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当然不会跟我一起违法乱纪,而且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妇幼广场提前回家,理由是她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事,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逃了,岂不是助长了恶人的气焰?
我没说助长啊!你先回家,我一个人等在这里打残他们,不就惩恶扬善,皆大欢喜了吗?这么好的提议班长居然不同意。
夜色更浓,我担心这帮狗东西已经来到了附近,只是躲在暗处,一旦班长和我分开,他们就会分头行动,被派来对付我的人当然不妙,可是班长那边就也不妙了。
虽然班长平日里啰里啰嗦很讨人厌,还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地冤枉我,但是我毕竟吃过她烧的饭菜,还挺爱吃,我可不希望她被这伙人欺负了以后,烧出来的饭菜味道变差。
于是我只好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先把狗送回爱心宠物医院,然后轻装上阵,护送班长回家。
在宠物医院值班的小丁看见我和班长一块来还狗,露出稍微惊讶又恍然大悟的表情。当着年轻女生的面,小丁始终是红着脸,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直到班长走到屋子后面去看望客户寄养的宠物,他才敢大声跟我说话。
除了小黑狗以外,我把奥巴马也暂时交给小丁照顾,并且给了他彭透斯的联系方式。
“小丁哥,你帮我个忙,给狗主人打个电话,让他来一趟把狗接回去。我临时有事脱不开身,你帮我跟来的人说声抱歉……就这样吧,你最够朋友了,以后我发达了不会亏待你滴!”
小丁鄙视地看着我,那意思是就凭你这样子还想发达?不过他又看了看毛色纯正的奥巴马,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行啊!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不过,小叶你真是见色忘义啊!临时有事?你临时要带舒莎干什么去?”
我给他翻出一个白眼,“我打算……带舒莎去网吧包夜玩lol去!”
“你敢!”小丁大怒,“就算你带她去包夜,也只能教她玩dota!你们俩要是成了lol派的人,以后就别进宠物医院这个门!”
班长本来在隔着笼子用草棍逗一只龙猫,听见小丁和我讨论什么关于“包夜”的话题,微微皱起了眉。
和我分别的时候奥巴马有点恋恋不舍,但是一见小丁拿出了各种各样的宠物零食,马上就摇着尾巴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咱们别在这里呆太久了,不然那些人可能会找宠物医院的麻烦的。”
班长听了我的提醒,点了点头,然后向小丁以及医院里的所有宠物挥手告别。
小丁红着脸没回应,宠物们则是一副“你总算走了”的可恶嘴脸。
出了宠物医院还没有走出半条街,班长就说有人在跟踪我们。
“几个人?”我对班长的超常视力还是十分信任的。
“三个。”班长咬了咬下唇,我看出她有些不想告诉我的事情,顿了顿后,她才说那个叫罗宁的少年也在三个人中间。
所以,不能打的罗宁找了两个能打的帮手是吧?没想到这龟孙子还挺有效率的!不过活该你倒霉,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你叫来两个我就打一双!
我们沿着街边的商业写字楼,在明亮处走了一段,发现对方并没有立即跟上来,似乎是在寻找僻静的地方才好下手。
在一栋写字楼的拐角处,我发现了一条看上去像是近路的小巷。
“走这边!”我招呼班长,“从这条小巷穿过去,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能甩掉他们!”
班长有点犹豫:“为什么不走大路?”
“你废话真多!”
担心夜长梦多的我,一把拉住了班长的手,带着她飞跑起来——好冰的一只手。
“等等!叶麟你等等!你确定这是近路吗?”班长虽然勉强能跟上我的步伐,呼吸仍然因此变得急促起来,“你、你为什么这么熟悉我家附近的环境?”
谁熟悉你家附近的环境啊?专门调查那些的岂成了跟踪狂了!我只是在这条小巷的拐角处看见射在白墙上的车灯而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穿过这条至少有一个拐弯的小巷,跟踪者想再找到我们就要多费些功夫了!
当我带着班长跑到小巷尽头的时候,却瞪大了眼睛,心里直骂自己是白痴。
面前是一条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路,原本看见的车灯,是从远处的高架桥上面射下来的。
横在我们面前的墙表面凸凹不平,墙根底下还躺着一只孤零零的学生鞋,型号很小,八成是女学生穿的,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遗弃在这里,鞋面上还凝固着可疑的白色物质。
如果这个提示还不够,班长脚下还踩到了一副被撕成两半的文胸。
我靠,这里别是小流氓们做“花案”的地方吧?挟持单身女学生到巷子深处任意凌`虐什么的……看这条巷子的深度和结构,完全符合条件啊!如果我在某个平行宇宙里变成了色魔,也会选择这里当作恶现场吧?
班长很快就发现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从我的掌握中抽出了自己变得更冰的手,披在身后的长发颤抖起来。
“你……你不是说在这里是近路吗?为什么却是一堵墙?”
我无言以对,现在除了承认自己是笨蛋以外,没有更好的解释理由。
班长突然一拧身想往巷子外面跑,我一把将她的腕子扭住了。
“回来!你现在已经跑不掉了!”
我的意思是那三个人已经进入了巷子,你现在跑出去只会跟他们撞个满怀,不如躲在我后面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没想到班长好像误解了我的意思,她半转过身回望着我,眼睛里明显对我带着恨意。
“原来……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诶?班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很深,从头顶照下来的月光也很冷,高架桥上的车辆来来往往,不时将远光灯射到我和班长的脸上。她的脸比月光还要苍白,她的嘴唇比血还红。
“难道不是吗?你……你故意设下圈套让我钻,然后把我骗到这种地方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那三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班长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们……你们别以为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
如同翅膀受伤、向天幕下方坠落的孤鹰,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悲伤、疑问、不屈和愤怒,她咬牙切齿地瞪着我,恨不得从眼睛里瞪出血来。
但是并没有血,连泪水也没有,仿佛流泪就是对我们示弱一样。
我叹了一口气,但是并没有放松班长的手腕,担心我一松手班长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舒莎,”我故意不叫她班长,以示现在是放学时间,而她是处于我的保护之下,“带你来死胡同是我判断失误,不过我和对面那三个人绝不是一伙的,你不信的话,我把他们全打趴下你就明白了。”
那三个混球有说有笑地追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扭着班长的手。
我诧异地发现走在前面的两个打手,我居然全都认识。
左边那个人叫李老二,下巴上长满杂乱的胡茬,笑起来很邪,尤其是两只眼睛的颜色很不对劲,眼白和眼仁都呈深浅不一的黄褐色,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瞎子。他自称“瞎爷”,别人背后都管他叫“瞎b”,是个心狠手辣,好色如命的人。
右边的人叫赵光头,人如其名,长着个会反射日光月光的大光头,因为喜欢吃肉缺乏维生素,所以嘴角经常起泡,起泡了他就给咬破,咬破了就结痂,结痂以后他就把结的痂扣下来吃,如此往复不亦乐乎。这人也是财色当头,不折不扣的一条恶棍。
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各自从袖管里顺出来一支钢管,握在手里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我没先说话,因为我脑子里有一个问题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瞎b李老二和赵光头虽然同样贪财好色,可是他们以前是仇人啊!李老二和赵光头有一阵子都说对方睡了自己的马子,带着手下正经八百地在停建工地上火拼过好几回呢!赵光头嘴里的那几颗烤瓷牙就是被李老二打掉以后,自己去镶上的!
这两个仇人为什么会联合起来?要知道在和我打过架的小混混里面,这两个人是相当难对付的狠茬,如果假设我的空手战斗力有1000,那他们两个就是每人800,合在一起1600,而且还拿了武器!
我暗暗为了自己,还有身后的班长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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