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多少有些出乎李星河的预料。
大批人马发现他们之后并没有动手,而是让出一条通道来。
一名中年人顺着通道紧跑慢跑,来到了三人面前,抱拳拱手:“敢问可是天音坊三位贵客尊驾?”
李星河看了看二女,说道:“正是,请问…”
“嘿呀,”中年人一拍大腿,“在下内华城袁如海,方才犬子不识贵人,冒犯了尊驾,多亏了尊驾托人还告知我一声,我才知道犬子酿下了大祸。”
袁如海朝后头一摆手,“把那个不成器的带上来。”
家奴们抬着一位来到前头,李星河一看,这不就是刚才的恶少吗?
此时恶少还处于昏迷状态,两股之间血迹斑斑,脸上的巴掌印记高高隆起,全然没有刚才嚣张气焰。
“还好几位实力高超,没有被犬子伤到,也算让我松了口气,”袁如海拍着胸脯,“不然我可真就没脸来见几位了。”
说着他对手下吩咐道:“来呀,将此逆子送往乡下老宅,给他一头黄牛两亩薄地,今后就在乡下终老,永世不得踏入内华城一步。”
这是恶少正好转醒,听到自己的下场顿时如同天塌了一般,“父亲,你不能这样啊,孩儿知道错了,孩儿知道错了!”
“哼!”
袁如海此时大家长的气势迸发开来,“还不送少爷上路?”
“是!”
家奴们不敢怠慢,拖着恶少一去不回。
“逆子已经惩治过了,”袁如海满脸堆笑,“还请三位不要介意才是,若肯赏光,我已摆下酒宴,聊做赔罪。”
这袁如海好大的魄力啊!
李星河心中叹道,虽然那恶少不是觉醒者神通者,可到底是亲生骨肉,居然就这样逐出了家门。
是的,那种惩罚,和逐出家门没有区别。
至于赔罪…李星河他自己是不太在意的,不过人家是向“天音坊”赔罪,还得看二女的意见。
他拿眼看了看越子卿,后者微微点头。
“袁先生严重了。”
他伸手将弓着腰的袁如海扶了起来,“既然是误会,我们自然不会在意,至于赔罪更谈不上,不过嘛,大家交个朋友总是没有坏处。”
“好,好!”袁如海大笑道:“不愧是天音坊的穿越者,胸怀宽广,有容人雅量,我为三位备了轿子,请,请。”
三人各自上了轿子,李星河这才叹了口气,天音坊也不容易啊。
不像福瑞城,自家就有产业,而且福瑞钱庄遍布天下,做的基本上都是无本的买卖。
福瑞城究竟有多少钱,恐怕是一个很难统计的数字,别的不说,就外城居民每年收获的粮食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福瑞城可以轻易吞下,永远都是现金交付。
再加上数不清的公司工厂,秘大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银子流向福瑞城。
而且福瑞币发行这么多年以来,物价从未有过大的波动,总是处于一个平稳增长的状态,其财力之雄厚可见一斑。
天音坊就要差一些了。
首先天音坊没有自己的产业,虽然四处演出,可全是免费出演,唯一的收入就是演出前的慈善拍卖。
劳苦大众自然是没有那个财力来参与拍卖的,因此他们只能结交一些权贵富豪,通过向他们出售那些书画作品来达到布施天下的目的。
所以即便袁家之子有所冒犯,但如果可以结交到袁家这样的富豪,他们可以做到不计前嫌。
换成福瑞城的人遇到此事…以前钱小多已经演示过了,直接将人扣了,拿钱来赎。
没有让他思考太多,轿子便已落地,袁如海亲自来掀轿帘,又由李星河去请两位女士。
袁家在内华城也称得上是大户,虽不及城主府的余家,也不如拥有s级的宋家,那也是稳坐第三把交椅,宅子修的十分豪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奇花异草样样不缺。
刚刚坐下,就有下人进来禀报,“启禀家主…余家十六郎和宋家的玉真姑姑来了。”
袁如海只得起身告罪,出门迎接。
没一会儿,一个少年模样的公子哥儿背负双手当先进了房内,身后是一名美貌女郎,最后才是袁如海。
少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几位想必就是天音坊的贵客吧,原本听闻贵坊途径内华城,家里老爷子不愿打扰诸位清净,没有贸然来访,后又听闻贵坊要参与蔽城的诗书大会,正要谴人来请,不料就听闻了几位遇险,老爷子忙吩咐我前来慰问。”
顿了顿他有对袁如海道:“袁叔你也真是,明知有贵客,还放任那等忤逆之人四处闲逛,你有做生意的功夫也得注意一下子女教养了,这话是爷爷托我带给你的。”
袁如海额头沁出一滴冷汗,连忙点首,“老爷子教训的是,如海一定注意。”
他走上前,介绍道:“这位是城主府余家十六郎,是余家第三代里的佼佼者,颇受城主重视。”
“这位是宋家的宋玉真小姐,同时也是一位神通者,年纪轻轻便有了a级实力。”
介绍完他又对余、宋二人引荐,“这三位便是天音坊的李星河先生,以及越子卿、乐清儿二位仙子。”
“久仰大名了。”十六郎拱拱手。
宋玉真则是认真行了一礼,“玉真见过李先生、见过二位仙子。”
她看着二女,由衷赞叹,“都说天音坊两位越/乐姓仙子貌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真可谓百闻不如一见,玉真今日方知世上竟有如此绝色。”
相较于男人的赞美,女人更喜欢得到同性的认同,越子卿起身道:“这位姐姐实在是太过奖了,我看姐姐才是人间绝色,世间少有的美人儿,若不嫌弃,请与我同坐。”
“正有此意。”
袁如海安排着众人落座,他堆笑道:“今日之事全赖我袁家,还惊动了城主府,真是该罚,快摆酒宴,待会儿我要好生向三位赔罪才是。”
下人们脚步匆匆,将早已准备的酒菜端了上来。
他端起酒杯,郑重其事道:“我代表袁家向三位赔罪,还请三位不要计较,有何要求袁某定当照办。”
越子卿起身盈盈道:“袁家主言重了,您已施霹雳手段,其中拳拳诚意我们深有感受,赔罪之言请毋再提。”
十六郎也起身,“我们余家也要赔个不是,余家忝为内华城主,却在城里出了此等样事,实乃余家之过,还望先生和二位仙子不要因此异样看待内华城,内华城也将扫径以待,随时欢迎诸位来此演出。”
这次是乐清儿起身回应,“余少爷太客气了,日后所有机会,我们定当前来叨扰,只是到时不要反悔才是。”
“不会不会,那我们翘首以待。”
气氛逐渐融洽起来,宴席到了一半,话题逐渐转向了天音坊的书画作品上来。
“贵坊早该来内华城演出的,”袁如海惋惜道:“袁某历来最爱书画,收藏颇丰,可就是缘浅,未能得天音坊几位大师真迹,一直引为平生憾事。”
“袁叔说的不错,”十六郎也应承道:“我们内华城号称诗书之城,城里百姓那是不会作诗也会吟,最爱风雅,天音坊的书画可是当今世上最受人追捧的,而我们内华城居然难见一件真品,实在是太可惜了。”
李星河默默吃菜喝酒,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赔罪了。
果然,越子卿道:“承蒙诸位错爱,我回去之后一定建议坊里择日便来一趟内华城,为城里百姓奉上一场真情演出。”
“如果只是为了书画,或许不必那么大费周章,我随身带了几幅,愿献于几位,请几位笑纳。”
“嘶——”
袁如海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此话当真?”
随后越子卿拿出一幅字递了过去,袁如海痴迷的看着,“果然玄妙,果然玄妙。”
“如此珍贵之物,袁某无功不受禄,岂敢贪心?我愿出五万两银子收购,也算是为天下黎民略作贡献。”
余、宋二人也是如此。
于是这顿饭后,天音坊账上又多了二十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