，好像也不影响。
格雷往后退了一步，“我怎么觉得，你小子在想一些很奇怪的东西，行了，行了，那边开始了，别再这里说这些了，我们过去吧。”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热闹的大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周围的人都看到了那盛装出现的人鱼公主。
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身上更是带着各种闪耀的珠宝，人鱼公主举起双手，拥抱天空，“我的爱人，我等你来接我回家。”
格雷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脸，“一会儿给我把这些画面全给录像下来，我期待着那位神记忆回归，再好好的看看自己的表现。”
虽然神明的性格都会有些不同，但能够成神的家伙都是能够耐得住寂寞，且野心勃勃的家伙，这种傻白甜剧情，想来会成为对方彻骨难忘的黑历史。
同时拿出留影石的恶魔脸上也带上了一点笑容，“不错，不错，我甚至可以先给自家上司供奉一份。”
“你小子就不害怕这是你们上司？”
“你这是在诽谤我主！这人鱼公主！说不定是你们家兽神呢！”
“嚯，那我得给龙岛的大家都送一份。”
“？”
第74章
又继续了几轮没什么营养的对话，或许是因为半天都没有什么动静，那位公主陷入了迷之尴尬。对方并没有如同自己想象中一样，从天而降，拉着她的手，将她从这里带走。
人鱼公主虽然觉得在海底的生活很美好，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够得到些什么，而且这里的人也都对待他们格外的友善，但是，人鱼公主却仍觉有些地方不太合她的心意。
这里的一切都太过飘渺了些，就像是一个专门为了她而创造的城堡，看起来梦幻却不真实。
这样的生活过的久了，她就特别的向往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会不会更像故事书里说的那样，有人会悲伤，有人会哭泣，有人会因为一些事情而感到苦恼。
对于人鱼公主来说，她的世界太圆满了一些，就连苦恼和困扰这样的情绪都很少会在她的身上出现。
要是其他人知道了人鱼公主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觉得她的脑子有问题。日子过得太好了，居然还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具备真实性。这不得把她身上的 力量给封印一下，把这人的所有权利都剥夺了，然后把人给丢到平民区去让人好好的了解一下什么叫做人生？
格雷凑到恶魔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说咱们要不要晚点动手？就让人把人鱼公主给带走，别的不说，他们肯定是要搞人心态的，我觉得给这位上一课是一个好的选择。”
“你是真的不怕被清算啊，万一神明归位，你可就惨了。”
“怕什么，像你我这种实力和身份的，大概率只会教训一下，你不想趁此来估算一下神明的威能吗？”
恶魔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有些事情，即使是真的想要做，但可绝不能说出来。他可不像格雷皮糙肉厚，完全不怕劈。
台上的人鱼公主可能是尴尬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开始向各个宾客开始讲述自己和那人的爱情故事，即使人鱼公主自带超高滤镜，说出的东西也是梦幻且带有满满的修饰语，可在场的宾客也没有几个是好糊弄的，他们都从那所谓的甜蜜爱情里听出来了不少的东西，所谓爱情，在他们的心中都是无用的东西。
更别提在他们的眼中，人鱼公主这也不算事爱情啊。
“这是什么新型pua吗？可人鱼公主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谁会做这种事情啊。”
“也不一定啊，你看如果能这么成功的洗脑，说不定能够把人真的拐走呢，我看海王陛下似乎有些妥协的意思。”
“怎么可能，一看你就是对这位没什么了解，这位海王可是真的一刀一刀拼杀出来的，当年这家伙可是曾经杀疯了，把整片海域都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有些年纪大一些的，经历过几百年前那光是回忆就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人都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都不觉得对方是什么柔和的人，别说这人鱼公主也不过是因为一些天赋或者是别的什么才被推选为公主，和海王压根不存在任何的血脉关系吗，就算是对方真的有血脉联系，这公主是对方亲生的，很多人也丝毫不怀疑，海王能够狠下心来，直接杀死对方。
“也不一定啊，如果真的是他的孩子，凭借着海王对那位的关心和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吧。”
“你想太多了，那位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他要是见到了这种事，怕是会杀的更厉害。”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再搭配上站在台上正在和人说着些‘他超爱’之类毫无营养话题的人鱼公主，格雷只觉得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嘲讽。
“你说，那小子会不会不来了？”恶魔双手环在胸前，脸上带着几分狐疑，如果说对方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他们几个都成小丑了。
“肯定会来的，即使他们知道这一切过于冒险，但这么具备戏剧性的一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可这一次，他们知道，你或许会出现。”恶魔阿尔冯斯插嘴说到，如果说最开始，那些人的安排都是没有考虑到格雷这种顶级强者的。
他们最多会多算几个类似于瑞纳德那种实力的人。
可格雷和这些瑞纳德之间的差距，大概是能够闭着眼徒手打死十几个瑞纳德的水平。
那些家伙的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格雷的手指了指费力的在人群中走动，时不时还要小心自己碰到他人的托兰德，“他们不会放弃的。”
有些东西，在那些人的眼中是一种执念。
他们不会轻易的放过唾手可得的东西，更别提，虽然格雷的实力极强，可从未以头脑见长，怕是那些人会营造出一种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场景。
有些时候，阳谋甚至会更好用。
他直白的说出了这两个选项，要他去挑选其一。
阿尔冯斯也懂了格雷的意思，他回想起不久前他们说起过的那个故事。
二选一的答案，不管是哪一个，似乎都不是那么的美好。
一个是牺牲自我，一个是杀死他人。
然而格雷虽然凶名在外，但只要稍微对他有些了解，那就能够知道这家伙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他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并以自身为基准，要求他人也保持底线。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格雷自然是好人，只要是好人，那就更容易被牵制。
但，如果对他不够了解的话，也不会知道，他在是一个好人的同时也足够的干脆，要他二选一，还不如他先去弄死出题人。
“我很期待他们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格雷这么说着，很快的外面传来了些细碎的动静。
那声音夹杂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显得不是那么的显眼，可对于一直都在观察这事的格雷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人的动作都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的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当到地方的刹那，格雷的身上散发出了浓烈的杀气。
一行血字被人写在墙壁之上，似乎能够通过这歪歪斜斜的字，来对格雷露出嘲讽的笑容。
【过去还是现在，你选谁？】
在血字之下，还残留着明显的魔力痕迹。
格雷能够很轻松的做出选择，一个是莱尔，另一个是托兰德。
“该死的！”托兰德本身就是格雷放出去的饵，他之前也和托兰德交代过，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如果他感觉到害怕的话可以拒绝，不过即使可能会有危险，他也会尽快的去将人给救回来。
可现在，对方给了格雷一个不得不做选择的事情。
到底是要选择曾经的朋友同伴，还是去救托兰德。
【当然是要——】系统也着急了，差点就扯着嗓子在格雷的意识里嚎起来。
不过他在开口之前，先被格雷一把掐住，力量之大让系统压根不敢开口。
“你说，是剧情的力量大，还是他们的阴谋会成功？”
格雷轻声询问道，他的视线落在了眼前的剧情上面。
虽然剧情已经被他修改了不少，但这个副本在原本的设定里也是有的。
原剧情里，国王的计谋成功，他将心如死灰的托兰德送给了那些喜欢找乐子的贵族。托兰德的莫名失踪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但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发现了这件事，‘他’，瑞纳德，王后三人聚集在一起，因为彼此间的尴尬关系他们有些不太好意思，可因为对托兰德的担心，他们还是彼此间达成了共识，寻找对方。
很自然的，他们在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找到了托兰德，将原本差点就要坠入深渊中的他给拉扯了上来。由于三人的关心，让原本浑浑噩噩，甚至想要一死了之的他给重新的拉回了世界，让他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抹微弱的光。
托兰德被这一点光亮重新拉扯回了人间，为了王后，他努力的表现自己没事，但偶尔的会在瑞纳德的关心之下溃不成军。
为了让少年人散心，不要太在意这些事情，理所当然的想到了海底旅游。
没有参与这次洗礼的他想要入学好的学习几乎等于不可能，不过瑞纳德依旧为他到处奔波。
他不希望一个本该追逐梦想的年轻人因为他人的阴谋而失去一切，所幸，他还认识几个朋友，虽然不能让托兰德直接入学，但如果他表现的还不错，那是可以当旁听生的，只要后期的表现足够好，也不是不能破格。
带着这样的好消息，他带着托兰德来到了海底，准备带人好好的玩上一场。可结果显而易见，事情出现了偏差，作为r文的主角，怎么可能不嘿嘿嘿，转而去开始学习呢？
他在看到光明的时候，又被彻底的打入了黑暗之中。
或许是因为某种特殊性，他的出现吸引住了海王伊莱特，并且和人在花园里滚了起来。
而花园是很特殊的地方，理所当然的，他们之间的事情被莱尔撞见，紧接着就是一通胃疼又虐心的剧情，格雷看的直皱眉头。
相爱的恋人因为这事而反目，没有人能够接受自己深爱的人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突然变心。也没有人能够接受，原本自己都准备和爱人共死，结果居然被人勾引。
海王作为强者，心智自然是坚定的，是以，他虽然迷恋托兰德的肉/身，但却不会像普通人那般疯狂的爱上他。
这样的发展很自然的就进入了虐身虐心的阶段，更别提在原著中，莱尔死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怨恨，伊莱特苟活却已心死。
他不允许托兰德离开，固执的将他囚禁在自己的身旁，即使他隐约间也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可他只能恨托兰德。同时，海族直接向里莫尔城宣战，曾经辉煌的海港都市因为这而陷入了战乱之中。
不过这些剧情对于格雷来说都不重要，他的视线落在了中间的部分，在剧情发展到在花园中撞破奸情那一段，虽然里面间杂着一大片的口口，但他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关键点。
比如如期举行的婚礼，以及在婚礼上出现的乱子。
虽然在原著里，这单纯就是为了达成某种play，可格雷能够看到其中的一个关键点。
人鱼公主和人于婚礼上私奔，原本的闹剧变成了一场更加不堪的场面，让海族颜面尽失。
就在他看到这里的时候，宴会厅那边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似乎是有什么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格雷抬手扯了扯领口，侧头看向旁边，“看来好戏上演了。”
第75章
“呀！”在格雷他们过来的时候，人鱼公主那带着几分愤怒又羞涩叫喊声响了起来。
格雷在看过去的瞬间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直接抬手将恶魔穿在身上的外套给扒了下来丢过去。
阿尔冯斯：“不是，你帮人女孩子我没意见，但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因为只有你穿了长礼服啊。”格雷回答的理所当然，同时他也直接一个跳跃将悬停在空中的人鱼公主给接住。
即使没有看到刚才的场面，他们也能够通过现场的声音以及遗留的痕迹猜到刚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在他们离开的那几分钟里，刚才还在台上说着些看似浪漫自我满足的发言时，大厅的顶部出现了一个拉索，那人或许就站在屋顶之上，对着人鱼公主说了些什么。
比如，“抓住这个，我带你离开。”之类的。
而人鱼公主也完全没有多想，她完全不去想，举办婚礼的时候男方完全藏头露尾，女方也直接抛下一切跑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她直接伸手抓住了面前的绳子，而就在她被拉扯着，和心爱的人越来越近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脱力，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人鱼公主完全没能抓住绳子，在松手的时候，甚至被上面的挂钩划破了手，以及身上的衣服。
如果说对方就这么掉下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绝对会成为一件丑闻！
【人鱼公主婚礼上和人私奔】
【离开时手臂无力，衣服破损落入人群】
甚至不需要任何吸引人眼球的噱头，光是把这件事陈述出来，都足够让人惊讶。
不说是当事人的脸面，就连整个海族都会因此而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
因为是来参与宴会，格雷自然也没有遮掩自己的身份，他那金色的龙角以及身后晃动着的尾巴都让在场的人第一时间认出了他的身份。
原本还准备开始嘲讽的人也都瞬间闭了嘴，嘲讽一个公主不算什么，可要是嘲讽格雷，那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可以先躺下来了，反正一会这家伙的拳头会无差别直接锤过来。
将人鱼公主安全的放到了台面之上，格雷仰起头来看向天花板上的人。
那是一个留着一层薄薄胡茬的男人，眉眼幽邃，看起来就是一个留恋花丛的家伙，还是那种特别会玩的年长者。
光是看对方的脸，格雷就知道海王绝对不会允许这种家伙进入人鱼公主的择偶范围。
他都付出了那么多，保证让对方感觉到人世间的快乐和幸福，把所有的不幸都排除在外……
等等！
格雷突然之间扭头又看了一眼被养的很好的人鱼公主，脑子里又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该不会也是海王的算计吧？
不，或者说是对方的将计就计。
他把神明的转世养的很好的这件事几乎无可指摘，可如果她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只要海王能够在最后力挽狂澜。
那么等到神明归位，大概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反而会因为这个而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想办法弥补一二，以此来将自己的黑历史一笔勾销。
人鱼公主倒是不知道格雷在想些什么，她注意到眼前的人瞬间回头，也有些紧张。
“那个先生，我承认你很帅气，但可惜，我已经心有所属。”
“……”
哦，怕是这种偶像剧的场景也经常在对方的身边发生，毕竟海王可是把对方当成来一个现实版玛丽苏在养的。
“把这个录下来，分我一份。”格雷懒得去和人鱼公主解释些什么，直接扭头和旁边的阿尔冯斯交代了一句。
恶魔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他哼了一声，同时抬手，虚空一握的向下拉扯。
在他动作的刹那，天花板直接掉落了下来，不过心里有数的他也在同一时间施展了魔法，让那些建筑材料悬浮在空中，而不会掉落砸到人。
可那个似乎是人鱼公主恋人的男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的肩膀被阿尔冯斯牢牢的抓住，压根动弹不得。
在人鱼公主开口说话之前，格雷先开口打断了对方。
“请不要担心，我们只是希望新郎能够穿上体面的衣服，毕竟那样才会和你更般配一些。”
提起衣服，人鱼公主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不太体面。连忙抓住披在自己肩膀上的礼服，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也是，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她还想着婚礼继续的事情，完全没有考虑到发生了这些事情，所谓的婚礼是否还能继续举行。
格雷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他只是看向眼前的人平静询问，“托兰德和莱尔在哪里？”
“说不定在哪个水草堆里呢。”男人的回答也满含恶意，舌尖舔过唇角，带着几分油腻感。
格雷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没什么顾忌的直接一脚上去踹到对方的心窝。
“对他你没必要留手。”这个时候海王伊莱特也走了过来，看着他眼中的焦虑和不安，格雷并没有什么隐瞒的打算，直接开口把刚才的事情给人讲述了一下。
当伊莱特听到莱尔居然被这群家伙给不知道弄到哪里去的时候，他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如果不是他也清楚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属于被他们丢出来，让他们选择的一个饵。
不能现在就弄死。
需要忍耐。
这么想着，海王心中的怒火稍微的减缓了些，但同时又如同烈火在燃烧。他一拳头锤到了眼前人的胸膛之上，向旁边的人发出命令，“把这家伙处理一下，不要让公主不开心。”
这么交代完，他又看向了旁边的格雷，“你说接下来要怎么做？”
即使他不知道格雷对这件事的把握力有多少，但依照曾经对眼前这家伙的了解，他也清楚一件事。
这人是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朋友出事的。
格雷间伊莱特这么快的就冷静力下来，也满意的点点头，“这里就交给他们好了，这场婚礼你们并不需要，我给你们准备了单独的地方。”
这么说着，格雷对着阿尔冯斯眨了下眼，这种看起来有点孩子气的动作在格雷的身上居然完全不显的奇怪。
只不过被wink的恶魔脸上表情很难受，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眼前的家伙。
最后他也只能哼一声，扭头往外走去。
海王意思意思的安抚了下来这里的宾客，也没在这里多呆，穿过人群，走外面。
在辉煌的宫殿之外，还有着些守卫，他们都听到了里面发出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大厅的门口，正好看到了臭着一张脸走出来的海王。
“大人？”
“你们继续看守着，对了，安排几个机灵的进去，别让里面出点什么状况。”
即使海王对于自己的脸面早已不怎么看中，而且不管今日发生些什么，被人注意到的也不会是自己丢脸的事情，可他依旧不准备让大海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谈。
宫殿里在准备着宴会，外面的人倒是一个个很是热闹，他们彼此间嬉笑打闹着，从道路中穿行，伊莱特还看到了一些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人鱼正长着嘴巴吐泡泡。
看着那些孩子，伊莱特的脸上带着几分放松。
“这样子多好啊。”如果可以，保持这样子的安静祥和多好啊。
“如果按照你的计划顺利进行，大海确实还能平稳百年不是吗？”格雷也轻声的说道。
他的声音如同海底的气泡一般，几乎难以察觉。
伊莱特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变得有几分苦涩，他低垂下头颅，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什么事都躲不过你啊。”
“这只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不是吗？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时代又要出现新的变动的？”
伊莱特是准备在自己的爱人离开自己之前，给他们留下最后的一点让人欣喜的回忆。
或许是在海□□舞，或许是坐在礁石上看日升日落，最后巨大的鲸重新落入海中，他的一切都将庇护大海。
而在生命的最后，他也会尝试着将人鱼公主给拉扯回来，那样，等神明归位，想来这份愧疚也足以让他的大海继续安稳下去。
甚至，有可能能够让大海的子民避开浩劫。
当年的战争太过惨烈，和堕落神明的战争影响太远了，光是终结这场战争所带来的后果，以及刚缓和过来又发生的其他情况，都维持了近两百年。
光是想一想那些年死掉的人，伊莱特都觉得心都在滴血。
他的朋友、长辈、有无数的人死在了战争之中。
如果他的预料不错，这次或许也要发生一场席卷多人的战争，甚至可能比他当年参与的那一次还要更加的巨大。
而他所能做的，只有以已身形成一个壁垒，希望能够留存些火种，让有天赋的孩子能够有一个躲避之所。
“伊莱特，你想的太多了些。”
海王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格雷，难不成对方认为不会发生战争？
“我的意思是，这次不会强召所有人都参与。”
“你是说，我杞人忧天了？这次的灾难不会……”
“不，我是说，这次的灾难就连神明都无法逃避，你想要留存火种，得到神明的善意，不过是妄想罢了。”
第76章
听着格雷的话，海王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失神，但很快的又消失了。
不远处，升腾起凝聚为实质的火焰。如果视力好一些的话就能够清楚的看出，那些火焰都是一道道的剑光，在空中留下来清晰显眼的痕迹。
“瑞纳德干的漂亮！”格雷在看到那边的刹那，脸上就露出了笑容来，脚下的动作也丝毫不慢，直接冲了过去。
而在那边，托兰德看着旁边虽然因为剧烈运动而一直咳嗽，但手中紧紧抓着的剑柄却仍然没有半点动摇的莱尔，有几分的好奇。
“你不害怕吗？”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温柔的人和王后一样，生命都进入了倒计时。再加上对方那温柔的眉眼，让对很多人都有些警惕的托兰德有些不自觉的放松。
莱尔好不容易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我没事的哟，不用担心我，好孩子稍微离我远一点，不然会被误伤到的。”
这么说着，莱尔轻柔的按着对方的手，将他稍微推远了些。
“我、我没事的，而且我有治疗的能力，说不定能够帮助到你。”被人这么关心着，托兰德自然也予以回报。他抓住对方的手腕，一股细微的温和的魔法涌入了莱尔的体内。
这股能量很弱小，但却足够纯粹，让莱尔那已经有些迟钝衰弱的身躯都感觉到了久违的滋润。
“你的力量很特殊，以后可以多和格雷商量一下。”莱尔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这股治疗能力中蕴含着的特殊能力，虽然很弱小，但似乎能力的覆盖面及其的广。
“嗯……我会的。”托兰德轻声应了一句，他的脑子里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在有人出现的时候，他虽然紧张，但也并不是特别的害怕。
因为格雷说过，他会保护自己。
可是即使如此，他在看到莱尔冲着自己冲过来，挥舞着手中的短刀帮他赶走周围人的时候，依旧忍不住心中颤抖了一下。
眼前的人在保护他。
即使他们之间只是打过一个照面，可对方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保护了他。
“谢谢。”
莱尔勾唇笑了笑，如同和煦的春风拂去了他心中的担忧。
“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为什么？”
“因为我是英雄的一员啊。”莱尔这么说着，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很久以前的画面。
曾经，那些传说中的人物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看着那一幕幕过去发生过的画面，莱尔恍惚间的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走马灯。
他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的身后，被他保护的托兰德眼中似乎翻涌起了异样的光彩。
托兰德感觉到了一种很是奇妙的感觉，像是自己的灵魂飞到了高处，以另外的一个视角在看着所有人的表现。
同时，他还看到了莱尔脑海中的画面。
他看着莱尔记忆中的格雷，眼神闪动，又凑近了些。
莱尔记忆中的格雷比现在看起来要更加的年轻一些，没有现在的恣意张扬，但多出了几分带着狡黠的稚嫩笑容。看着那张脸，托兰德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想要触碰，但很快的他又反应了过来，那不过是记忆的片段罢了。
“看哪，那家伙对谁都笑的那么灿烂，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不重要的人罢了。”之前的声音在托兰德的耳边响起，那之前一直在说着‘只有他才会保护自己’的声音这次也带着几分的咬牙切齿，似乎对于那带着灿烂笑容的格雷也有几分的不满。
他看到，那恣意张扬的人对着周围的人发号施令，而他的旁边，也站着一个黑发的男人，对方看起来有些凶狠，手上更是拿着一柄重剑，直接抬手用力的劈掉了旁边一个人的脑袋。
看着那人和砍西瓜一样轻松的把人的头颅给砍掉，托兰德的呼吸一滞，感觉自己是该害怕的，但很奇怪的是，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完全没有害怕这种意识，仿佛这发生的一切都无关紧要一样。
他看着，那做出了恶行的黑发男人微微侧头，凑到格雷的耳边在和对方说着些什么，而格雷对那人的态度也格外的温和，甚至还主动的帮人擦拭掉脸上的血迹。
“那个人是谁？”托兰德这么询问着，他感觉格雷对于这人有着一些与众不同的态度。
然而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他看着那群人说说笑笑，破碎的画面中能够清楚的看到，格雷和这些家伙之间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他经常是站在人群的中央和那个黑发的男人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
他总是那么的耀眼，让托兰德的视线忍不住的追随着对方，不过很快的，似乎他们的战争结束了，格雷的身影出现的少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莱尔和队伍里的另外一人越走越近，那最开始还看起来很好欺负，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家伙此刻已经隐约的能够看到此刻海王伊莱特的风采。
当记忆结束，莱尔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似乎这些记忆能够给他带来某种特别的力量，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冲向了自己面前的黑袍人。
但莱尔的年纪毕竟还是大了些，他仅仅只是杀死了五个人就已经开始喘气，他当初是刺客，对于身体状态的要求自然也更高一些。
但现在的他却没有这个力气了。
低低的喘息着，莱尔感觉有汗水滴到了眼睛里，酸涩的感觉在影响着他的视力。
无奈，他只能先抓着旁边托兰德的手向其他的地方撤退。
周围的黑袍人人数很多，而且这些人并没有下死手的打算，他们似乎完全不会因为同伴的死亡而有任何的影响，只是在不断的逼迫着他们向着某一个方向。
“不能按照他们的安排！”莱尔咬着牙，低声的和旁边的托兰德说道。
虽然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无理取闹的要求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做出一些事情来，但很可惜，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或许，或许你可以放下我，说不定我可以吸引到他们。”托兰德低声的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难以说清的情绪，他也清楚，如果自己想要吸引到其他人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但他自己现在的状态很是玄妙，他感觉自己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再会害怕。
“你开什么玩笑？放弃掉同伴的家伙简直就是垃圾！”莱尔可没有什么抛弃同伴苟活的爱好，或者说他们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人，全都是靠着互相帮扶，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同伴才能勉强活下来的。
一旦对于自己的同伴没有自信，那他们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死在不知名的角落里。
“我是你的同伴？”
“哈？你在说什么鬼话啊，你在帮我治疗，帮我恢复，怎么就不是我的同伴了？” 莱尔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气息从自己的手腕处传递而来，虽然这股力量很微弱，但足够纯粹，对他也有作用。
如果能够给他更多的时间，他或许还能够恢复一些力气达到反杀的程度。但是他恢复的太慢了一些……
“该死的垃圾！要是再早上三百年，你们这些家伙老子一剁一个准！”莱尔竖起中指，脸上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还是第一次看到温柔的人露出这幅模样，托兰德还是有那么点被吓到。
就在两人跌跌撞撞向着那些黑袍人期待他们过去的方向时，一抹显眼的刀光划过，将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黑暗都给彻底消散。
“呼！”莱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看着从天而降，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的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干的漂亮！小骑士。”
瑞纳德没有多说什么，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将两人引着往另外的方向跑去。
而发现他们偏离了原定路线的黑袍人这个时候才有些焦急，纷纷赶了过去，想要将他们给拦住。
在这一刻，原本托兰德他们感觉危险不是那么严重的黑袍人发挥出了让人恐惧的力量。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托兰德突然的反应了过来，或许，这些人之前都只不过是在戏弄他们罢了。
“瑞纳德先生！”
几乎是转瞬之间，那些看起来战斗力很是一般的家伙以不要命的姿势冲击了过来，同时献祭自身以此来获得强大的破坏力。
而为了保护他们的瑞纳德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短暂的漏洞。
即使他是一国的骑士长，是值得他人尊重的强者，但在整个世界的强者圈子里还是排不上号的，最多能够称得上一句天才人物，后起之秀，值得期待的少年。
他的实力算是强大的，但也仅仅只能称得上一句强大罢了，和格雷那样让人恐惧的力量相比还差点太远了些。
所以他会受伤，也会有不足和漏洞。
“嘿嘿嘿，你以为你这样需要被重点关注的家伙我们会没有调查吗？你的弱点和漏洞，你的强大之处，我们或许比你自己还要更加的清楚。”阴沉的笑声响起，瑞纳德看到自己的一直手臂飞到了天上，那持剑的手臂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至高空又落下。
第77章
在看到那断手断一刹那，托兰德只觉得呼吸都变慢了些，他怔愣的看着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的手臂，即使一直以来的教育都在脑海中催促着托兰德，作为一个治疗，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夺回并且保护好瑞纳德骑士长的手臂，这样在之后想要再接上手臂就会容易许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难以挪动脚步，说不清楚是因为恐惧，还是那一刹那因为见到了鲜血而出现的欣喜。
托兰德觉得，自己变成了怪物。
一个居然会因为这种恐怖的事情而感到高兴的怪物。
瑞纳德的脸色稍白，他咧嘴无声的笑着，“对我比我自己还了解？哈！你们在开什么玩笑？！”
他这么笑着，脸上也沾染着浓郁的鲜血，在他话音落下，周围的黑袍人准备趁他的武器不在手的刹那袭击他的时候，瑞纳德那灼热如火的鲜血凝聚成型，他或许不够强大，但格雷从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所给的指导足够瑞纳德超越同阶数倍。
瑞纳德也想过很多次，他如果没有了手中的剑，那么该怎么办？
答案是，没有必要拘泥于谋一种武器。
他也并不是那种，没有了手中的剑，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的类型。
鲜血化作一条红色的长龙，带着灼热的火焰在空中盘绕，所接触到的一切东西都会开始燃烧。
这是能够烧尽一切的力量。
托兰德的眼眸中，看着那一道道飞驰向黑袍人的红龙，脸上流露出少许的痴迷。
那力量，是由瑞纳德的鲜血，以及不断灼烧的灵魂而组成的。
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托兰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感觉到了一股饥饿感，仿佛自己这个时候能够吃下许多许多的东西。
眼前的人散发出了一股诱人的香气，那是「守护」的味道，不论如何，都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只愿化作坚硬的壁垒，以庇护自己身周一切。
托兰德感觉有几分的恍惚，后知后觉的才反应了过来，对方是在保护自己。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保护自己。
但是为什么呢？
托兰德清楚的知道，之前瑞纳德的这种信念更多的是一种义务。
可现在，那样的信念是如此的纯粹美丽，让他垂涎。
他恍惚间的明白了过来，不是曾经的瑞纳德骑士长的心意不够坚决，而是那个时候，他不曾把自己当成了必须要保护的人。
骑士长只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地位稍高的普通人罢了，对方最想要保护的是整个里莫尔城的人，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对方守护的从来不是单个的人，而是一个整体。
那么，为什么现在会执着于保护他呢？
因为格雷说了些什么吗？
托兰德的视线幽幽，他盯着眼前的人，金发的骑士瞳孔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他那仅剩的另外一只手还阻拦在他们的面前，为他们挡下所有可能到来的攻击。
“瑞纳德，你的身体支撑不住这样的魔法！”见多识广的莱尔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所使用的力量，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但他的话刚说出来，瑞纳德就微微侧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没事的，我会保护好你们，莱尔先生不必担心我。”
听着他的声音，托兰德眼中的异样光彩变得更加的明显了些。
瞳孔之中的光屑在不断的飞舞着，很快，似乎在眼眸之中形成了某种漩涡，有什么东西似乎飘荡了过去，在空中盘绕。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几秒功夫，黑袍人似乎是瞅准了某种时机，一个个都冲了上来，毕竟他们也清楚，他们要应对的危险人物并非眼前的瑞纳德，这家伙最多也就是杀掉几个人罢了，可让他们恐惧的，即将到来的格雷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
那家伙如果生气起来，怕是他们这群人都会在转瞬之间死去。
“冲！必须速战速决！而且要把这两个人都送到目标地点！”黑袍人也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大声的吼着。
如果等对方过来，那绝对会出大事。
察觉到这些人动作变得激烈起来，瑞纳德也瞬间的警惕，他清楚知道，自己必须要扛过这几秒钟。
这么想着，瑞纳德的手按在了伤口之上，原本因为躯体的恢复而快要愈合的伤势又一次的崩裂开来，那伤口流淌而出的血液再一次的在空中凝聚为了一道道猩红的龙。
莱尔的眼中带着几分骇然，他抬手按在瑞纳德的肩膀上，“你冷静一点，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只要再稍微的坚持几秒钟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瑞纳德的眼中似乎已经失去了神采，他的瞳孔中似乎有什么光的碎屑在闪动，让他的神情显得越发僵硬，但他的动作却越来越凌厉。
莱尔能够看到，对方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更别提他的魔力、□□乃至灵魂都开始燃烧了起来，再这样下去，花不了几分钟他就会彻底的死去。
莱尔焦急的说着些什么，想阻止瑞纳德的行为。
而旁边，托兰德的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笑容。
“停下来！”格雷的声音瞬间的振醒了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几分恍惚的瑞纳德，他透过已经变得有几分泛红的视线，看到了赶过来的人。
同时，格雷的手臂一挥，那原本还在黑袍人之中肆虐的红色巨龙在这一瞬都被替换成了格雷那带着闪电的长龙，动作极快，没有一丁点的迟疑就将其全部剿灭。
“不留几个人拷问吗？”
“没有那个必要，你可以看到，这些家伙连灵魂都没有留下。”这么说着，格雷快走了几步，拿出一瓶魔药就往瑞纳德的口中灌了下去。
“你在做些什么？这么着急的去送死吗？！”
瑞纳德只是看了格雷一眼，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就直接昏了过去。
他这样子，让原本还有些生气的格雷都没办法说些什么，只能气呼呼的先让莱尔把人给带回去。
“你这家伙，居然先跑到他们埋伏的地方干了一波再拐回来……”一直都跟在格雷身后的恶魔看着眼前的场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这些家伙以为自己能够算计到格雷，但可惜，他们反而成为了那个被算计的。他们的安排是掳走两人，以此来制造某些不得不二选一的局面，虽然阿尔冯斯认为，这种选择纯属脑瘫，完全没有任何必要，但似乎这些人的目的就是这个？
他们貌似想要激怒格雷，但阿尔冯斯完全无法理解这么做的意义。
格雷这家伙的实力可不会因为失去了理智而降低，只会让他产生某种要追杀他们到不死不休程度的恨意。
格雷似乎对于他们的安排早就知悉，在最初的恼火之后，他就迅速的带着他们去把对方准备在最后的安排一举剿灭，同时带着他们往回杀。
黑袍人最后准备的逃脱点都被他们给逮到了，就算这些人再有本事也做不了什么，一切都在格雷的安排中进行。
这总给阿尔冯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眼前这个家伙实际上是个算无遗策的大魔王一样。一路跟着他们的海王伊莱特也是一样，用着一种怀疑警惕的目光看了一眼格雷。
见他们这幅模样，格雷好笑的摊开手掌，“喂喂，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们觉得我是幕后黑手？”
“当然不是，我只是怀疑你把那幕后黑手当成了某种好玩的东西。”
对于格雷的品性，伊莱特自然是相信的。
这么说着，伊莱特半蹲下身来，掀开了那些黑袍人的兜帽，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些。
从最开始到现在，他所见到的所有黑袍人，全部都是海族。
而且其中还能够看到几个有些眼熟的人，他们……的出现让伊莱特觉得心中恐惧。
自己的子民居然有这么多的人都变成了邪/教徒吗？
格雷一巴掌拍到了伊莱特的肩膀上，“别想太多了。”
“格雷，你说，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这些子民不一定全都是归顺于□□，而是准备先潜伏，再准备伺机通知我。
“你想太多了。”格雷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
伊莱特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迷茫，他看向旁边的人，“你知道为什么？”
“嗯，但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答案。”
伊莱特原本还想要询问的，可话到嘴边他又有有点问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期待的答案到底是什么，“算了，我还是听你这家伙安排好了。”
他怕自己，承受不来那样的后果。
“你想说的应该不是他预料的坏结果吧。”阿尔冯斯看着伊莱特因为失望而垂头丧气的背影，低声询问道。
他知道伊莱特在担心什么，他害怕自己做海王太过失败，让其他的族群都对他不喜而投入邪/教之中。
但恶魔隐约间感觉应该不是这样。
“这不重要，毕竟伊莱特在不久前可是想要以死亡来做逃避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的，还是让他不要知道的那么多的好。”
见恶魔似乎还准备皱眉说些什么，格雷挥挥手，“好了，我先回去看看瑞纳德的伤势，晚点再去找你说说，对了！你注意一下我怀疑他们应该还有人，既然他们这次决定要对付我的话，不可能不准备魔法石这样具有bug性的道具，也只有借助这种东西，他们才有可能和我有一战之力。”
可现在他们压根没有看到这种道具。
交代完了之后格雷这才准备去看看瑞纳德，虽然说刚才给他灌了魔药，但这小子作死的本事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差。
他都不确定，瑞纳德能不能恢复。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突然间对上了一双散发着幽幽光泽的眼眸。
第78章
在看到那双眼睛的刹那，格雷感觉自己的心脏加速跳动了几下，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瑞纳德，你怎么不躺着休息？”
那眼睛像是自发亮的宝石一般的人并不是格雷预料中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托兰德，而是刚才受伤应该正在昏迷休息的瑞纳德。
对方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手臂处的伤势也早就止住了血，接下来只需要接上就可以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
但比起他身体上的伤势，此刻，这家伙表现出来的异常更让格雷不安。
他看着那人眼眸中闪烁着的光，又上前了几步，“瑞纳德？”
当格雷的手就要触碰到他的时候，瑞纳德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
“格雷？你怎么来了，我没事的，不需要担心。”
“我看你状态不是太好。”格雷又上前了一步，视线迅速的扫过瑞纳德全身，没有发现对方有什么不太正常的地方。
“可能，是稍微有些累了吧。”他这么说着，身体摇晃了几下似乎就要摔倒。
虽然格雷对这异样抱有警惕之心，但他还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去管瑞纳德。格雷很自然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对方另外一只手臂，又将人给抱了起来，往床铺的方向走去。
“你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你也完成的很漂亮，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好好养伤，我还期待着你的未来。”
格雷的声音温和，瑞纳德的视线一直都愣愣的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对他的侧颜有几分痴迷一样。
“格雷。”
“嗯？”
“格雷。”
瑞纳德一遍又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像是想要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印进骨髓之中。
将人放置在了床上，格雷并没有表现出他对于眼前人不对劲的警惕，而是像平日里的正常关心一样，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对对方的关心。
“等你恢复了之后要不要考虑一下去历练一番？我觉得你的实力还有进步的空间，技艺也可以磨练的更加纯熟。”
安静的听着对方对于自己未来的安排，瑞纳德眼中的光芒似乎变得更盛了些，就像是一颗盛满了盈盈海水的珠子，剔透明亮，其中还有点点光屑在闪动。
不可否认，很漂亮。
但在美丽之外，格雷能够感觉到其中带着的一些很难说清楚的东西。
瑞纳德被引诱了吗？
“格雷，我喜欢你。”瑞纳德的声音平淡，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看着那只完好的手拽着自己的衣服，格雷没有勉强自己站起来，而是很自然的坐在了对方的床边，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啊，毕竟我可是那么～那么受欢迎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这是你给我的答案吗？”瑞纳德这么说着，他有些吃力的想要坐起身来，不过格雷的手指很自然的点在了对方的肩膀之上，阻拦对方的起身。
而瑞纳德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的视线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人，想要抵抗格雷的力量，哪怕伤口再次崩裂也不在乎。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我。”格雷皱眉，他的眼神也发生了少许的变化，不再那么温和，反而像是一柄利剑，要剖开眼前的人。
“我不知道你这家伙到底是恶趣味的想要看好戏还是其他的什么，但你做的事情让我很是不喜欢，瑞纳德喜欢我，但这个情感是因为很多的事情而构成的。”
他的喜欢不只是爱，而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感情。
对于瑞纳德来说，格雷是人生的道标，是前进方向的灯塔。
同时也是童年记忆中的一场梦。
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亦师亦友，同时，如果格雷想要当对方的爸爸也完全不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就见到过了优秀的年长者，而且对方是自己憧憬的对象所以瑞纳德对他一直都是有些恋慕的。
可以称之为爱情，但又不完全只是爱情。
格雷很不喜欢，对方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直接归纳为了所谓的爱情。
如果这么简单粗暴的话，只怕世界范围内，少说有一半的人都爱他了，感激，悸动，又爱又恨，很多复杂的情感都是不能够一概而论的。
对上格雷的脸，瑞纳德的表情似乎多了几分的迷茫，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迷茫的将自己的脸贴近对方，“我喜欢你，我爱着你。”
“如果说是肉/欲或者是占有欲上的爱情，那就没有说的必要了。”格雷直视着那双眼，这么说道。
很快的，瑞纳德像是失去了意识一眼，眼睛一闭昏迷了过去。
看着对方昏睡的模样，格雷叹息一声，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发顶，
“我对我如此的优秀而感到抱歉，毕竟见过我这样优秀的人，大概率不会在因为其他人而心动了吧。”
他这句突如其来的感叹，让刚准备走过来的‘托兰德’脚步一顿。眼睛里散发着幽光的‘托兰德’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这么自恋的吗？”
“我可是在说实话。”格雷笑完了眼角，看他这幅模样，反而让说他自恋的‘托兰德’无话可说。眼前的人确实足够优秀，就算是讨厌他的家伙也很难说出太多对方的坏话。
这个人是在用自身践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而大陆上的每一种改革背后，也都有他的影子，他在拼尽全力的想要让所有人都过的更好。
“或许吧。”
“比起我这自封的万人迷，你更受欢迎吧，怎么，你准备和我摊牌说点什么吗？”
眼前的‘托兰德’之前一直自称是托兰德的第二人格，但比起这个，格雷更像是那是‘欲/望’的具现，或者说是某种天赋能力的意识体。
就像是有的剑术天才，突然有一天发现他训练的时候耳边一直有一个人在嘲讽着他，虽然说话不好听，但却真实的在帮助对方如何变强。
从一种模糊的直觉，变成了更具体的东西。
“你知道我是什么了对吗。”‘托兰德’用的是陈述句，他也完全没有和格雷绕弯子的打算，他迈步向着格雷走来，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郁的味道，不过这味道并不难闻，而像是春日的原野上浅淡的清风，和煦的阳光，以及淡淡的草木气息。
让人身心愉悦，会不自觉的放松，同时如果意志不够坚定的人还会在放松的同时产生某些很自然的春天反应。
所幸，在场的三人都不是这种意志不坚定的人。
即使瑞纳德已经昏迷，但作为骑士，坚定的意志已经是刻入他骨子里的本能。
“你打招呼的方式可真特别，如果还打着一些别的什么注意那可就算了。”格雷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即使他愿意耐着性子和眼前的人说些什么，但对方的行事方式他真的很不喜欢。
这种似有若无的勾引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
而且托兰德本身对于这件事特别恐惧和厌恶，格雷甚至需要花废一些心思去安抚对方，直面曾经不好的记忆。
‘托兰德’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做些什么不恰当事情的打算，只是，我需要确定，周围是否真的没有人。”
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一阵很细微的声音响起，格雷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身周萦绕着些淡淡道杀气。
居然真的有人？
这件事简直就是在对着格雷的脸啪啪乱打，仿佛是在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不要对你自己的实力有什么自信，因为世界上总是有一些可能你观察不到的东西。
格雷往前走了一步，他看着那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个比手指大不了多少的小家伙。
身体透明，完全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一只小水母。
即使是被托兰德影响到，那半透明的小水母变成了一个带着几分浅淡粉色的小果冻，可那依旧是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色彩。
小小的触须在空中摇晃着，就算格雷注意到了他，但是在看到这场景的时候依旧会产生一种，会不会是一种巧合，这孩子并不是来偷听的，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这里？
在大海之中，这样的存在简直不要太常见，就和陆地上，你很难把一只蚊子当成窃听者一样。
似乎是猜到了格雷的想法，‘托兰德’走上前了几步，捏起地面上的小果冻，在空中摇晃了两下。
那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小水母无力的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几条飘飘然的触手也随着动作摇晃，这种生物很难发展出智慧种，就像是格雷很少会在兽人的圈子里看到蚊子之类的。
当然，像是蜜蜂之类有组织的类型还是会诞生比较多的智慧生命。
眼前的小水母……格雷的手指上闪起点点光泽，点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反应。
“好了，放了这孩子吧，他可能只是随着水流误入这里了。”
“哦？因为没有智慧，也没有被人动手脚，所以格雷先生就要把他给放了吗？”‘托兰德’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阴阳怪气，似乎是在嘲讽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似乎有些过于天真了些，你以为自己是圣父吗？”
“我从来不会这么认为，但没有必要的杀戮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你觉得杀死这么一个小生命有什么价值吗？你可以对一切抱有警惕，但这不是你伤害他人的理由。”格雷的表情也很平静，他将那小家伙从‘托兰德’的手中拿过，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给其稍微的补充了一点魔力，从窗户口将其放了出去。
第79章
被人教育了一场的‘托兰德’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些，他不爽的啧了一声，抬手指着窗户外面。
“你知道你这种毫无意义的善心可能会带来什么吗？”
“我不知道，因为你还什么都没有说。”
被格雷噎的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托兰德’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他视线阴沉的盯着眼前的家伙，半晌，才扯起一抹笑容来。
“你很好奇吗？”
“不，我不好奇，我也对于你要说些什么完全不感兴趣。如果说你现在不准备说些什么了的话，请你把这具身体还给托兰德。”
听着格雷的话，‘托兰德’的表情似乎变得更难看了些，过了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和你说些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你这家伙就不要再继续说这种噎人的话了啊！
“哦？很重要的事情，是指的这个世界要毁灭了吗？”
格雷的声音轻飘飘的，但落在‘托兰德’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惊雷，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只是按照一般的发展套路在回答你罢了，你不要告诉我你要说的就是这么俗套的事情啊。末日论每隔一些年就会冒出来，这都快要成为各个邪/教组织的教育纲领了，如果你是要说这个，我就不奉陪了。”
听着格雷那依旧不怎么正经的话，‘托兰德’的眼中带着几分狐疑，他也弄不太懂眼前的人到底在说些什么，这家伙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这段时间里，他也观察了这人很久，但始终没有看透眼前的人。
从表面上来看，格雷就是一个不怎么着调，看起来就不靠谱的家伙。
但偏偏，这人又是许多人的心灵支柱，他完全无法理解，像是瑞纳德、阿尔冯斯这样的强者，以及大部分的普通人，他们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只要他出现了，就不会有更大的危险？
想到这里，‘托兰德’又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事情，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恶龙来袭，有很多人都把那恶龙认成了是眼前的格雷。
又或者说，那是邪/教的一次鼓动，想要以此来毁坏对方的名声。
可即使如此，还是有很多的人认为那不是格雷，在地下避难所的时候王后说出的话也有无数的人的支持。
之前的徘徊和恐惧，也在正主出现的瞬间就烟消云散。
是因为他的强大吗？
不，或许不是的。
而是对方一直以来给人们的印象。
“你觉得我是在说假话吗？”‘托兰德’皱眉看向对面的人，总觉得对方的反应很奇怪。
他感觉眼前的人大概是猜到了他的身份的，那么为什么会对于他所说的东西完全不在乎呢？
“不，我当然一直都很相信你了。”格雷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但是看他的这幅模样，只让‘托兰德’的无名火莫名的往上串。
“我说你啊！”
“有什么问题吗？世界末日和你有关系吗？或者说，你本身就会更期待末日到来的吧？因为那样，作为世界意识侧写，或者说是法则本身的你将能够恢复更强大的力量。”
格雷一直都是知道的，所谓的末日论就是世界本身对于居住在这里的所有生灵的一场挑战。
世界本身的力量是有限额的，当人拥有了力量，当力量到达了某一个限度，那么存在于空气中的魔法粒子就会开始变得稀薄。
维持世界本身的力量就会开始变得薄弱，甚至，开始威胁到神明。
神明并不会抗拒有强者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但是正神的数量是固定的，不能多。一旦多了，力量的平衡就会被打破。
这也是格雷从来没有想过要成神的原因。
而一旦这个力量平衡被打破，为了不会出现，强者的实力到达了某一个瓶颈，完全没有晋升的可能，弱者也同样被剥夺了学习进步的权利，进入一个死循环。
世界的意志就想出了一个聪明的决定。
既然是基数的问题，那么是不是说明人太多了，强者也太多了？于是天灾人祸的灾难开始发生，人们也要开始为了‘活下去’而彼此间刀刃相向。
甚至，在这个时候，神战也有可能开展，所有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这个概念而努力。
而开始动荡的时候，往往外界也会出现某种窥伺。
一般这种盛世，整个星球都会像是一颗成长到了某一个极限，开始变得甜美多汁的果实。
游荡在星空的怪物，实力深不可测的外神都会忍不住的伸出手来，想要分一杯羹。老实说，就这种麻烦的情况，格雷特别想让所有人都放弃掉力量，因为强者太多了，所以就发动天灾削减人数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大聪明才能想出来的办法啊！
不过格雷在考察了具体的情况之后，他也不再觉得这件事离谱的了。这里的生态觉得了他们的方式，在内战之外还存在着外战，那些家伙可不会因为大家选择了归凡而在下口的时候放过这个世界。
那些家伙只会觉得吃的更开心了些，原本可能存在的硌牙，或者说是可能会在他们的肚子里大闹天宫的危险人物都被解决掉了。
这种方式是不切合实际的。
听到了格雷话的‘托兰德’陷入了沉默，他的视线在眼前人的身上扫过，一时间也没有搞懂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他不奇怪对方猜出了自己不是托兰德的第二人格，但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连他的真实身份都猜到了。
神明和世界意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神明虽然也有先天和后天的区别，但即使是先天神也会因为受到了人们的信仰之力而对人们产生喜爱。
可世界意识是不灭的，他即法则本身，如果有需求，他们会直接将掌握了自己这边权柄的神明给直接夺舍。
可同样的，意识容易飘散，哪怕他们是一侧的化身，也很容易就会直接覆盖为整个世界，难以集中为一点。
所以托兰德才是特殊的。
“我不能否认这一点，如果世界末日，绝大多数的人都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那样，我想要恢复意识将会容易很多。”
他即为欲/望，本身是纯粹而没有什么杂质的，可人心中的欲/望却无穷尽，想要聪明的大脑，想要迷人的外貌，想要金钱，想要权利，想要杀死他人，想要和人交/合，这些想法纷杂一旦多了起来，‘欲/望’也就很自然的陷入了‘混乱’。
当不再有人的时候，世界的思想将会统一。
“所以，你要告诉我你是想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格雷看着眼前露出了纠结神色的‘托兰德’，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派人物一样。但格雷不相信他，就和神明很少会站在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一样，他们的仁慈，对于人本身来说或许就是一场灾难。
“我并没有这么崇高。”‘托兰德’在短暂的失神之后似乎也恢复了正常，他摇摇头，直勾勾的看向格雷。“我只是想要杀死世界。”
“杀死世界？”
如果说的通俗一点，大概就是要将一个世界已经运行的很成熟了的天道意识给抹除。
当然，格雷认为这个意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和固定好，不会改变的既定程序一样，这种意识本身就有不少的bug和麻烦。而他们也在这些年里不断的摸索出了该如何去应对的办法。
比如在一些购物软件上买东西，消费的多了会容易被人杀熟，不给优惠卷，最多也就是一段时间不用罢了。你会因为这个而去雇佣黑客把这个软件给直接弄死吗？
格雷不能理解‘托兰德’的意思，他也不想去理解。
如果要比喻的话，或许是因为对方想要‘自由’吧。
“我对你要做些什么不感兴趣。”格雷就像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一样，他的目光平静，甚至完全没有因为对方的发言而多看‘托兰德’一眼。“我只会做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什么？”‘托兰德’看着眼前的格雷，似乎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应该充满了正义感的人会给出这样的反应。
别的不说，作为一方领袖，你这家伙好歹该刨根究底的问一问吧？！你居然完全不在意吗？不管是他的身份，他的计划，以及所谓的世界末日，格雷似乎完全都不感兴趣。
“你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找伊莱特问一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别的可疑人物咯。”
“你不在意那些邪/教徒是从何而来的吗？！”
“啊，这关我什么事呢，反正我龙岛上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吧，而且如果真的要末日了，让伊琳睡一觉大概也能够直接睡到新世界吧？”
伊琳的能力和时间以及空间有关，虽然她现在还完全无法使用这力量，可只要格雷愿意，他就能够帮助对方激发这份力量，当然，这也会让对方陷入长久的沉睡。
‘托兰德’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恐惧，眼前的这个家伙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真的会出事，那龙岛保留最小的公主，其他的龙族全都参与，哪怕都死也无所谓。
这家伙，预料到了这样的可能，那为什么不对给他一点耐心？！
只要他肯问！那自己当然也会把事情说出来啊！
“如果我成功了，以后就不再会有末日，也不再会有这种约定俗成的限制，未来会是一张白纸，想要改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
“好了别说废话了，该把托兰德的身体给还回来了吧？你虽然全知，但应该无法维持这么久的清醒，充满恶趣味，喜欢看人出糗的欲/望阁下，你该让托兰德回来了。”
“可笑，他就是我的化身，怎么到你的嘴里，他成了一个独立的人。”
“可是在我看来，托兰德是一个好孩子呢，而你，有着神明的所有劣根性。”
甚至比神明还要更加的不堪，起码神明还会清楚的知道自己并非全能，祂们需要眷者需要信徒，可对方却理直气壮的在表示，自己的无所不能，想要格雷去求他。
明明这个家伙是在筛选以及看笑话，他表现的高高在上是因为掌握了某些消息。
他发现格雷拥有声望，同时也是一个勉强能够入眼的强者，所以拿着那些不能为普通人所知的消息想要让格雷求他。
不管是因为自私的想要活下去，还是为了更多人的大义，正常来说格雷肯定是要求他的。
而在这之前，他也不介意再多看一场戏，虽然作为‘欲/望’的托兰德并不能吸引到格雷的性趣，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他诱惑不足导致的，最多只是格雷的道德水平比较高，对于一个未成年不感兴趣罢了。
所以他换了一个人，换成本就对格雷有所窥伺的瑞纳德。
他并不觉得格雷是那种清心寡欲的人，一个经常会看一些艺术性演出，甚至还念叨着自己想要恋爱的人会没有需求？最多是掩饰的比较好罢了。
可格雷的表现让他难以理解。
他表现的像是一个圣人，但圣人又绝对不会像他这样，说话能噎死人，身上还带着浓郁到洗不清的血气，以及，压根不对他所说的末日有哪怕一丁点的兴趣！
‘欲/望’甚至怀疑，格雷这家伙是不是早就盼着世界毁灭了！
第80章
完全没办法再格雷这边占到上风，‘托兰德’觉得自己都快成小丑了，他愤恨的咬着牙，狠狠的瞪着格雷。
“你这家伙把世界当成什么了？”
格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有一种自己似乎拿了反派剧本的荒诞感。
“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的吧，毕竟我们有可能死亡，但作为意识本身的你压根不存在‘死亡’这样的概念。”格雷的话无法说服‘托兰德’，但他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
他缓慢的阂上了眼帘，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你会后悔的，如果你还想要救世，只有和我合作。”
“我从来不觉得求人有用。”格雷对于对方的放狠话也完全不在意，或者说，他不觉得求对方有什么意义。
你是相信‘欲/望’所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为了全世界好的，还是觉得这家伙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送所有人去死？
格雷觉得这件事完全不需要考虑啊。
看看原著，托兰德最后不就是凭借着这个特殊性而影响了全世界，同时达成了世界毁灭的结局？
所以格雷从一开始就不会和对方合作，合作了有什么好处？大家还是得一起死。
他才不要。
他宁可大家聚集在一起，再一次的面对比曾经更加惨烈的战争，也不愿意达成全死结局。
不要看‘欲/望’说的多么好听，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未来新世界的人能够不再受到这样的限制，为了开创出一个全新的未来，大家不会再受到拘束。
但那一切都有一个前提，现在的世界毁灭，才会迎来新生。
就现在的情况，最多最多也就是有那么一半的人会死在战争之中，可对方要搞全灭，搞全灭就算了，还画饼说未来会多么美好。
这算怎么一回事！
格雷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的脑回路，如果非得要说的话，大概是脱离普通人太久了吧。
无法同绝大多数的人共情，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没有再管这家伙，格雷看了一眼似乎清醒了过来并且在为现在的情况感觉到不安和恐惧的托兰德，“不用在意你身上的小问题。”
顺手揉了一把少年人的发顶，格雷很自然的绕过对方走到了门外。
“对了，拜托你多照顾下瑞纳德咯！”
看着格雷从房间里走出来，阿尔冯斯才一脸不爽的看着他，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刚才可是感觉到了奇怪的魔力波动，如果不是格雷在那里，他怎么都得去探究一下。
然而格雷压根不带理会他的，只是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就糊弄了过去。
正如‘欲/望’不会随便的暴露自己一样，格雷对于隐藏自身这件事的重要性还是很看重的。
而看着格雷连个招呼都不带打就从他的旁边走过，恶魔脸上的狐疑变得更明显了些，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格雷的背影，似乎是准备从他的行为逻辑中分析出来一些什么。
“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出来。”一个声音在阿尔冯斯的脑海中响起，他瞬间明白了，这家伙在用灵魂通讯，有些事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
阿尔冯斯的视线隐晦的看了一眼天空，似乎在忌惮着些什么。
“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有人和我见面，想要和我达成某种共识，指示我去做一些事情。”
格雷能够感觉到，‘欲/望’对他他或许还是比较满意的，英文他不曾表现出半点受到了影响的样子。
不会被外物所吸引，实力还足够的强，这简直是一个完美的利用对象。
只可惜，格雷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愿意听他人安排的。
“说人话！”阿尔冯斯的阅读理解很不错，但他没办法把格雷这省略了大量信息的内容也给整合出正确的答案。
他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常讲一些对方听不懂的话，而给他的一种报复行为。
“清剿的时代要到来了。”格雷也不需要多讲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把结果给对方抛了出来，在这种事情上，阿尔冯斯比他要了解的更多。“祂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毁灭世界。”
“哈？”阿尔冯斯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差点就直接喊出声来，这是什么傻逼的言论？
“祂认为现在的秩序既然是错误的，需要更改的，那还不如直接破而后立，消弭掉一直以来都运行的世界意识，这样的话能量会多出来，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每隔数千年就有可能会面对生死抉择。”
“虽然我承认这种事情确实很傻逼，但他这种一刀切的想法更可笑啊。”阿尔冯斯都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嘲讽对方了，怎么能够做到这么憨批的事情。
“祂甚至连画饼都懒得给我画，只说新世界的人会生活的更美好。哈，开什么玩笑，祂这是什么品种的新世界啊。”
说真的，格雷认为这家伙如果想要忽悠，他可以友情赠送一些佛教典籍之类，虽然对很多人来说比较陌生，但佛教里面的那种今生积德，来世再报的洗脑话术绝对比这家伙想要表达的更有说服力。
只不过这里并没有什么地府，大家的灵魂会在死后不受牵挂的上升，在宣传中，那些灵魂会升入主的神国。
但实际上会飞入高空，在世界意志的既定程序里，将灵魂分开。
类似于三魂七魄的重新排列组合，形成一个完全的全新的灵魂。
是以，这里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转世重生。
除非对方是灵魂研究方面的行家，或者是和格雷一样实力强盛到某个阶段，那简单的洗涤分裂几乎动摇不了多少强者。
“这种自大的言论我也很久没有听过了。”
“别探究，毕竟你知道的，很多东西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行吧，你该想一想一会要怎么和伊莱特他们说。”
格雷穿过走廊，他刚好路过一个门口，正好从门缝处看到了宴会大厅里的热闹，此刻，里面似乎洒满了各种鲜花，以及一些漂亮的珍珠宝石。
这场婚礼还在继续，外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
台上，男人的身上缠满了人偶线，他被操控着，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走向了人鱼公主，两人似乎是天生的一对。
男人因为恐惧和不安，之前在他身上因为自信而出现的油腻感都少去了不少，那被吓到苍白的脸上，搭配上伊莱特安排的造型师给他的全新装扮，看起来倒是真的有了那么一点小白脸的意思。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
穿过走廊，格雷走到了一个房间里，伊莱特还在关心莱尔的身体状况，他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莱尔给搂在怀里检查一下他的伤势。
“你们俩的秀恩爱先给我停一下。”格雷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而看到格雷走过来的两人也迅速的停止了他们之间的悄悄话，“格雷，现在的情况……”
在伊莱特开口之前，格雷先比划了一个手势，莱尔的眼神也瞬间变的锐利起来，他的身周浮现了点点荧光，一圈圈的魔法光环自他的身上显现，很快的，笼罩在了他们的这个房间。
这搞得刚才还着急开口的海王很是郁闷，差点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就噎住。
“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听格雷的话啊。”
这种一个手势就迅速的做出指令的事情，让伊莱特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对吃醋。
格雷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伊莱特瞬间就安静的不再多说什么。
“先交换下情报吧，你们有什么看法？”
“说起这个。”伊莱特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看向格雷，“我有一个想法。”
“驳回。”
“哈？！你就不准备听一下我的想法吗？”
“不用听我也知道，你准备道德绑架。”
伊莱特这次是真的有点沮丧的缩在了沙发里，他的脸上带着些失落的神情。
“你觉得这是个坏主意吗？”
伊莱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连打算都还没有说出来，格雷已经猜到了，并且否定掉了他的这个想法。
伊莱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也愿意为了一些事情而不责手段。
如果有必要，在这场婚礼之后，在人鱼公主最快乐的时候，他会去找对方，并将一切都和对方全盘托出，告诉她，自己需要对方的帮助。
这也是伊莱特将人鱼公主教导的天真烂漫的原因之一，天真的公主在遇到这样事情的时候，会如何选择？
这个答案不需要想。
“你觉得这是个好的想法？”
“我承认这种做法有些卑鄙，但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我认为我的做法没有错。”
“可是我认为，这样中断对方的历练弊大于利。”
诚然，伊莱特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来呵护人鱼公主，给对方创造了足够好的一个状态，就算对方归位也无法指摘伊莱特的做法。
甚至还有可能还对方的这一因果。
在伊莱特开口询问他之前格雷先补充道，“清剿的年代到了，这次的战争没有人可以逃脱。”
莱尔的眼神变得飘忽，他看向旁边的伊莱特，视线在眼前的人身上停留了好一会才开口，“我们结婚吧。”
“好啊。”伊莱特没有任何的的犹豫就答应了下来，他原本准备和对方一起去死，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了中途放弃的必要。
即使他的身躯能够庇护许多人，但是如果是这样的战争，他没有保护下他人的可能。
在这个年代里，哪怕是孩子都有可能拿起刀剑，捅向身边的人。
“希望在这一次的时代末期，会是外界的灾难先一步到来吧。”
比起手中的屠刀面向自己所守护的人，他们更希望自己能够在战争中死去。
这次共同赴死，数不定还能在墓碑上留下某些记录。
这么想着，伊莱特的手紧紧的攥着莱尔，两人十指相扣，彼此对视着。
虽然伊莱特的生命以及力量可能会有一点削弱，但与之相对的，莱尔的状态会恢复到鼎盛时期。
他在大规模的战争中，就如同那看不见的幽灵，能够轻松带走敌人的头颅。
听着他们的感慨，格雷也同样的缓慢闭上了眼睛。
他也一样期待着，外界敌人的到来。
不然他们需要拿起手中的武器，面对昔日的同伴。
这些年里，所有种族之间都在用尽全力的和平共处，就在他们都获得了成果，一切都欣欣向荣往好的一面发展的时候，告诉他们，必须要拿起武器警惕身边的友人。
他们，或许会为了自己活下去和进阶的可能而杀死你。
这将会成为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但是，如果是外界来的敌人，那敌人的等级就会直接上升为‘神’啊……”
这是一个难以平衡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