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了荀浮真人当年所用邪法, 两人也算稍微放下了一段心事。
叶殊说道:“待再与陆争相见时,是否将此事告知于他, 你可自决。”
晏长澜略作思忖, 终究发出一声感慨:“还是告知于他罢,总不能叫他自己苦苦追寻, 你我二人得知此中事, 却要隐瞒。只是如此一来, 阿拙你在阵道上的见解, 可要隐藏?”
叶殊道:“只说恰好自阵纹中推知些端倪, 而后稍作尝试, 巧合而入罢了。”
晏长澜微微点头:“如此也好。”
陆争于晏长澜而言虽是颇为亲近的师弟, 晏长澜亦同情陆争遭遇, 不过这却不代表他要将叶殊的种种厉害之处尽数对他说出,而陆争自然也不会寻根究底。
因此,陆争只消知道叶殊在阵道上颇有本事即可, 至于这本事有多么精深, 先前破解的那大阵又何其复杂,则不必详说的。
随后叶殊就在这第三古城里又盘桓了些时日,他与晏长澜再精炼出一些血精沙后, 才决意往第四古城而去。
陈族的兄妹见他们要走, 心里有些游移。
前文有言,越是深处的古城,途中越是危险,那第四古城他们也曾去过, 但经历的险难如今想一想,都难以承受。
这去……还是不去呢?
若是不去,恐怕是要好一段时日与叶殊、晏长澜两人错开,而陈青铜有意请叶殊替他们陈族看一看阵法,若是失去对方踪迹,焉知还能再遇上?可若是跟去,一旦遇上了危险,先前古城里得到的货物却是带不回去了且不提,对于陈族而言,族人损失也是极大的痛处。
陈青铜很是犹豫。
他下定决心邀请叶殊去看护族大阵,正是因着这些时日以来彼此相处,他能看出这两人都并非那等心思阴险之辈。他陈族当然也能请到其他的阵法师,可如今陈族不说是风雨飘摇,也远远不曾恢复到曾经,若是不能时常修补阵法,这护族大阵便是一重隐患,越早解决越好——与陈族、陈族所在之地的诸多势力都无瓜葛,只要他们陈族待两人周到,他们便不会轻易被其他势力收买的。
而若是要再去找其他没有利益瓜葛的阵法师……
天底下的阵法师原本就不多,还要在没瓜葛的里面找到有本事护理护族大阵的,那岂不是千难万难么?说不得数年之后,也未必能够寻到一人!
正是这种种的顾虑,重重的思索,才叫陈青铜看准了叶殊,不肯轻易改变主意的。
深思一阵后,陈青铜想起之前曾经见过的那头被叶殊驱使的凶物,心头微震,旋即痛下决心。
很快他便做出了决定:“小妹,你与一些实力稍弱的族人在此处继续挖取红沙,提炼血精沙,其余实力较强的族人则与为兄一起,跟随叶道兄两人前去第四古城。”
陈银彤听得一震。
然后她便明白了兄长的意思,面上露出凝重肃然之色:“兄长放心,小妹明白。”
陈青铜欣慰地轻轻在她头上抚了抚:“小妹,此处之事,便交托于你了。你虽是女子,但为兄不以为女子便要处处忍让,若是遇上了什么,你皆可便宜行事。”
陈银彤瞧着娇弱,实际上却很坚韧,此刻粲然一笑,眉眼间也带上了一丝英气。
“必不让兄长失望。”
旋即不多时,陈青铜就去寻了叶殊、晏长澜二人,表明了想要同行的意愿。
陈青铜也很是坦然:“先前邀请了叶道兄,自不愿失去道兄的下落,而且两位道兄的实力非凡,还有那等凶物随行,我陈族极少能前往第四古城寻觅货物,现下跟随两位道兄也要安全许多,正是想沾光的。”
晏长澜听他说得诚恳,也就看向了叶殊。
叶殊只淡淡说道:“你等自行跟上就是。”
陈青铜知晓在叶、晏二人里,向来是由这位叶道兄做主,此刻听他应允,也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气——终究是有求于人,这两人如此好说话,着实叫他敬重。
随即,他与两人约定了离去的时间,便先行告辞了。
一日后,叶殊与晏长澜来到城门外。
陈族兄妹正在依依惜别,其他陈族人各有任务在身,故而也都有些离别感伤。
眼见叶、晏两人走来,陈青铜整了整面色,说道:“我等已准备好了。”
叶殊微微点头。
晏长澜道:“既如此,我等便上路罢。”
陈青铜自无异议,随即诸多陈族人互相告别,便驱使着骆驼妖兽,一同往远处走去。
与此同时,在前方的黄沙之内,赫然钻出一头满身厚甲的庞然大物,正是那悄悄自叶殊身上滑下的凶面蛛蝎,它每每假作自黄沙里出来,也不曾引起众人的怀疑就是。
叶殊和晏长澜纵身跳上了凶面蛛蝎的脊背,而后凶面蛛蝎足下狂奔,就已在黄沙上飘然远去。
陈青铜等虽先行了一段,但凶面蛛蝎很快追上,一行人会合,很快消失在黄沙之中。
这路上,果真是越发危险。
若说前头三座古城之间,途中遇见的妖兽大多是不比筑基修士强大,若要杀灭筑基修士,往往是群起而攻之,故难以对付。那么往第四座古城去时,所遇见的妖兽群落倒是不大了,然而每每出现的妖兽,几乎都与筑基修士在伯仲之间。
于叶殊一行人而言,这段路自然是十分危险的。
若是无凶面蛛蝎在畔,只叶殊与晏长澜在黄沙里行走,恐怕纵然他们能与筑基修士应对一番,在这些荒漠的妖兽嘴下,也必然要极为狼狈……而既然有了凶面蛛蝎,这头凶虫来历非凡,其身上的凶气与极高等级的血脉威压,都有极大的用处,何况凶虫原本实力也是堪比筑基修士了,这差不多的境界等级下,威压之利,锐不可当。
也是如此,路上来袭者虽多,却到底不能将众人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