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画楼庭宇的飞檐掠过眼底。
昏昏暗暗的灯光下,如同一个个的飞影。
原来,这就是傅家的老宅。
这就是人人向往的福园。
恢弘的建筑群,透着精致的低调。
有种苏式园林的婉约雅致。
傅时邺一直没说话,也没有任何交代,反倒让感慨中的温雅宝有些诧异。
这不是他的风格。
“出什么事了?”温雅宝还是开了口。
毕竟傅家人,尤其是连衣角都够不到边的傅老夫人。
温雅宝不了解老太太的喜好,可能连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得罪人。
傅时邺没有半点预警的意思,她只能自己开口问。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许久没见,老太太念的紧,叫的回去坐一坐,喝一杯园子里晒的花茶。”
傅时邺总能说的云淡风轻,像是今晚的意外都只是意外那么轻松。
“傅总,比我想的更淡定。”
温雅宝不知该如何起头,只好随意找了个话茬切入,“老太太要问起来,我们是不是该提早统一一下说法呢?”
要是各说各的,恐怕老太太心里不痛快。
“老太太的法眼能看透任何东西,照实说便好,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矜持冷艳的眉眼没有半点变化,语调也是淡淡的,“老太太有一颗七窍玲珑心,瞒是瞒不过的,左右只有要紧牙关搪塞过去这一条法子。你那么聪慧,我自是不必担忧,只有一件等会不管是谁,在你跟前说什么,你都只管左耳进右耳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我才能安心。”
他这是嘱咐她,莫要为了遮掩什么,撒谎诓骗老太太的的意思?
这老太太是要吃人吗?
温雅宝疑惑的蹙了蹙眉,那什么是能说的?
她和傅时邺之间的契约关系是能坦白,还是不能坦白?
以老太太的修为,要是她不坦白,人家要直接了当的问可怎么办?
傅时邺完全没有交代应对之策。
未免太放心她了。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少说少错,只应承着便是。离了福园自然有我。”
清泠的声线落下,原本没着没落的心,算是放下了。
又是一时无话。
车子停在了一处门楼前。
底下立着一抹鹅黄的倩影。
见他们下车,只立在原地,笑盈盈的开口,“老太太刚还念叨着,邺少和温小姐这就来了。荷花茶已经沏好,老太太在夕佳楼的水榭亭子里已经等许久了。”
“请我来。”
温雅宝做不到傅时邺的步履轻松。
等着她的,是未知的恐惧。
半开的古拙大门被推开,园子里纵然灯火万千,与温雅宝而言,都是足以吞噬她的巨兽。
而这门,就是巨兽的獠牙森森的巨口。
迎面卷过一阵风,咸腥中夹着草本花木的香气。
桂花也在其中,想来是鹅黄的那种,连香气都是隐约的小家子气。
“老太太原意是过两日再请的,今儿园子里刚做了清淤,翻|搅着一股子泥腥土味泛上来,倒是叫温小姐笑话了。”
解惑的是门楼下迎他们进来的鹅黄女子,俏|丽的鹅蛋脸只是略施脂粉。
看着和她也是差不多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