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放学,苏七自己走在回家的路上,很不适应这样的感觉,总觉得一侧空荡荡少了些什么,第二天看到北方空着的座位,一阵难过涌上来,最终还是压了下去。
那时的苏七想的太单纯,自以为在一起就是天长地久,却从来没想过那些微不可察的细枝末节,那些看到和感受到的不舒服的感觉,都是因为着什么。
“苏七,不至于啊,他只是出去几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瞧瞧你心不在焉的样子。”何笑源看着苏七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看戏一样嘲弄着她,为了一个男生这个样子,何笑源实在是看不下去。
苏七瞥了她一眼,“你就看热闹的,要是几个月见不到你们家峰峰,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这个人嘿,不理你了,你也别理我,你是不是事儿姥姥啊我说你,啥话都让你说了。”何笑源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头戳着苏七的肩膀。
“你还是事儿呢,那我就是你姥姥了啊,快点,叫姥姥。”苏七转过身拿起她桌上的杂志又放下。
见苏七动她的宝贝杂志,何笑源双手奉上接住杂志,“好,姥姥,您手下留情。”这个人还真是变脸变得极快,毫无节操可言,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
整个上午都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习惯性的去教室后面接热水,路过他的座位时总难免有一阵很深的失落感,遗忘从这路过,北方,或睡觉,或玩闹,或拉住她,或者只是偷偷伸出脚,揉乱她的头发,如今走过去再也没有人做这些事,真难过,很不习惯,很不适应,可能是泪点太低,竟不自觉红了眼眶,睫毛上湿漉漉的似乎挂着水珠,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人走,想着晚上还是一个人,不免又有些难过,便加快速度只想赶快回家,十分钟的路程实在太漫长,过马路的时候没有看到后面右转的车辆,差一点就和那辆车撞上,司机打开玻璃很凶的说着这个小孩怎么不看路,然后气愤的离去,苏七愣了一下,那种委屈感更加浓烈。
也不知道是怎么过了马路,看到小区门口那个人的背影的时候又是愣住,“北方?”苏七试探性的叫出这个名字。
那人猛地回过身,看到苏七的时候脸上瞬间挂上笑意,“回来了,挺快啊。”说着便走了过来,走近才看到苏七含着眼泪的眼睛,“怎么了?还哭了?”北方看着她这样颇有点无奈,伸出手擦掉她眨眨眼掉下来的眼泪。
苏七放下脚踏车,扑进他的怀里,把今天上午的失落和刚刚发生的事情带着哭音和北方讲了一遍,“本来我能忍住的,可是看到你的那一瞬间实在没出息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说着还在他的衣服上蹭掉了眼泪。
对于苏七这样的行为,北方很无奈,“你说说你,不至于的呀,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几个月我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学习,不许耽误了成绩,你也好好的照顾自己,别因为这些事影响了你,像刚才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北方说这些话的时候在苏七听来是有些别扭的,他的关心一直都是这样,苏七也没有放在心上。
北方顺势推开苏七,替她擦掉眼泪,“你的手好凉,在这等了多久啊?”苏七握住北方的手,今天的风很大,虽然阳光很好,但是还是冷得彻骨。
“下课之前我就来了,怕你回来的早碰不上你,下午我就要走了,所以再来看看你。”两个人十指交叉的手,苏七在努力的扣着,北方却似乎被冻僵了一般。
“那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下啊,我还能更快的,在教室里磨蹭了一会儿。”苏七牵起北方的手哈着气。
“没事儿,就等一会儿嘛,而且也是临时起意,就过来了,就当是惊喜吧。”北方抽出手,揣进口袋,“你赶紧上楼吧,我该回去了。”说罢北方站在原地没有再动一步,苏七却已经走了出去。
当苏七意识到他已经站在原地甚至打算离开,苏七走过去,又重新抱了他一下,两人对视着,北方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很快便离开了,“好啦,一路平安,拜拜。”却在心里默念着,我等你回来。
北方向苏七摆摆手,转身离去,苏七就这样站在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生生忍住了眼泪,为什么这一次的离别会这么伤感,就好像他再也不会回来一样,就好像一别经年,再见面已经物是人非。
下午体育课,再也没有人打篮球,男生们也觉得少了一个人有些无趣,有几个人翻墙出去上网,女生们扎堆在河边,看着结了一层冰的河水,和只剩下枝条的柳树,风太大,阳光甚好,却也难免萧条。
“说实话,北方老给我一种错觉,说他喜欢你吧,但是关心不足还会拒绝你的心意,说他不喜欢吧,却是能做出一些难分难舍的事情来,很迁就你,还护着你,实在说不好。”赵晓玲一贯的细化直来直去,心里有什么想法就会说出来,这一次也不例外,等苏七说完中午的事情,又说了自己奇怪的感受,紧接着就发表了这些言论。
听到赵晓玲的这番话,唐棠赶紧给赵晓玲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赵晓玲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说完,唐棠只好安慰道,“不要管别人怎么感觉的,关键看你自己的感觉,其实他喜不喜欢你,多喜欢你,你自己是能感受到的。”
苏七已经陷入了思考,没有作声,唐棠和赵晓玲两人小声地说着,“对啊,苏七,我就是说我自己的感觉,你别多想,毕竟我也只是处了一次对象,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也没什么经验可谈。”赵晓玲知道苏七一定是在想她们两个刚才说的这些话。
“啊,我就随便想想,没事,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不然那些事他还能是演出来的吗?有些事情是不能作假的吧?就像今天中午,他能特意去我家楼下等我,已经说阴了什么吧?”苏七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一双眼睛看着唐棠和赵晓玲,透着淡淡的疑惑和很多的期待,似乎是期待一个答案。
“对啊,你就别多想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学习,老老实实的等他回来,等他回来之后一切就好了。”唐棠赶紧安慰她,生怕她想太多,想到不好的层面。
“嗯!我等他回来,就在这老老实实的好好学习,然后等他!”苏七笑得眼睛弯成一条,唐棠和赵晓玲也跟着她笑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苏七又犯毛病,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唐棠蹲在她的座位旁边,看着她哭,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你别哭了,我家那个也走了呢,你看我就没哭,你这样我看着也难受,听话啊,一会儿小芳快来了,让她看到你这样,她又得说你了。”赵晓玲也站在一边,给她递着纸巾,唐棠也安慰着她。
擦掉眼泪和鼻涕,苏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没事了,我就是突然有点想他,你也别哭了,我没事了。”苏七拿过一张纸巾给唐棠擦着眼泪,一脸平静,把唐棠和赵晓玲看得有些呆楞,这变化的有点快啊。
接下来三节晚自习,唐棠和赵晓玲都在偷偷的观察她,却发现她整个晚上都在很认真很认真的学习,虽然觉得有点不正常,但是总比莫名其妙的就哭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