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不走正常渠道？就算年纪偏大了，但有Ado珠玉在前，也不至于说没机会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放下了手头工作的孙燕兹椅子一转就横移了过来，控制不住地将脑袋探向了周易写出来的词曲，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
Ado，阿杜，她的新加坡老乡。
02年车底战神一战成名，巅峰时在国内甚至一度与当时的周易争锋。
作为一个初次出道的歌手而言，阿杜绝对算是年纪大的，出道的时候都29岁了。刀狼也就比他大两岁，一个71年的，一个73年。
以《2002年的第一场雪》这张专辑的质量，怎么看都不是那种会被唱片公司忽视的唱片。
“谁知道呢，他上世纪九十年代就在玩音乐了，还组建了自己的音乐工作室，估计是想要待价而沽吧。”
瞥了她一眼的周易眉毛上挑：“还有，你不是说来我这专心写歌的？”
“……”
还在就着谱子哼哼、右手食指还在大腿上不自觉打起拍子的孙燕兹声音一顿，而后默默抬起了曲谱遮住自己的脸颊，切断了男人那质疑的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喂？麻烦帮我接一下季声姗，我找她有——”
“不用麻烦季姐了！我已经快写完了！”
一听到要联系自己的经纪人，前一秒还在装耳聋的孙燕兹立刻恢复了知觉，连声带都愈合了。只是，当曲谱撤下的那一刻，她看到男人手里的诺基亚甚至连屏幕都没有解锁时，顿觉欺骗——
“啊啊啊！你又骗我！你明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在男人那戏谑的眼神注视下，恼羞成怒的孙燕兹双手把持在椅子扶手上维持着平衡，双腿蹬地就朝他发起了头槌冲锋，嘴里愤愤不平：“我顶死你！”
因为椅子的缘故，上身率先前倾的孙燕兹直接一脑袋撞上了他的胸口——挡在胸口前的手掌。
“啪！”
因为惯性带来的附加力道，周易的椅子顿时也失去了停在原地的功能，三个轱辘打着转往后滑——
“孙燕兹，这是你自找的。”
止住了滑行的周易起身的同时活动着手腕、肩膀、脖颈，一副要打架的架势，开口就叫了全名。
孙燕兹一激灵，起身的同时脚下还学着泰森走起了拳击步，一跳一跳的，煞有其事地抬手擦了擦鼻尖，朝他勾了勾手指挑衅。
嗯？
这么嚣张？
周易看笑了：“呦呵，看不出来还学了两把刷子？”
“那是。”
虽然心里没底气，眼神时不时飘忽，但孙燕兹还是输人不输阵地昂首挺胸，嘴硬道：“我劝你好好想想，我师承陈真，他又名火云邪神——哎呀！啊！！！”
话都还没说完，周易一個作势前扑的假动作虚晃一枪，直接就把还在嘴硬的孙燕兹给惊成了坠落的直升机，果断放弃了所有拳击动作原地蹲下，抱头蹲防——
半晌，兴许是还没等到制裁来临的缘故，感到疑惑的孙燕兹微微张开了护在自己脑袋上的双肘，右眼悄然眯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额头向外瞄了一眼……
笑眯眯的周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个DV正对着她这副囧样拍呢。
见她意识到了，周易还不忘把DV高举起将自己也给录了进去，对着镜头自言自语道：“是的，这就是胆小怕事又嘴硬爱惹事的孙燕兹，我——”
“嘿！”
话音未落，孙燕兹就宛如屁股上装了个火箭一般弹射起步，原地一跃伸手就想要去夺走那记录着自己张牙舞爪破防录像的机子，可却偏偏被周易轻飘飘一个身子向左平移十厘米精准避过。
“啧，不是陈真弟子吗，就这？”右手高举着DV的周易不住摇头，眼角攀起难言的笑意，嘴里啧啧称奇。
明显不服气的孙燕兹腮帮子一鼓，眼神紧盯着男人那高举过头顶的罪证，一个大跳后整个人直接挂到了他的身上，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一只手压在了周易脑袋上，另外一只手伸出——
眼看就要夺回，周易的右手却突然一松手，近在咫尺的DV机就这么从孙燕兹眼前坠了下去。
“啊！”
没想真毁了这玩意的孙燕兹瞪大了双眼，上身一个前倾就要弯腰去够，却在下一秒就看到了周易那宛若脑后长眼一般，运动鞋的后脚跟抬起，精准命中了落下的DV，将它又踢了起来——
守株待兔的左手一直空闲，此刻正好稳当收住。
？？？
被这一手震惊到的孙燕兹眼中弥漫起一缕不可思议，眨了眨眼，下意识回正了身子，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男——
嗯？不对。
矮一个头？
这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直接挂在了他身上的孙燕兹眨了眨眼，四目相对间，男人嘴角一歪：“霍家拳，不收徒。”
“……”
耳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涌上红潮的孙燕兹跃下了他的身子，但神情上并没有任何异样：“花里胡哨，我——”
话音未落，以实际行动展示什么叫偷袭的她向右一个跨步，弯腰就要去抢，可周易换手的速度却远比她更快——
没等她抓到呢，DV就已经被抛到了左手上，周易还很嚣张地以侧平举姿势举起了它。
这下是真被激起了胜负欲的孙燕兹半点没带犹豫的，又窜了过去，却在周易一个丝滑的转身过后又扑了个空！
“我！”
“我叫周易。”
“你！”
“你好。”
“……”
喘着粗气的孙燕兹头发凌乱，那被逗得几乎快要冒火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后槽牙咬得嘎吱作响。
“陈真弟子不会霍家拳是很正常的。”
周易笑眯眯地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瞅准机会的孙燕兹又是一个兔子蹬鹰原地起跳，本以为这一次能偷袭成功，却没成想周易直接不走了，原地弯腰——屁股一撞，直接撞破了她的平衡，令其整个人直接压到了他的背上！
“啊！！！”
眼看着自己就要从男人背上摔下去，下意识就要伸手环抱住周易腰肢的孙燕兹却在下一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顶飞了？？？
天地颠倒的错觉第一次出现在了孙燕兹的知觉当中，上身失衡后本该侧滑倒地的她以一个倒栽葱的方式落在了靠近门口的柔软沙发上——
周易直接把她给顶了起来，避免摔个屁股墩。
“……”
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的孙燕兹感觉自己输的有点彻底，多少是沾点没脸见人了。越想越委屈，嘴里不时发出呜咽声。
还等着她起来继续表演的周易愣了下：“燕兹？”
沙发上的身体逐渐蜷缩了起来，背对着他，其中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撞到哪里了？”
周易皱眉，踱步蹲在了沙发前，伸手扳过来背对着他的身影。正要开口追问，就看到刚还才一抽一抽的孙燕兹宛若磕了仙豆一般满血复活，双手直接抱住了他！
——？！
被搂住的周易还没反应过来，他左手上拿着的DV就已经被近在咫尺的孙燕兹夺走——
“上当了吧！”
哪里有半点痛苦之意的孙燕兹咧嘴，笑得得意，那俩大板牙在灯光下分外耀眼，宛如胜利者般冲距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近的男人凶了凶鼻子：“让伱小瞧我。”
“……”
四目相对间，两人甚至都已经能感觉到对方的发丝在晃动间于额前撩拨出的一道道瘙痒。
鼻息拍打在脸上的触觉令刚还假装自己凶巴巴的孙燕兹嘴巴蠕动半晌，愣是没能再说出下文，只能略带几分磕绊的护好了DV：“删除了，我再还给你。”
“不还也行，回头我找叔叔要钱买台新的。”周易笑了，也没挣脱，反而就在这个距离下畅想着找家长的事情。
“做梦吧你，我爸才不会信呢，一扫帚把你打出来倒是真的。”
手臂抽回间摩挲着男人脖颈一侧皮肤的孙燕兹眼珠左右灵活运动了下，压下了心头那奇异的荡漾，匆忙下了沙发，提着DV的挂绳匆匆离去。
回过身来坐在地上的周易目送着她那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左手摸过自己的脖子，嘴角情不自禁扬起，无声地笑了笑。
关上了录音棚大门的孙燕兹行色匆匆，只是脸上那明媚无比的灿烂笑容让过道、电梯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对她行注目礼——
“燕兹？”
“早上好啊。”
一路上都是喜笑颜开的孙燕兹手里提着自己的战利品，今天早上好说的格外多。
“燕兹姐？”
“燕兹？”
“早上好，小胡，风哥。”
路过讨论区的时候，还在讨论新专辑灵感的汪风与胡彦兵两人对于孙燕兹那打完招呼后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彼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她怎么了？”
“不知道。”
“收到了什么好歌？”
“不好说。”
“不过，燕兹姐既然在公司，那易哥应该也在公司吧？要不找他问问？”不明所以的胡彦兵一拍手，开口询问着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